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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碎雪融化,悄无声息地浸入衣服里,让人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小锁却顾不得这些,禀告之后,听见里头召宣,小心步入内殿,一头磕在地上。

“人呢?”帝王清冷的嗓音,比外头的风雪还要凛冽刺骨。

小锁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战战兢兢回复:“回陛下,陆郎君说、说……”

宗廷眉心微皱,德喜见势不妙,抢在他出声之前怒斥:“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舌头要是用不上,现下就给你割了,还不快说清楚,陆郎君说了什么!”

小锁身上的寒气似乎浸透到了心里,眼一闭,抖着嗓子回:“陆郎君说,风雪太大,不想出门。”

说完他身子又往下压了压,半张脸都贴在了地面上,殿内更是一片寂静,连宫人的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所有人,包括大太监德喜,都绷紧了精神,等着帝王大发雷霆。

此时已至未时,再过一会儿,都要用晚膳了。

这些伺候的宫人,都是亲眼看着他们的陛下,从用完朝食开始等,等与他约好要来宫中赴宴的陆郎君。

这一等等到午膳时间都过了,景年人没来,也没个消息,宗廷心中不安,这才派人去陆府瞧瞧。

还特意派了车去,显然是想直接将人接来,浑然忘了昨日才送了一辆特制的马车。

这可是个好活儿,哪个不晓得陆郎君是帝王的心头宝,自然愿意和景年多亲近亲近。

小锁要不是德喜的干儿子,这活也轮不到他。

可是谁想得到,还有人敢失皇帝的约!

理由还这么离谱,听听,这都说得啥?风雪太大!

别说现在外头只是风雪稍微有点儿大,哪怕是下冰雹下刀子,哪个敢失皇帝的约?

再说了,不来就不来,编个好点儿的理由也成,这话听完,小锁都不想回宫复命了,觉得自己复完命,自己的小命也该没了。

殿中似乎沉寂了片刻,又似乎很久。

德喜额上渗出一层细汗,也不敢抬手去擦。

按理说这种时候,他这个御前大太监,应该说几句话,或是宽慰帝王,或是怒斥几句,代帝王说些狠话。

可他不敢,也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只说了这些?”宗廷的声音,出乎预料的平静。

小锁懵了一瞬,脑子来不及转,已经脱口而出:“奴才劝陆郎君进宫,他说他要睡觉,没空。”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当下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地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求饶:“陛下饶命,奴有罪……”

方才瞒着这些话,倒不是他有意帮景年隐瞒,而是这些话,不敢说啊!

宗廷眉心皱得更紧:“出去。”

小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宫人将他拖了出去。

没等他脑补自己被拖去打板子,已经有人将他安置在了偏房的椅子上,亦有当差的宫人送来热帕子热茶,一味讨好,也不敢问殿内发生了什么。

“陛下,回去吧,这外头风雪大,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德喜立在帝王身后,小心劝道,他觉得自己这一天经历的惊吓,能让他老十岁。

方才干儿子被拖出去,他以为皇上要发怒,结果宗廷只是起身到了殿外,站在檐下看雪。

宗廷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忽然开口:“德喜,朕上次翻看内库名录,京郊似乎有几个温泉庄子?”

虽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转这么快,但陛下未生气就是好事,他忙不迭的回:“是,有七个庄子都有温泉,四峰山上有五个,还有两个在落凤山,其中一个温泉庄子临着落凤山的桃林,春日去最好,可游赏桃林。”

宗廷脑海中已经过了一遍几个庄子的情况,吩咐道:“将四峰山上最小的那个庄子收拾干净,地龙可有?”

他一直都知道,景年惧冷怕热,娇贵得很。

今日风雪倒也算不得太大,他想景年可能是赶了一个月的路太过疲累,又看着外头下雪,更不愿动弹,窝在家里睡觉。

只是没给他送个口信,让他有些意外。

而且也没约明日,许是怕明日还是大雪。

宗廷心中无奈,他已是帝王,能管天下事,却管不了这天刮不刮风,下不下雪。

只能从别处想法子,让景年能过得舒服点儿,别老在家里窝着,他连面儿都见不着。

德喜:“有,都有。”

既然是温泉庄子,大都是用来过冬取暖的,都是皇庄,自然修了地龙,免得帝王去了,还得挨冻,那他们下人,不得跟着挨罚。

“就这个。”

宗廷稍稍满意,这才在德喜的劝说下回了屋内。

德喜小心观察着,见帝王心情还算平静,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陛下为什么一点儿不生气。

换成是他,若是这么被人失约,多少也会生气,新帝脾气可算不得温和。

若是以往,皇上错过了午膳,德喜怎么着也得提醒一句,让御膳房上些好克化的,养胃的食物。

可今日,他们都生怕陛下想起他被人失约的事,是提也不敢提,苦熬到了晚膳时间。

御膳房提前派人来跟德喜打听,晚膳要上什么样的菜色,这段时日陛下每餐必尝的素斋,还上不上?

德喜不愿意让跟景年有联系的素斋出现在帝王眼前,又不敢擅改食谱,只能含混过去,让御膳房自己拿主意。

最后上的跟平常一般无二,德喜提着心,见帝王并无怒色,才稍稍放心。

宗廷简单吃了个七八分饱,便放下筷子。

今日为了多陪陪景年,他特意空出时间,仅剩的那点儿折子,也在上午都批完了。

骤然闲下来,颇觉无聊,随便取了几本书,却有些看不进去。

不可否认,昨日景年答应他的约定,他心中是欣喜的,期待的。

他喜欢跟景年相处,喜欢看他笑,听他说话,哪怕什么都不做,两人在一处看书,都觉得心安。

今日景年失约,失落有,倒没怎么生气。

景年说风雪大不愿出门,他也觉得有理,年哥儿是极怕冷的。

只是控制不住心头的失落与想念。

德喜见他盯着一本书,半天没翻页,顿时发现他竟然走神了。

能让宗廷走神的,恐怕也就今日那一件事,那一个人。

将自己视为皇上第一心腹的德喜,代入感极强地替宗廷生起气来。

他憋了一天,终究没忍住,暗搓搓给景年上了点儿眼药:“陛下,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啊,那陆郎君不来,您给个令,现在就将他绑来!

等人绑来了,您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的,宗廷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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