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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伸手,轻柔地扫去尧七七脸上的沙土,声音更清晰了几分:
“不要温顺地走入那良夜。”
*
呼!
尧七七猛然惊醒。
头疼欲裂。
白色的墙壁,冷调的灯光,无不让她的双眸刺痛。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转动着笨重的眼球,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地窟,倒像是病房,她的身体动弹不得,视野受限,只能看到面前狭窄的一隅。
类似消毒剂的气味灌入肺部,刺激得她一阵窒息。
“这次数据怎么样?”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还是有异动吗?”
“是的。”男声恭敬回答,“这次的异动比起之前更为突出,精神力数值直线上升。只差0.1,就能打破历来的记录了。”
男人很激动,语气难掩兴奋:“部长,如果这次实验成功,也许我们就掌握了真正的造神术!”
女人愉悦地笑起来:“不是也许,是确实!只要实验成功,这个世界就是由我们主宰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尧七七面前。女人凑上来敲了敲尧七七面前的玻璃,眼神带着宠溺和欣慰,像逗弄自己的宠物:
“对吗?我们未来的主宰者?”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尧七七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正是在对讲机那头下达命令,填埋曼尔哈地窟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曼尔哈地窟被填埋了吗?她死了吗?这里又是哪里?
头部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让她甚至无法操控四肢,连转动脑袋看看周围都做不到。
“对了,那几个实习生怎么办?”男人想起来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绝密,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派遣几个小屁孩来。”
女人专注地观察着尧七七,随手一挥:“那个小助理……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我让她带着他们,做些无关紧要的活儿。”
“他们不重要,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造神计划。”
她再次笑起来,在男人的奉承中收回敲在玻璃上的手,随着衣襟晃动,尧七七看到了她胸牌上的两个数字:26。
这个数字在地窟里捡到的枪械上也有!尧七七竭力挣扎起来,想要看清女人胸牌上其他的字,却是徒劳。
那两人对尧七七的蠕动不予理会,谈论着尧七七听不懂的数据,离开了房间。
不久,另一扇门打开,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女人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才快步走进,停在了尧七七面前。
女人理了理鬓角的发,双手轻抚着尧七七面前的玻璃,声音带着点儿不自在:“你很疼吗?我看到数据了……部长从不让我经手造神计划,但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抱歉,我只是一个小助理,我没有资格……”她有些哽咽,将悲鸣吞入喉管,脑袋低垂,没有发现尧七七脸上的震惊。
眼前这个约莫二三十岁的女人,长得和褚一璇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褚一璇的生命停在了十六岁那年,她几乎要以为这是褚一璇长大后了。
困惑和怀疑在她脑中交替盘旋,地窟里的女生是眼前这个女人吗?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又是谁?她们为什么和褚一璇一模一样?
是亲戚?血脉?还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
尧七七的头皮揪着疼,脑子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进去搅动,一思考就浑身发软。
她眼睛迟钝地转动一下,目光落在助理的胸牌前:助理,迟茵。
迟茵收敛了思绪,压低声音悄悄对尧七七道:“我知道你是高智能生物,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让你记住——那些可怕的东西全都是他们施加于你的梦境,是一次次恶劣的脑部实验,好激发你的潜能,让你的精神力突破巅峰。”
“一旦你的精神力突破记录,‘造神计划’就成功了,你从此也会成为他们的傀儡。”
“不要相信梦境,不要沉溺梦境,不要恐惧梦境。”
“记住,记住:不要温顺地走入那良夜。”
又是这句话!
地窟中的女生在尧七七晕厥之前就说了这句话,迟茵现在又强调了这句话。
那些救援队留下了这句遗言,不知所踪的查克也在重复这句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无处不在?
尧七七挣扎着躁动起来,她想突破这层玻璃和迟茵面对面交流,她竭力张开嘴,喉咙里嘶哑着发出一声怪异的嗡鸣。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正如控制不住自己的其他部位一样,她连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束缚住了都做不到。
正在焦虑中,门再次打开,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迟助理,我们那边已经完成了,您看……”
男生说话时,目光落在尧七七身上,不免一怔。
与之一同愣住的还有尧七七。
“啊,好的,请你先回去,我马上过来!”迟茵吓了一跳,“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被看到吧?”
“没有。”男生收回目光,懂事地转身离开了。
关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来,和尧七七遥遥对视。
尧七七盯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喉咙里绷着的两个字突破束缚,几乎是尖叫着喊出:
“符尘?!”
第240章 不要相信第九救援队!
沙尘顺着剧烈的呼吸钻入气管, 激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尧七七捂着心口擦去生理泪水,一面咳嗽着一面爬起来,奋力将自己被埋入残渣中的腿拔出。
身体的疼痛和气管的瘙痒如同一柄大锤将她的迷蒙击碎,伤口崩裂的撕裂感让她几度打颤。
这能是梦?!
别开玩笑了!
她费力将压在腿上的石块挪开, 只是这么个动作就让她喘息不止, 乏力的双臂不住颤抖着, 逼得她不得不歇息一会儿。
在白色房间中,她试图出声叫住符尘,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她自己都听不懂的低吟。就在那低吟响起的同时, 她如坠深渊,一睁眼又回到了这里。
迟茵说这里是梦, 可是哪里有如此真实的梦?疼痛几乎将她撕碎, 流失的血液带着体温悄然离去, 只留她这具残破的躯壳咬牙支撑。
舱门封死, 钢板彻底关闭, 压埋他们的泥土石块占据了大半房间,垒出了一个山包。
吧嗒。
比呼吸声还要细小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突出, 让尧七七警惕起来。
泥土和石块交错堆叠, 沉闷的缝隙中,一只眼睛应声睁开, 眼球轱辘一转,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尧七七头皮发麻,双手撑着想要后退,可双腿被死死压着, 叫她动弹不得。
吧嗒, 吧嗒。
两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