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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昶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说好,“那便劳烦嫂夫人们了。”

大郎媳妇笑道:“谢阁老说哪里话,陶然苑山茶花开得正好,我们就带谢夫人去逛逛园子,看看戏。”

比起跟在谢昶身边,阿朝当然更愿意出去透透气,她向杨阁老等人告辞,最后看向谢昶,一句“我走了”竟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谢昶拍拍她肩膀,薄唇轻启:“去吧,晚些时候我来接你。”

阿朝沉默地点点头。

初冬天冷,百花凋残,唯有陶然苑盛景灼灼,山茶花开得如火如荼,酣畅淋漓。

众人悄悄打量这位年轻的首辅夫人,她着一身杏白掐金丝如意纹的袄裙,外披大红羽缎斗篷,琼鼻樱唇,玉颈修长,日光下肤色莹白雪腻至透明,斗篷帽沿的细羽在风中摇曳,衬得她整个人柔软轻盈,不似凡间之人,竟将满园缤纷灿烂都比了下去。

几人在亭中落座,戏班子上台,唱的是在京中时常听的《塞鸿秋》,众人坐下喝茶闲谈,倒也不是特意来看戏,权当听个响罢了。

长孙媳妇眼尖,瞧见阿朝面颊上轻微的珠光细闪,不由得好奇妆粉的成分,阿朝如实回应,众人也由此打开了话匣,从胭脂妆粉说到膳食点心、山川风物,最后回归府宅,竟讨论起如何拿捏后院的小妾通房。

阿朝也是才知道,原来杨季泽膝下三子两女,并非都是正室所生,其中有三个都是姨娘通房所生的庶子庶女。

得知谢阁老身边只有阿朝一人,杨四夫人微微诧异:“谢夫人回京前,谢阁老已二十有四,身边难道都没有通房丫鬟么?”

阿朝绝无炫耀之意,只能委婉地说道:“他政务繁忙,想来是无暇顾及。”

中间一名妇人压低了声笑道:“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也不耽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轮流宠幸,谢阁老哪里是无暇顾及,分明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吧!”

阿朝脸色微微泛红,握了握手中的茶盏,好像这时候都该自谦才是,便斟酌着说道:“他脾气不大好,时常冷脸,姑娘家都怕他,故而底下的丫鬟也不敢近身伺候,省去了一些麻烦。”

杨四夫人好奇:“谢阁老脾气不好么?方才我瞧他看你时,目光温柔极了,还以为他性情极好呢。”

众人心下-体会一番,都不约而同地投来艳羡的目光。

年纪轻轻位极人臣,倘若性情极好,早就被那些官场老油条吃得骨头不剩了,便是她们的公爹杨阁老,早年身居高位,还不是受尽排挤。

哪有什么好性情,不过是独一无二的偏爱罢了。

众人见她脸皮薄,容易害羞,就不再打趣,招呼她吃点心喝茶,继续听戏。

台上正好唱到那一句“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她转头看向戏台,心口微触。

恰在这时微冷的风一吹,她就这么无意识地,落下两滴泪来。

原来真的有一种人,即便近在眼前,也还是会想念。

她是真的,有点想他。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发脾气,方才还好好的天儿忽然阴沉下来,片刻之后竟然下起了小雨。

杨大夫人亦是始料未及,赶忙让小厮到近处的厢房取伞,好在亭中生了炭火,众人手中都抱着袖炉,不至于太过狼狈,可首辅夫人在这里,外头冷风冷雨,若是因此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众人在亭中暗暗心焦地等待,好在不过片刻,小厮就抱着几把伞跑回来,阿朝也跟随众人起身,转头却见朦胧雨雾里出现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步伐稍显匆忙,但依旧沉稳。

“是谢阁老过来了!”

阿朝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还真的来接她了。

不过从开始下雨到此时也没过多久,他的脚程,应当也没有这么快吧,总不至于下雨前就过来了?

谢昶向众人颔首施礼,又回过头看她,见小丫头呆呆的,不禁低声笑道:“还愣着作甚,背你回去好不好?”

她今日穿的是白底绣花的鞋子,沾了雨水怕是要掉眼泪。

阿朝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就多了一把桐油伞,男人倾身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身后无数双眼睛瞧着,她不自在极了,可就这么晾着他似乎也不大好,只得匆忙向众人打了声招呼。

杨大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谢夫人快去吧。”

阿朝面颊通红,尽管几个月没有让他背过,但她纵上去的动作似乎也熟门熟路。

一把宽大的桐油伞遮住了两个人。

阿朝伏在他宽阔温暖的后背,一只手要撑伞,另一只手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两颗心脏像贴在一起,以同样的频率跳动,久违的男人气息包裹着她。

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那种心口被填满的感觉慢慢地回来了。

阿朝看向远方的雨雾,轻声说道:“其实你不用费心过来的。杨大夫人让小厮取了伞,我跟她们一起回去就好。”

谢昶道:“我不是因为下雨才来接你。”

阿朝微怔,片刻之后听到他低沉微哑的嗓音,“方才心脏有点疼。”

她脸一白,握住伞柄的手瑟缩了一下。

随即就听见他道:“感觉你似乎在哭,我就过来了。”

阿朝原本已经没打算哭了,听到这话,眼泪却在一瞬间决堤。

第84章 番外八 ◇

◎日常◎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阿朝摇头。

“那……是戏不好看?”

阿朝还是摇头。

“那怎么突然就哭了?”

阿朝不说话。

长街细雨如织, 街边的小贩冒雨收摊,外出游玩的行人匆匆忙忙往家赶。

卖糖葫芦的摊贩没想到收摊前还等来了今日最后一单生意。

谢昶将人暂时放到一侧屋檐下避雨,正要掏钱, 小摊贩笑得满脸褶:“郎君想买糖葫芦哄夫人呀, 可夫人哭得伤心, 一根怕是不够哄的。”

草靶上还插着两根糖葫芦,谢昶回头看了眼小姑娘,“都要了。”

小摊贩满心欢喜:“好嘞。”

阿朝抱膝坐在廊下台阶上, 半张小脸埋在膝盖中间,眼眶通红, 豆大的泪珠无声地往下落。

她如今瘦得厉害,下巴尖尖,两边的肩膀骨骼突出, 纤细的腰身还没有他手掌宽,谢昶背她的时候都硌得痛。

阿朝哭着哭着,眼前就多了两串红亮诱人的糖葫芦,她咬紧下唇,没有伸手去接。

谢昶半蹲在她面前,缓缓说道:“别哭了好不好,哥哥都不知道怎么哄你了。”

阿朝眼尾通红, 连面颊薄薄的一层皮肤也微微泛了红,尤其听到那声久违的“哥哥”, 心口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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