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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却没有相关的反应。
于是她推测,头顶的阴云越浓厚,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她再次将视线定格在了钟上,从进入这家两元店开始,这座钟就如同不可避免的大山一般,时时吸引他们的注意。
尚星将螺丝刀拿来,直接将柜体的合页拆了,想要将整个柜门卸下来。
门板并不算沉重,尚星单手就能扶住。最后一颗螺丝卸下,合页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尧七七从她手中接过门板,几人屏息凝神,将门板缓缓拉开。
当。
钟声响起,尧七七握着门板的手顿了顿,还是继续拉开。
腐朽的恶臭扑鼻而来,混杂着浓重的灰尘,几乎让人窒息。
沉闷喧嚣的钟声中,门板挪开,几人浑身发麻。
一具男尸坐在柜中,干枯的下颌骨耷拉着。一只连接着钟表上端的话筒垂落,靠在他的嘴边。
“现在报时……”
惊悚的空气沉甸甸压下,几人围在敞开的钟表前,听着熟悉的报时声,看着尸体的颌骨一张一合:
“十……二……点……整……”
砰砰砰!
卷帘门被大力敲响,几人一个激灵向卷帘门看去。
“是,是送饭的。”庄如意惊魂未定,冷汗绕过竖起的寒毛往下流,“十二点送饭,很准时。”
几人些许松了口气,回过头来重新去看柜子里的尸体。
尸体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遗照,黑色的相框裱着,挂在里面。
而那黑白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老板!
“咳咳——”
老板的咳嗽声从几人身后响起,后脊梁一酸,众人回头看去。
“那是我的哥哥。”老板盯着照片,没有指责几人打开柜门的举动,也没有看向瑟瑟发抖的庄如意,只是阴沉沉地说,“这座钟就是他留给我的遗物之一。所以我将他的照片放在了这里面,以作纪念。”
尧七七眼神示意尚星重新将柜门钉起来,却不料老板摆摆手:“算了,已经打开了,就打开吧。”
“这个钟表不需要柜门了。”
“它也不会再报时了。”
最后那句话说得人心肝揪着发凉,可老板却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一般,转身往门口去,呼啦一声将卷帘门打开。
外面送饭的人已经走了,只有门口留着的盒饭,被老板提起来搁在收银台上。
“吃吧。”他并不看众人,只是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尧七七盯着他背上的人影,那上面的人影分明多了一个。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裤子,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的小男孩。他的脸很白,但和其他人影一样,五官和老板的五官一样。
他直勾勾盯着尧七七,那双老气横秋的眼睛竭力瞪着,像是想传达什么信息一样。
可尧七七看不懂,她侧首看向天赐,却见她也皱起眉头。
“七七姐姐。”天赐小声开口,握住尧七七的手指,冰凉的小手微微用力,“那个老板,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绑在身上啊?”
“他们好想离开,可是老板不让啊!”
第223章 数不尽的油花正在冲她笑
老板像是一个孤魂——如果抛开他脊背上的数十道灵魂的话——他对尧七七几人的工作从不过问, 甚至连看一眼收银台的欲望都没有。
他叮嘱过的音响、价钱以及逢四休一的工作日程,都仿佛只是他一个古怪老头的个人癖好,遵守不遵守无伤大雅。
但几人心知肚明,有些东西现在没有显露出来, 不代表它不存在。一旦等到显露的时候, 恐怕一切都要晚了。
这次的盒饭十分正常, 但几人味同嚼蜡,不声不响咀嚼着。与盒饭一同送来的还有排骨汤,一人一碗, 不多不少刚刚好。
庄如意□□硬的米饭噎得慌,手忙脚乱打开排骨汤的盖子, 急匆匆就要将嘴送上碗沿儿。
排骨汤上浮着一层油, 汪汪地滑动着, 凑成一朵两朵花, 被她猛地往上一抬, 汇成一片。
她眼神不经意间落上去,却发现那浮在表面的并不是油花, 而是一张张人脸。
不等她尖叫, 脑子率先作出反应,将那人脸在心头勾勒出来, 对上号——那是她自己的脸。
如钟表玻璃后倒映出的那张脸一样,数不尽的油花正在冲她笑,阴恻恻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将她反过来喝入腹中。
庄如意手一抖, 汤洒出来大半, 也顾不上被烫红的手, 连忙将碗搁在一边, 避之不及。
“汤,汤有问题。”她的精神状态早在这一次次恐吓中变得脆弱,说起话来气若游丝,仿佛魂儿从嘴角飞出,飘飘然往远处去。
尧七七吃完了,将饭盒合起来,一次性筷子用力往下一插。砰一声响动,筷子从当间儿穿过饭盒,将其牢牢固定。
垃圾搁在一旁,她这才给了庄如意片刻的目光:“不光汤有问题。”
“你数数,这里有几人份的饭?”
庄如意被她刚刚插饭盒发出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迟疑着用目光点数,她一份,尧七七一份,尚星一份。
三份员工餐,刚刚好。
可送餐的人又是怎么知道,钟富和何波不在的呢?
庄如意神经兮兮地左右看看,只觉得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然而她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连老板都在给她们拿完餐后离开了。
“那些鬼,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庄如意被烫伤的手开始灼烧,像是无数根针塞紧她的每一个毛孔中,一扎,一挑,皮崩开,细碎的肉从裂缝中滑出。
但她无暇顾及,甚至没有去冲洗一下的意思,只是执着地看着尧七七:“他们一定有什么想要的,不然为什么执着于留恋人世间?”
“我们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将他们送去超度,轮回,不管那叫什么,总之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这个考场就可以封锁了,对不对?”
她说话声急促,脑子里嗡嗡作响,耳鸣像是电话铃声,尖锐刺耳,敲打着她的耳膜。
尧七七没回答她,只是看向收银台的红色座机。
庄如意这才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耳鸣,而是真的电话铃声。
她下意识拾起听筒:“喂?”
呲啦啦——
又是绕着电话线的响动,电流声时而粗钝时而尖锐,在庄如意本就单薄的精神状态上反复摩擦。
“你他妈……”
“记住……”与之前不同,这次电话里突然传出了声音,让庄如意脱口而出的咒骂收了回去。
“我们的约定。”那个男声继续说。
他还是在绕电话线,还是在喘着粗气,甚至还有微弱的尖喘和轻吟从呼吸中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