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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魏子渊眼眸一顿,下意识望向宋令枝。

短短几瞬,千言万语,尽在无言沉默中。

宋令枝怔忪回视,她讶异:“你脸上这伤……”

话犹未了,倏然见格林伊的侍女匆匆跑进屋,她脸上带着笑。

“主子,公主来了!说是看上我们多宝阁的粉珠贝,还说要带去大周,给大周皇帝做贺礼呢,您快下去瞧瞧罢!”

格林伊遽然站起身,狐疑弯唇:“这话可是真的?若是要送去大周做贺礼……”

她眼珠一转,看向宋令枝,“宋姐姐,你可曾见过大周的皇帝?”

宋令枝一惊,手中的宫扇无声垂落。

魏子渊眼疾手快接住,反手握住宋令枝。

魏子渊指尖的温热一点点传出,宋令枝稳住心神:“未、未曾。”

格林伊泄气塌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罢了,我先下去瞧瞧,宋姐姐也陪我一起罢。我听闻公主殿下不日也要随使臣前往大周。”

她压低声,“若是不出意外,公主应该是要永远留在大周,做那大周皇帝的妃子了。”

格林伊深敢惋惜,“若是他能亲自来多宝阁就好了,那我们日后定不用烦没有客人上门,你们大周管这叫什么蓬……蓬荜生辉?”

宋令枝险些一脚踩空,从楼梯摔下去。

作者有话说:

让我好好琢磨见面的修罗场怎么写(头秃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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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朕亲自去

日光满地, 竹影参差。

弗洛安公主一身胭脂色宝相花纹曳地长裙,满头珠翠,通身透着高贵富有。

她一手扶着头上的玛瑙点翠玉簪, 颐指气使朝侍女道:“这锦匣我都要了。”

侍女弯唇, 笑着道:“公主说笑了, 公主若是想要那粉珠贝,是这多宝阁的福气, 让掌柜送去宫中便是了, 何苦你跑这一趟。”

公主抿唇,不情不愿:“你懂什么, 让人送去宫里有何意思?我就要一个个开, 若是今日真的能开出粉珠贝, 本公主重重有赏。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

一语未了, 木楼梯倏然晃过三道身影。

为首的格林伊步履匆匆,公主目光越过格林伊,落向她身后的宋令枝和魏子渊。

她喃喃张了张唇:“……是他们。”

先前见面, 隔着朦胧细雨, 且魏子渊还撑着伞,看不真切。

如今真真见到人, 公主忍不住心生悔意,那画不该早早交出去的, 二人如此的神仙之姿,当日她那画,最多只画出了五分。

格林伊气喘吁吁:“公、公主。”

公主下颌高扬:“他们是何人, 大周来的?”

视线在宋令枝和魏子渊脸上细细打量, 公主目光最后落在魏子渊脸上, “你的眼睛,竟同我母后一样,都是琥珀色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令枝抬眸望去,眼前弗洛安公主竟同魏子渊有三四分的相像。

弗洛安不比大周规矩森严,格林伊笑着垂手侍立:“公主,这两位是我的好友,确实从大周来的。公主可是想要粉珠贝?”

公主点点头:“我听闻,一人每日只能买十个锦匣?”

格林伊笑道:“确实如此,只是我听闻公主要这粉珠贝,是要送给大周皇帝做贺礼。”

格林伊亲自取来一个掐丝掐金翡翠盒子,掀开,红绸裹着两颗圆润饱满的粉珠贝:“这是上好的粉珠贝,本是留着镇店用的。”

公主扬脸:“君子不夺人所好,说罢,你想要何赏赐?”

格林伊:“能被公主看上,是这珠子前世修来的福气。”

公主轻笑:“你倒是乖觉。”她从手腕褪下一个金镶玉琉璃珠翡翠镶嵌金腕轮,“罢了,这个给你。”

那翡翠乃是罕见的玻璃种,光泽莹润透亮。

格林伊伏首跪地,感激不尽:“谢公主赏。”

款步提裙,羽步翩跹。

公主携着锦匣,马车缓缓步入长街。

王宫巍峨,近在咫尺。嬷嬷早早候在公主寝殿前,见她来,忧心忡忡迎了上去。

“公主怎的又出宫了?王后醒来看不见你,又哭了好几回。”

公主抱着画轴,快步朝王后寝宫走去:“嬷嬷,我给母后带来了好些锦匣,她定然也会喜欢的。”

弗洛安王后缠绵病榻多年,槅扇木门推开,女子虚弱惨白的容颜落在公主眼中。

她忙忙奔至榻前,握着王后的手低声呢喃:“母后,我回来了。”

公主扬手,命人将十来个锦匣搬上前,又细细将多宝阁道与王后听:“也不知这法子是何人想出的,竟如此有趣。”

王后笑得温和,干瘦手指抚上女儿的双颊:“你喜欢就好。”

王后当年产下一对龙凤胎,后来皇子惨遭歹人毒害,下落不明。王后郁郁寡欢多年,满腔爱意都落在女儿身上,只要醒来就一定要见到公主。

公主弯眼笑笑:“母后,我今日还见到一人,他同母后的眼睛一样,都是琥珀色的。”

王后无意他人的事,只心不在焉听着,有气无力道:“……是么?”

“自然是真的,若是改日母后身子好些,我陪母后出宫瞧瞧,他长得可真真好看,鼻子……鼻子有点像父王。我在马车上画了画像,母后你看!”

王后漫不经心抬起眼眸。

古井无波的一双眸子忽的顿住。

诧异、愕然,震惊、难以置信。

千万种情绪一齐涌上心间,王后那双浑浊平静的眸子忽然瞪圆。

长发披在身后,王后倏然仰起头,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女儿:“这是谁,你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常年卧病在榻的人手上力道并不大,只是王后手指甲长长,在公主手上留下两道清晰抓痕。

寝殿一众宫人以为王后又犯病,忙不迭上前,将人拉开。

嬷嬷苦口婆心,深怕王后抓疼公主,她声音焦急不安:“王后,这是公主!您松手!这是公主!”

王后连连摇头,指甲掐着公主的手臂,一双宛若枯井的眼睛热泪盈眶,她嗓音凄厉沙哑。

“告诉母后,他是谁!他是谁!”

情急之下,王后连声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捂着心口直落泪。

公主着急,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连声命人传太医来。

画纸紧紧捏在王后指尖,她声音哽咽,声泪俱下:“不要太医,你告诉母后,他……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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