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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双眼全是冰冷的审视意味。

傅归荑收回目光,淡淡道:“随便问问,不想说便算了。”

她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却对面前这个人本能地生出一丝探究。刚刚的问题试探有之,真心想知道亦有之。

“别呀, ”秦平归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一人问一个问题,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就结束游戏, 但是不能说谎。”

傅归荑眼看就要开口拒绝, 秦平归耍无赖地先回答, 然后迅速抛出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我叫秦平归。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

傅归荑暗忖这人不可小觑,若是他问一些敏感问题,她可能直接掉头就走,偏偏他回答问题后又问这种无关紧要的, 勾得她忍不住坐下去。

“因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傅归荑沉默片刻,道:“因为其他人都不敢主动接近我, 尤其是男人。但是你不仅敢跟我搭话, 还敢直呼‘裴璟’的名字。即便是皇亲国戚提到他时也拘谨小心, 害怕得很,你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这次换成傅归荑不给秦平归喘息之机,连问他两个:“你为什么带面具?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秦平归瞎扯:“戴面具是因为我长得太让人过目不忘,你知道我们搞情报的,最忌讳引人注目。至于接近你,是裴璟、不,太子殿下让我来保护你的。”

傅归荑半眯着眼睛打量秦平归,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半晌她淡淡道:“原来是毒蛇大人,失敬了。”

秦平归故意装作一脸震惊:“什么,连我混江湖的名号你也知道,裴璟果然没有把你当外人。”

傅归荑耷拉下眼皮,连假意寒暄都懒得装。

某日她曾好奇裴璟是如何确认自己身份的。她的长相虽然偏秀美阴柔不够男子气,但她的言行举止会让所有怀疑的人打消念头,包括初遇乌拉尔时,他也曾说她长得像个娘们。

然而一个时辰过后,乌拉尔从此再也没怀疑过她的身份。

傅归荑自认为自己的伪装虽然说不上天衣无缝,但绝对不会被轻易看穿,当初裴璟把她扔到水池里也未能验证她的身份,足以证明她扮作男子以假乱真的程度。

裴璟告诉他,是因为他手底下的人查到傅归宜曾经的一件旧事。

真正的镇南王世子,善水,并且还查到嫡小姐傅归荑避世养病的小院没有住人。

且不说她对外宣称养病的地方有多隐秘,光是她哥哥会游泳这种陈年旧事竟也能被挖出来。

自从她扮作世子后,再也没有下过水,对外也都说不会水,谁曾想裴璟的入手点居然是这个。

继而引发话题,他毫不避讳地告诉她自己手里有一支奇兵,专门收集各种情报,其中统领代号毒蛇。

傅归荑默默收回桌上的银子,想必他也真的不缺这点钱娶妻生子。

秦平归眼看傅归荑一脸冷淡拒人千里的模样,知道她这是不想再继续聊,立刻卖惨。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秦平归殷勤地替傅归荑满上热茶,开始卖惨:“当初筹建这支队伍的人时候,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所有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说是大人,实际上就是一块石头,哪里需要就顶在哪里。”

他告诉傅归荑自己为了打听一个消息,躲在人家屋子里三天三夜,听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还有为了栽赃某个世家门阀,亲自扮做乞丐上门,还被抽了几鞭子。

傅归荑脸上没什么反应,但也没有离开。

最后,他终于露出本次谈话的最终目的,一脸敬佩又叹息道:“其实裴璟比我更不容易,他当年在北蛮受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他只是不说。”

秦平归挑了几件事,比如裴璟被人当做靶子,头顶水果供北蛮皇族玩弄,身上被射得全是伤,尤其是后背还有鞭伤。那群北蛮人还让他像个下人一样去干又脏又重的活,冬日里命令他用体温去融化湖面上的冰,逼他跳进里面抓鱼。

还好他忍辱负重,靠自己的心机谋算挑动北蛮内部争端,最终得以平安归国,甚至还灭了北蛮。

“总之,他虽然性格有时候霸道了些,本性不坏,因为从前受太多的苦,你多多包涵。”

秦平归说得喉咙干渴,连灌下两三杯茶,烫得他差点舌根起燎泡。

心里想着,这下总能在傅归荑面前替裴璟挽回点印象了罢。

他放下茶盏抬眼一看,傅归荑木然地望着前方,他没在她脸上看到半分怜悯,同情,亦或者钦佩。

“你在听吗?”秦平归脸色有点难看。

傅归荑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声音平稳道:“在听的。”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傅归荑脱口而出:“没……”

下一刻,她及时止住话头,顿了顿敷衍道:“太子殿下卧薪尝胆,臣十分佩服。”

秦平归看不出她有一点点的佩服,就算是听个陌生人的故事,此时也该闪着点泪花亦或者激动得赞叹几声好。

傅归荑跟个木头似的,秦平归觉得没趣,准备离开。

他已经尽力了,奈何傅归荑油盐不进,还是丢给裴璟去烦心。

“你说他受了太多的苦,可他的苦难并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包容他。”

傅归荑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后面传到秦平归的耳朵里,“或许你觉得我冷血无情,但这世上谁没有一两分的苦楚。苦难并不是他用来逼迫我的理由。”

秦平归笑着摇摇头,“你看得太通透,不好骗。”

傅归荑望向他:“何况裴璟要的也不是同情,他要的是坚定不移地支持。”

秦平归身形一顿,不再言语,离开了别院。

傅归荑再没开口,一个人坐了一个下午。

裴璟果然很忙,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傅归荑有时候在房里看抚城日志,有时候在凉亭喝茶,院子太小,她没办法练箭,也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裴璟。

某一日她走出凉亭外时,正巧一片树叶落在她的肩上,她抬手拈下来。

黄色的梧桐叶边缘微微枯萎,向里卷起一条边。

秋天到了,她离开苍云九州,一年了。

又过一日,裴璟在午时二刻回来了。

傅归荑用完午膳刚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听见动静立刻闭眼假装睡着,听见隔壁耳室传来窸窸窣窣的沐浴更衣声。

渐渐地睡意上涌,等裴璟上榻时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忽然身体感觉到微微的潮湿,她立刻清醒过来。

“吵到你了?”裴璟将她抱在怀里,声音疲惫:“睡吧。”

须臾间,他的呼吸变得平稳。

傅归荑此刻睡意全无,抬眸一看,裴璟眼底印着明显的青黑色。

她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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