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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未可知。

裴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屈指掩唇一笑。

傅归荑的好胜之心还如当年那般,看似面上不在意,实则内心是个极其傲气的人,跟他哥哥一样。

在北蛮皇宫时,裴璟找人教傅归各种知识和功夫,刚开始他因为记忆受损会经常头痛,跟不上学习进度。

裴璟本想放缓速度,谁料傅归宜不肯,硬是咬牙彻夜苦读。他当时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练缩骨功,但他宁可忍着重塑筋骨的痛也要学会。

他知道这门功夫能在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让他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傅归宜当时心里肯定也和裴璟一样,希望能逃出北蛮,有朝一日能平安归家。

“傅小姐,那你意下如何?”裴璟知道傅归荑肯定会上钩,她对自己让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她太想拿到丹书铁券,所以认了下来。

她自避暑山庄后,每次练箭皆以远射为主。

“陛下总要有个彩头。”傅归荑这段时间每次都满载而归,又觉得裴璟的动作总有几分故意在,怕是个纸老虎。

“我许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以?”

“都可以。”

傅归荑垂眸,轻声道:“我要你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可以?”

裴璟身顿,他本以为傅归荑不再排斥他,厌恶他,难道前几日包括昨晚上都是他的错觉吗?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傅归荑,她正好抬眸望过来,眼神认真。

裴璟喉头酸涩,仍然艰涩开口:“只要你高兴,都可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如同落在湖面上的秋日的枯叶,看似沐浴阳光,实则早已枯萎,最终沉底才是它的宿命。

傅归荑嗓音清亮,毫不犹豫道:“我同你比。”

裴璟扯了个笑,示意开始。

傅归荑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思,专注地盯湖面。

芦苇深处,傅归宜和季明雪穿上潜水服,轮流入水。

傅归宜每次潜进去,都只会给妹妹挂鱼,还会捞一把水草勾住裴璟的鱼钩。

隔着水层,他也能听见傅归荑压抑不住的喜悦。

“又上钩了!”

季明雪显然没有这个胆子,他秉承着雨露均沾的原则,每次都一边挂一个,大小都大差不差,将中庸之道发挥到极致。

“我为什么要帮裴璟讨我妹妹的欢心。”傅归宜闷闷不乐:“看他们两个在一起真碍眼。”

“镇南王,毒蛇大人,你行行好,”季明雪忍不住帮裴璟说话:“陛下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沿海,这一去生死未知,让他们两个单独呆一会罢。”

他虽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傅归宜对陛下和傅小姐的事情如此反对,但陛下为傅小姐做的事情他看得最清楚。

近两年的时间,光是马就不知跑死了多少匹,更不要提好几次陛下带伤骑行,连他这个全须全尾的人都撑不住,不得不在中途修整几日。

陛下凭着惊人的毅力,愣是每次都在七日之内到达,到了之后也不去见傅小姐。

仿佛只要跟她在同一座城中,离她近一点,陛下便知足。

季明雪活了这么久,没体会过情爱,但是他体会到了情爱的痛。

他的大腿内侧现在都在隐隐作痛,晚上睡觉只能趴着。

傅归宜冷哼了声,眼睛死死盯着对岸,暗道若是裴璟敢有逾矩的行为,他一定马上冲过去。

日薄西山,周围的温度渐渐变凉,秋风扫过,傅归荑忍不住打了个觳觫。

“不早了,”裴璟道:“回去罢。”

傅归荑看着两人鱼篓里明显的差距,不经意地把它们推到裴璟眼前。

“陛下承让。”

裴璟笑得没什么温度:“你赢了,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若是傅归荑真提出不再见他,那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现身便是。

傅归荑道:“我想要陛下答应我,平安凯旋。”

裴璟眼睫一颤,倏地看向她,怔怔道:“平安凯旋?”

傅归荑自顾自收拾东西,“您明日要离开苍云九州去沿海抵御海寇,我提出这个要求是很难吗?”

“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

裴璟的情绪从冰川谷底一下飞入云端,飘忽得他身形不稳,略微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死,毕竟我对你……”

“陛下慎言。”傅归荑收好东西拍拍手,直起身看着裴璟:“您是位好君主,我是万千普通臣民的一员。臣民不会希望君主出事,只希望他能给天下带来福祉。”

傅归荑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把他当做君,她为臣。

“那你呢?”明日便要离开,裴璟忍不住问她:“傅归荑希望裴璟死吗?”

傅归荑淡笑一声:“傅归荑,她不希望任何人死,想所有人都能好好生活。”

“包括裴璟?”

“裴璟不是人?”

傅归荑挑眉,示意裴璟回答。

“他曾经确实挺不是人的。”

傅归荑失笑道:“确实如此。”

裴璟跟着笑。

*

晚上,裴璟亲自下厨为傅归荑烤了一条鱼。

傅归宜看着点缀在上面显眼的鲜嫩绿葱段,感叹了一句:“果然是色香味俱全。”

他的音节重重停留在色字上面。

裴璟白了他一眼,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拦住他的筷子,示意他别碰。

眼看傅归宜又要找事,季明雪忙不迭拿了只鸡腿堵住他的嘴,“这个好吃,王爷多吃点。”

傅归宜冷冷刮他一眼,放弃吃烤鱼。

季明雪松了口气,余光看见裴璟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里止不住地激动。

这顿饭,一人管一个。

裴璟顾着傅归荑,挑刺,倒酒,无不贴心。

季明雪牢牢看住傅归宜,不许他扰人好事,拼酒,叙旧,谈感情,无所不用其极。

勉强算宾主尽欢。

临走告别前,裴璟道:“明日不用送。”

傅归宜冷笑:“谁要送你。”

傅归荑点头嗯了一声。

裴璟与季明雪告辞。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周围被一层黑雾笼罩,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前方五丈以内的路。

裴璟穿上银甲,纵身上马。

临走前,他往镇南王府傅归荑的院子里看了一眼,握住缰绳,驱马前行。

季明雪及一众追云骑跟在后面。

街道上响起奔雷般的蹄蹄马声,银甲犹如一把霜刃,劈开黑暗。

昨夜他们早已跟傅归宜打过招呼,城门会提前打开。

但见有两人立于城墙脚下,身形隐在夜幕里,唯有一盏明灯悬在空中。

裴璟停在两人身侧,并未下马。

“不是说过不用送了?”他的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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