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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正眼都没看他, 半阖着眼梦游似的摸索着挤牙膏放水刷牙。
乔望系好浴袍的系带, 推门出来,里面的水汽也随之扑面而来,湿润温热。
“醒这么早, 不多睡会?”
向枝乜他, 转回头刷牙,没搭话。
等一个牙刷完, 才幽怨地开口,“我昨晚都和你说我八点的飞机,现在都七点半了。”
乔望手里拿着条毛巾擦着湿发, 喉结还挂着水珠, 他走近, “待会八点半,有私人飞机送你和文亦舒直飞挪威,不用去港城转机。”
向枝拧毛巾的动作一顿。
昨夜,乔望就已经让费柷去安排,即便不是为了确保不会耽误向枝出行,他也想让她方便一些,不用在港城浪费转机的时间。
乔望抬手轻揩向枝的嘴角,帮她擦掉牙膏的泡沫:“而且飞机上还有床。”
“你可以好好休息。”
向枝:……
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体贴。
飞机停在民用机场,向枝不用自己动手,费柷已经把她的行李放在后备箱。
车行驶到机场的时候文亦舒也刚到。
她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费柷和机组人员先安排她登机。
乔望电话一直响,他一大早上,集团还有会议要开,费柷在这,集团的事情由Celina在代理。
乔望上前,将她用力摁在自己怀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低头轻吻了她的耳尖,眸里满含着珍视的意味,“过段时间忙完,Celina会替我去挪威办事,你有任何事需要帮助,记得联系她。”
向枝一怔,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他真的会事无巨细地帮她先安排好,确保她真的没问题后,才能放心。
向枝也怕他担心,挺直胸脯底气十足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
他垂着眼,嘴唇紧抿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许久,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无奈,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很轻地开口,“嗯。”
乔望目送着她上了飞机,费柷和机长打了个手势退回乔望身边。
他一直注视着舱门直至缓缓关上,费柷忍不住道:“老板,向枝小姐的工作,比您还忙。”
费柷摸了摸头,“您就这么放心她这样出去。”
放心肯定是不放心的。
但是从他认识向枝的那天开始,乔望就知道,他绝不可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
“她是自由的。”乔望眸色很浅。
就像她高三生日那天,她喝醉酒后和他说的。
——我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拖累和附庸。
——总有一天,我会摆脱他们,站在自己的肩膀看世界。
那一刻起,乔望就知道向枝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而他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去支持她,尊重她,爱她。
……
结束长达十四个小时的飞行。
落地挪威首都奥斯陆时是当地时间下午的四点。
向枝明天要去和怀特教授的团队会合,文亦舒则需要去机场接她的团队,两人到预订的公寓之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隔天一早。
向枝先行出了门,这趟跟着怀特教授一起做项目,她是做足了准备并且打算将全部身心都扑在这个项目上,她只要通过了这个项目拿到等级,年底,她就正式加入怀特教授的研究室了。
但这并不轻松,怀特教授的治学严谨一度让向枝吃不消,文献是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密密麻麻,但是他很看重参考书籍和引用的文献,这让小组的成员都不敢怠慢。
项目持续了三个多月,向枝边配合做田野调查,晚上回到公寓还要查阅相关的文献和写论文。
项目科考在北冰洋沿岸,极端的天气和饮食差异让向枝接连生了两场病,文亦舒团队带了中国医生,她没有告诉乔望自己的情况,输了两次液,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抵抗力和意志撑到了项目结束回到奥斯陆。
文亦舒在第二个月时就不和她住在一起,她们去了朗伊尔城。
项目结束后的两天,向枝提交了论文,在那之后她窝在公寓里补了足足两天的觉。
她傍晚起来吃饭,顺便给文亦舒回了消息,说在公寓。
于是已经返回奥斯陆的文亦舒回了公寓看她。
文亦舒依旧精神奕奕:“走吧,老胡开了车,说去捕蟹,你该出去走走。”
向枝电脑开着,屏幕上显示着邮件已发送,并且两天了还没收到怀特教授的回复,她把手机关掉,打了个响指,和文亦舒对上眼,两人不约而同回房间换衣服。
十分钟后,出门,下楼。
几十分钟的车程,当向枝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时,目的地到了。
同行的不止开车的老胡,还有几个团队的女孩,她们换好衣服,招呼向枝和文亦舒也穿戴好上船。
海面结了一层薄冰,远处的雪山连绵不断,像是连接着天空和北冰洋海面。
向枝坐在后排,目视着快艇行驶在海面,两侧是不断被快艇割碎的薄冰,冰冻的风穿行在耳畔。
那一刻,自由的灵魂达到了顶峰。
向枝忽然想起乔望。
很多时候因为工作他们会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乔望全年无休,而她也只能是陪伴。
但在看见金色阳光洒满海面的这一刻,她莫名期待着,能和乔望一起再看一次日升日落。
那天捕完蟹,一行人又上了邮轮去看极光。
但是天刚巧不放晴,极光指数很低,大家意兴阑珊拍了几张照片就坐上返程的车。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公寓,已经接近八九点。
向枝在卧室和乔望打视频,偶尔还从门缝里传进来几句,文亦舒特别暴躁的话。
她应该是在和别人语音聊天。
“枝枝——”
乔望叫了她一声,向枝回神,她看着乔望那边异常亮堂的背景,隐约还能看见落地玻璃后面明城高大的地标性建筑。
“你还在加班啊?”
乔望手边堆着许多文件,他推了推眼镜,“嗯。”
“等忙完这阵,我会飞一趟挪威。”
向枝一想他又和之前飞L城一样,明明工作那么多,还总是浪费时间飞过来看她,她又不是不能独立行走。
“别了,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又不是短途,来回就要将近一天,你是铁做的吗。”她小小声拒绝,嗔怪的口吻让乔望哑然失笑。
向枝被他笑得心里发虚。
乔望停下签字的动作,看了眼正前方,脸上神情稍稍淡了点,他让费柷把会议延后五分钟。
费柷一顿,想起刚刚在乔望眼里捕捉到的笑意,立马领悟。
乔望牵着唇角,“我尽量。”
向枝的课题论文还没通过,她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