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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眼前一晃而过,毓珍耳边传来一句仿若浸着江南烟雨的娇声软语:“都快起来。”
直到毓珍重新落座,皇后娘娘轻柔甜蜜的声线依旧在她耳旁久久不散。
毓珍趁青璃例行关怀钮祜禄府上一众兄弟之时,微微抬眸看了眼上首低眉浅笑的皇后娘娘。
银红色云锦旗服上满绣百花齐放的图纹,可竞相盛开的牡丹杜鹃都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国色天香、尽态极妍。
皇后娘娘面容娇艳妩媚,眉宇间却又有一抹矛盾的冷淡和天真,艳光四射中带着清丽迷人,不可逼视却又引人入胜。
可谓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毓珍比青璃小两岁,帝后情深被争相传颂之时,毓珍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那时就在想,究竟是何等风姿的神妃仙子,才能引得人间帝王折腰。
见到青璃的这一刻,毓珍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也只有如此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能让高高在上的君主低下高贵的头颅,将她捧在手心。
毓珍醉倒在青璃的花容月貌里,直到青璃连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毓珍的失态又引得舒舒觉罗氏暗暗瞪了她一眼,青璃却轻笑出声——小姑娘刚刚呆头呆脑的模样和头一次见到的皇太后有点像呢。
毓珍红着脸行礼告罪:“妾身失态,请娘娘恕罪。”
青璃想逗逗这个小姑娘:“你总要告诉本宫你为何失态,本宫才能考虑考虑要不要恕罪啊?”
毓珍瞄了眼言笑晏晏的青璃,原本白嫩的脸颊红得更深:“妾身被娘娘的容光所摄,一时回不过神来。”
青璃抚掌而笑,开心极了:“你这可不是罪,该赏才是!”
青璃朝墨竹抬抬下巴,墨竹会意地捧着盒子走到毓珍的面前。
“本宫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雕刻喜鹊登枝纹的红木盒子里,摆放着一对儿和合二仙纹的羊脂白玉佩,和一对儿葫芦纹的青玉镯。
和合二仙图案有夫妻和合之意,葫芦纹又暗指多子多福,都是上好的意头。
毓珍见了,哪有不欢喜的,急忙行礼谢恩。
青璃又跟毓珍多聊了两句,还许诺道:“若颜珠敢宠妾灭妻,你定要告诉本宫,同为女子,在此事上本宫定与你站一边!”
毓珍听罢,彻底放下心来,双眼也闪着细碎的光芒——四爷说的果然没错,皇后娘娘宽和好相处,而且人美心善!
毓珍自觉跟青璃亲密不少,这才敢开口:“妾身其实也给娘娘备了礼物。”
青璃好奇地看向墨竹,墨竹恭声回禀:“主子,四奶奶备的是她亲自所酿的梨花酒,可要呈上来?”
青璃顿时来了兴趣:“快呈上来。”
又转头看向毓珍:“本宫听说毓珍尤擅酿酒,看来本宫有口福了!”
毓珍白皙的侧脸再次爬满红霞:“妾身只是自己摸索的,跟宫中御酒不能相比。”
青璃虚点她一下:“这个你说的不算,本宫这个品酒的人说了才算!”
等墨竹捧着托盘呈上梨花酒时,青璃就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放在鼻尖轻嗅。
浓郁的酒香里藏着一股清新温润的梨花香,香气浅淡,一不留神就会错过。
青璃浅酌一口,清幽的香味顺着喉咙滑下。
轻柔淡雅,沁人心脾;宁和悠远,引人沉醉。
青璃眼前一亮,出声夸了又夸,巴雅拉氏和舒舒觉罗氏也配合着饮了一盏,适时表达着欢喜。
毓珍自然能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自己酿的酒让皇后娘娘真心喜爱,毓珍喜不自胜,当场立下军令状——每年春季都要酿上十坛酒献给皇后娘娘。
青璃急忙摆手,制止她的豪情万丈:“本宫不善饮酒,这一小坛就够本宫品上一整年。”
见毓珍被拒绝后有些失望,青璃补充:“毓珍不用特意费心,但若哪一年想酿酒了,给本宫留上一坛也是极好的!”
毓珍神采奕奕地应下此事,青璃又招招手示意她上前,拔下旗头上的红宝石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
“刚刚那是本宫给四奶奶的新婚礼物,这个是本宫喜欢毓珍才送的。”
毓珍抿着唇露出一个灿若朝霞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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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正欲再逗逗毓珍,就看见舒舒觉罗氏仿佛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青璃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还是不好当着毓珍提及的事儿。
青璃顺势吩咐子衿带毓珍去逛逛御花园。
等毓珍离开后,青璃捧着茶盏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半点主动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反正舒舒觉罗氏定会忍不住开口。
舒舒觉罗氏张了张嘴,把手上的绢帕揉成一团乱麻,咬咬牙,从袖笼中掏出三枚黄色的符纸放到青璃手边。
期期艾艾地开口:“娘娘,这是妾身近几日,跑遍城中最灵验的三座寺庙求来的。一枚贴身戴好,一枚放在枕头下面,一枚供奉在香案前,定能保佑您半年之内有孕。”
自正月里安亲王福晋之事传出后,舒舒觉罗氏就开始心焦,可这几个月青璃一直未召见过她,舒舒觉罗氏的这番担忧便没机会明说。
直到五日前颜珠大婚,舒舒觉罗氏得知初十能入宫,不顾暑热尚未消散,连续三日出门求神拜佛,花了大价钱请高僧制符。
青璃对上舒舒觉罗氏满含期盼的眼神,拒绝不了,便当着她的面拿上一枚放进荷包,又朝墨竹使了个眼色。
墨竹会意上前收走另外两枚:“请侧福晋放心,奴婢晚些就照做。”
舒舒觉罗氏见青璃收下,高兴不已:“满天神佛都会保佑娘娘的。”
又掰着指头数了数:“最迟等明年二月,娘娘定会有喜!”
青璃见舒舒觉罗氏如此肯定,好奇不已:“额娘好似信心十足?”
这是哪个神棍啊,这么有本事,都把舒舒觉罗氏忽悠瘸了。
舒舒觉罗氏挺胸昂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在青璃面前晃了晃:“妾身花了五千两银子,特意请云山寺的主持亲自施法,祈求仙神保佑娘娘尽早得子。”
舒舒觉罗氏想想还有点心疼,她私己里的现银也不过四千两,还出手了个嫁妆铺子才凑齐。
可现下见青璃目瞪口呆的模样又觉得都值了:“娘娘不必心疼,不过五千两罢了,若娘娘真有身孕,妾身还愿的时候给佛祖漆金身都成!”
若青璃有孕,那可是皇子外孙啊,还是可能继任大清的外孙!
巴雅拉氏也跟着表忠心:“哪里需要妹妹出银子,公中出资给三座寺庙的佛祖都换上金身!这次的五千两回府就补给妹妹,为娘娘祈福本是钮祜禄府的分内之事。”
舒舒觉罗氏偏过头哼了一声:我才不需要哩,是我的亲外孙又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