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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完成南陵真正的大统一。
傅归荑重重叹了口气,当即将马后驮着的北蛮人打晕扔到地上,又用枯枝枯叶盖住,做上记好后飞速往他口中袭击裴璟的地方赶。
一路上她都在祈祷季明雪能够快点赶到,最好在她赶到之前将事情解决,这样她就不用现身。
人算不如天算,她一到就看见朝裴璟射出的暗箭。
傅归荑想也没想,抽弓搭箭,一气呵成。
幸好用的是自己这把惯用的弓,否则她在那样的情况下真不敢直接对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射穿裴璟的脑袋。
箭矢落地后,她也松了口气,掌心微湿。
傅归荑心有余悸,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她从容地翻身下马,一言不发走到裴璟离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微微颔首问安。
“臣,见过太子殿下。”
裴璟瞪视她,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好几遍,像刀子似的要划破她的衣衫。
“傅世子,你……”
还不等裴璟训斥,后方敌兵再次追上来,怒骂叫嚣声就在背后不到百丈。
他们一群人借着密林藏身,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兵分多路从密林四周绕出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沿途留下记号,毒蛇会带人去寻你们。”
裴璟镇定地定下计策,有条不紊地安排出逃机会。
傅归荑听到“毒蛇”二字时耳尖轻颤,思绪忽地凝滞了一下,等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被裴璟拽着离开,这条路上仅有他们二人。
“你、你干什么拉着我?”傅归荑虽然不想裴璟死,但她更惜自己的命,北蛮人明显是冲他来的,跟着他最危险。
“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裴璟头也没回,还示意她不要出声。
后方的北蛮人一下子也被裴璟的这番安排弄迷糊了,只能分散人朝不同的方向继续追。
傅归荑凝神细听,他们这个方向似乎没有人追来。
她弓身跟在裴璟后面,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穿过这片密林,再过一条小河,我们就安全了。”裴璟将人扯到自己身前,自己断后,用后背替她挡住要害,“知道你怕水,等会你就趴在我背后,我带你游过去。”
傅归荑顿了一下,唇角微抿,手中的弓攥得更紧了。
一路顺遂,直到他们出了密林,迎面撞上几个与大部队分散的敌兵。
距离太近,傅归荑的长箭威力大打折扣,手中的袖箭在最初遇到那两名北蛮人时已经用掉大半,如今还剩下最后一发。
裴璟没漏掉傅归荑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慌乱,长臂一挡,牢牢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找到机会你就自己走。”
傅归荑动了动喉咙,没有应声。
山间的风有些寒凉,傅归荑被裴璟护在身后,一点也感受不到冷意。
经过一番塵战,北蛮人悉数被杀,然而裴璟也不幸中箭。
傅归荑用最后一根袖箭杀死了藏在密林中的弓箭手,她扶住摇摇欲坠的裴璟往小溪边走,没走两步又听见北蛮人搜索的动静。
后面的追兵跟上来了,一定是适才的打斗引来的。
她登时放弃过河这条路。
北蛮人既然追到这里,一定也知道他们会过河,势必会沿着往上追。
此刻裴璟意识有些涣散,眼睛半眯着,全靠傅归荑撑住他才没有跌倒。
两人寻到一处合抱宽的大树,树的内部已被蛀空,形成一个天然的树洞。
傅归荑把人放下,裴璟脸色煞白,唇无血色,鬓边铺满了细汗,发誓濡湿地粘在双颊。
“你……你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裴璟恢复了些力气,撑着一口气睁开眼,催促傅归荑离开:“你用点东西遮住我,我的人很快会找过来。”
傅归荑垂眸不语,她发现裴璟的唇色有些青紫。
“有没有匕首?”傅归荑蹲在他跟前,神情十分冷静。
裴璟以为她要匕首护身,掀开下摆,露出靴子上的武器。
傅归荑拿起匕首放到眼前,蹭地一声拔出利刃。
寒光在她双眸间一闪而过。
她二话不说直接绕道裴璟后方,箭矢插在右肩上,表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微微泛着黑色。
“忍住,别出声。”傅归荑当机立断用匕首划破血污附近的衣服,露出伤口。
果然,箭上有毒。
她不给裴璟反应的时间,她单手握住箭柄猛地拔出没入肉身的箭头,溅出的血有几滴飙到了傅归荑脸上。
“唔……”饶是裴璟有所准备也被她这一下弄得肝疼,额头,后背的汗齐刷刷地渗了出来,瞬间将衣襟染得微湿。
他急促地喘着气,声音有气无力的:“傅归荑,你……算了。”
“你中毒了。”傅归荑语气平缓地陈述实事。
“北蛮人惯用的伎俩,上回在京郊也是遭了这种毒,”裴璟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次我晚上叫你来侍寝。”
傅归荑连声冷笑都欠奉。
“事不宜迟,你的毒必须要尽快排出来。”傅归荑若无其事地两指并拢,抹掉脸颊的血迹,又用匕首将伤口处的衣裳撕开,暴露更多的皮肤。
裴璟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厉声道:“你敢!孤命令你立刻离开。”
傅归荑置若未闻,冷眼握住匕首用力在伤口处划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带黑的血霎时争先恐后地往外流,傅归荑还嫌不够,手指抵在伤口周围用力挤压,试图逼出更多毒血。
裴璟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万千根绣花针同时往下扎,疼得咬住后槽牙,口里那句“别吸”硬生生地吞进喉咙。
谁能想到,她看上去像个心慈手软的,排出毒素的方式会是这么残暴。
他的右臂乃至整个后背都疼得发麻,裴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
呼吸愈加粗重,到最后他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眼前一片白茫茫。
傅归荑完全不管裴璟痛得死去活来,继续加大手指力量,直到鲜血变红才罢手。
从怀里掏出止血粉,不要钱似的往上撒。
裴璟经历了拔箭,放血两轮折磨,现在又到被药粉刺得又痒又痛,他咬破嘴唇才没在傅归荑面前泄露一丝痛吟。
待适应了这阵疼痛后,裴璟缓过了神,他笑了一声,头微微侧向后方,语气揶揄:“傅归荑,你刚刚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故意折磨我?”
傅归荑本来正要撕下自己的衣衫给他包扎,听到这句话后衣摆放了下来,再次打开止血粉,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她假装嫌创口吸收药粉的效果不够好,故意用冷硬的瓷瓶口按了好几下伤口。
满意地看见裴璟背脊绷紧,后背冷汗直流,还顺便闭上了烦人的嘴。
“这才叫‘公报私仇’。”傅归荑悠悠道,不慌不忙地用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