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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几人刚要离开,外头冲进来两个小厮,激动道:“看到车了!是年少爷!年少爷到了!”
“真的?你没看错?”周老爷欻地站起来。
后面的小厮笑道:“那小白马可是我们家少爷送的,这哪能认错。”
听见这话,几个老爷皆冲了出去,呼啦啦人走光了,男人和妇人挑担提筐,哪敢跟他们挤,反而留在了茶棚里。
“阿爹,周老爷他们要接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丁萍站在窗前,好奇地探出头,听说那三家都是京里大户,家里开茶铺,不是没见过来接人的,可三家接一人,还是第一回 见。
“少打听贵人的事!”丁钱氏将女儿揪回来,把撞得东倒西歪的凳子重新放好。
外头一阵阵的喧哗声,许多没走的路人堵在茶肆门口看热闹。
过了一会儿,门口被排开,气派的老爷们弯腰曲背,引进来一个少年郎。
丁萍正提着一壶茶水,抬眼瞧见,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茶壶差点儿跌了。
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跟她兄长差不多年纪,说不出的俊秀好看。
她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君子如玉,只觉得他像画里的仙人,踏进来时,连她家这简陋的茶棚都多了几分贵气。
“少爷,您一路辛苦,先在此处歇歇脚,咱们再回家去。”
周老爷殷切道:“此处有两道茶点味道尚可,您尝尝?”
裴老爷紧接着说:“粗陋点心,无甚好吃的,我家少爷听说您回京,特特从蜀中老宅要了几个厨子过来,您回去品鉴品鉴?”
林老爷不甘示弱:“老爷说您爱吃五味蒸鸡,我大伯父这些日子每日都蒸上两只,且等着小少爷归家呢。”
少年脚步一顿:“忠爷爷?你是……”
林老爷忙道:“回小少爷的话,林忠是小的大伯,小的年前才从胶东老家来京。”
少年,也就是景年,先找了张干净凳子坐下,马车奔波一路,怪累的。
“都坐,别站着。”景年说。
跟在他后面的陆三郎一屁股坐下去,他虽然跟着景年,算他半个书童,可也是景年堂兄,在他面前更肆意些。
其他几个亲随默默站着,不敢落座。
周老爷等人也不敢:“不不,我们不坐。”
景年:“我不想仰着头同你们说话。”
几位老爷,也就是几家的管家,连忙围着桌子坐下,屁股挨着半边凳子,不敢坐实了。
景年先同林管家说话:“忠爷爷年纪大了,怎么好让他再进厨房。”
林管家说:“老爷和大伯父都惦念着您,一听说您要回来,伯父他跟我念叨好几回了,老爷让人讲琉璃院打扫了好几遍,就等着您归家。”
裴管家一听,急了:“年少爷,我们少夫人也惦记着您,还有小少爷小小姐,天天嚷嚷着要小舅舅。”
在几年前,景年如何也想不到,裴止会成为他大姐夫。
那时候他还小,看不懂男人的狼子野心,他阿兄快要离京的时候,裴止时常上门,送药送舆图,态度十分友善。
陆景堂还以为裴止瞧上了他阿妹,可陆蓉很快同陈朔定了亲。
他离京后,裴止在翰林院任职,对陆家多有照应,景年还感激他来着,结果这人将他大姐姐哄走了。
陆萍的情况有些复杂,裴止出身不凡,陆景堂原本不看好这一对,但裴家那边,裴止自己搞定了。
他是家中幼子,早先浪荡数年,大约是一直未曾安分过,所以他爹娘长辈对他的要求就比较低。
总之,裴家那边不为难,陆萍自己也愿意,两人便那么成了。
裴止对升官欲望不大,他家中有钱,翰林院待着也足够清贵,便不图外放。
每日修修书,同三两好友小聚,修沐陪妻子踏青赏花,日子过得不晓得多快活。
景年外出游学数年,陆萍想弟弟想得不得了,听说他要回来,恨不得自己在城门口守着。
裴止哪能让妻子受这个罪,再三吩咐管家,一定要将景年接来。
主子有命,林管家丝毫不敢懈怠,恨不得将景年抬回去。
一个个都打着感情牌,周管家愁死了,他家老爷不在家啊!要不然林家和裴家怎会派人来。
周管家虽然姓周,却是陆家的管家,陆景堂一年前调任回京。
周管家另辟蹊径:“少爷,老爷不在家,咱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就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第357章
景年捏着一枝桃花,眉眼含笑:“这花开得好漂亮。”
三个管家打嘴仗,景年听得无趣,茶香间闻得屡屡花香,四下一瞧,竟找着个卖花的。
裴管家立刻道:“今春桃花开得好,城外落凤山上十里桃林,听说那景好看极了,我家少爷还说下回休沐,带少夫人去瞧瞧,您回来了,正好一块儿。“
景年笑道:“我去做什么。”
他可不是黏着兄姐的小娃儿了,人家夫妻两个踏青赏花,他跟去岂不是碍眼。
他挑了几枝桃花,稍稍整理,用细草茎扎成一束。
“等姐夫休沐还需几日,先将这束花带回去,让阿姐瞧一眼春色。”
裴管家一听他这话,心知不妙,今日这场争夺,他已经出局了。
“年少爷……”
景年将扎好的花束递给他:“阿兄不日将回,我离京许久,还是在家等他为好。”
又跟林管家说:“替我向先生和忠爷爷问好,待我回家休整一番,便去探望他们。”
当年他阿兄外任云南,景年同爹娘姐姐住在京中,后来两个姐姐先后出嫁,景年想她们了就直接上门。
二姐夫陈朔自小熟悉,景年在他面前一点儿不怕生,在他家小住几日也十分自在。
大姐夫裴止虽然不如陈朔那般熟稔,但他若是想讨好谁,会想尽法子,他心喜自己的新婚妻子,爱屋及乌,待景年也十分友善。
起初景年一直怀疑,大姐姐嫁给裴止是有苦衷,所以对裴止心怀不满。
直到发现大姐姐跟裴止过得恩爱和睦,脸上笑容也多,这才渐渐放下芥蒂。
再后来,陈朔去考了武举,选了武官,外派出京,陆蓉随他一起去任上,景年就只能给她写信了。
待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先生说他已经可以下场科举了,问他想不想考。
景年想像他阿兄一般,先生说可以下场,他便回家乡参加童试。
县试、府试、院试皆十分顺利,拿下小三元后,吹捧声不断,景年耳边都是“不愧是陆三元的弟弟”“又一个三元及第”类似的话。
他不介意被人用“陆景堂的弟弟”来定义,阿兄本就是他最崇敬的人。
可是这样的话听多了,景年反而心头烦闷起来。
他忽然想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