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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污,棕色褐色黑色混杂在一起,还有几处可疑的黄色。
地毯正中间躺着一块肉。之所以说是躺着,是因为它实在不像是一块普通的肉。
它不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割下来的,应该说,它本身就是一个整体。
它蠕动着,在地上竭力扭曲着,身边黄褐色的液体混杂着血,糊了满身,却仍然不遗余力地抽搐着。
桑怡丢在它身上的橡胶手套黏在它的皮肤上,那是黏腻的光滑的质感,不像是皮,更像是剥去皮后的那一层脂肪,只不过没有那么黄。
尧七七看着它就一阵头疼,乔安娜连忙捂住她的眼睛,把她的脑袋转到一边去。
“我的上帝,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是吗?!”
她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我以为你们至少能做一做功课!桑,我们该拿他们怎么办?”
桑怡理了理白色的领子,双手抱胸,走到尧七七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们学校没有给你们普及过,就让你们进入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听好了,东亚女孩。你眼前的这个怪物叫‘咕啾’,它可以在你身边营造出一个幻境,蚕食你的理智,或者说灵魂。”
“你越相信它,它就吃得越快、越多。当你的灵魂被它吞噬完时,现实中的你也会死掉。”
“以及,这里的一切怪物,都不要用眼睛去直视!不然你就再也挪不开眼光,直到身体僵硬,成了它的食物!”
尧七七拨开乔安娜的手,用余光打量着地上的咕啾,明白了过来。
从进入考场的一瞬间起,她就已经进入了咕啾为她设置的幻境。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屡次出现幻觉,神志不清。
“要不是我们发现你们,将咕啾抓住,你恐怕已经死了!”
尧七七哑着嗓子,瞥了一眼地上的肉团:“咕啾?”
这也算名字?
一旁金发碧眼的高鼻梁男生大笑起来,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响动。
他的白色制服有些脏了,戴着手套的手里捏着一根金属长棍,上面沾满了黄的红的粘液。
他没有说话,只是大踏步走了过来,从脑袋顶上扯下护目镜戴好,站在咕啾的身边,将长棍举起来。
噗呲!
长棍的尖端正正刺入肉团的正中央,皮肉爆开的声音混着一声似有若无的惨叫,在房间久久回荡。
咕啾——
他恶劣地笑着,全然不顾护目镜上沾上的血浆和碎肉,又一次将长棍杵进咕啾的身体。
那声音是,咕啾——
尧七七别过脑袋去,胃酸在小舌处往上冒。
“行了,弗兰兹。”桑怡将死去的咕啾踢到一边,“好了,东亚女孩,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慧明高中。”尧七七站起来,往苏甜等人身边走去。
桑怡皱着眉头和乔安娜对视,弗兰兹耸耸肩,都表示没听说过这个学校。
“喂二阶堂,你们不都是东亚人吗?你有没有听过慧明高中这个学校?”弗兰兹将目镜重新推回头顶,金色的卷发被压出一道棱。
二阶堂光摇摇头,一言不发。
尧七七将地上躺着的四人一个个叫醒,看着他们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出师不利啊。
“好了,既然都在这里遇到了,那就一起核对一下信息吧!”桑怡双手叉腰,用下巴点了点尧七七,“你们是从哪个入口进来的?”
尧七七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些词汇陌生到她连伪装都没法伪装,只能沉默。
“七七?”苏甜迷迷糊糊,抓住尧七七的衣角,眼睛都睁不开,身子软得像一滩水,只能爬到她身边来,“是你!”
她眼前的黑雾散去,确认了面前的人后,猛然扑进尧七七怀里嚎啕大哭:“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卢凯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遍遍摸脖颈,确定了十几次没有绳子束缚,才放下心来。
李慕云浑身发抖,四肢冰凉,颤巍巍张开嘴,嗫嚅了几声,舌尖麻到了舌根。
符尘则虽然睁开了眼睛,却仍然瘫在地上,麻木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们不会是……才开始进入这种地方的学生吧?”乔安娜捂着嘴,满脸吃惊。
弗兰兹咧着大嘴笑,鼻子又发出哼哧哼哧的动静:“看来是了。”
二阶堂光脸上写满了怜悯,摇了摇头:“这种事……还请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桑怡则揉了揉眉心,脸上写着坚毅和不容置疑:“我们学校被诡异入侵已经有两年了。”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逐渐开始摸索生存之法,并建立调查小组。”
“我们四人便是福克斯学院的顶级调查小组,这次来调查生还率为0的图书馆,为了积累资料,给如你们一般被诡异丢进来的倒霉学生一条可行之路。”
她双手叉腰,一米七几的身高在此刻看起来格外伟岸,明明说话声音还带着些青少年的稚嫩,可语气已经足以让人信服。
苏甜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脸上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去:
“图书馆……”
她看看四周,这里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图书馆。
“我们要怎么才能去图书馆?”
桑怡几人看向二阶堂光,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一张一张翻页,点了点头:
“至今为止,根据探索过图书馆的前人留下的线索……”
“图书馆入口,未知。”
他指尖点在本子上,一行一行滑过去,眼睛盯着指尖:
“所有进入图书馆区域的人,都会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和图书馆没关系的地方。然而,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更遑论进入图书馆了。”
“根据记载,前人进入该区域被传送到的地区包括但不限于:沙漠、极地、洞窟、原始森林等。”
他合上本子,指了指小屋唯一的窗户:“正如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窗子上蒙着一层白雾,看不真切。
尧七七站起身,向窗户走去,其他几人下意识吞口唾沫,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站定,伸手摸上窗户,一阵刺骨的冰冷如同利齿啃咬她的骨头。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她咬咬牙,用掌心将玻璃上的白雾擦去。
“这、这是……”李慕云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踉跄着跑到尧七七身边,脸靠近窗户。
窗外赫然是茫茫雪山!
鹅毛大雪下得又急又密,窗户外侧结了一层冰,屋檐上挂着的冰棱根根分明,如利剑一般排列在窗前。
李慕云急促的呼吸凝成了白气,在窗外白雪的映照下格外清晰。她搭在窗沿的双手已经开始僵硬,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