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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死后,禅院家的污点又少了一个。

长久以来的憎恨失去了发泄的出口,因而消失无踪,但预想的解脱却迟迟未到。

只有空虚和迷茫在深夜笼罩将他笼罩,徘徊不去。他在凌晨时分昏昏睡去。

梦的内容由碎片构成,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深刻,叫人感到无法忍受。

她的幻影在宁静的午后抚摸他的额发,在烟花绽放的天台拥抱他的肩膀,在滢滢夜灯下亲吻他的额头说:“约好了,你要快点长大,带我去外面的世界哦。”

“我其实不太擅长和人相处,总是觉得很辛苦……”

那些话语,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醒来后,他一个人来到破损的钢琴边。

少年在沉默的夜里思考,将记忆拼凑成型,慢慢摸索过去所忽视的细节。最终,想说的话有很多,可能挤出来的却只有几句抱怨:

“说什么喜欢跟我在一起,喜欢听我说话。”

“我们其实根本没有真心聊过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生气争吵时的逼问,让她哭着袒露了一次“真心”,其他时候都是她耐心接纳他训练后积累的压力。

他也没有试图理解。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比起无法言语的继母,他反倒更像一个哑巴,对于压在她身上的重担,熟视无睹、装聋作哑。

于是她再也不愿回头看他了。

千百次憎恨,憎恨她漠然的眼睛,憎恨她决绝的背影。

他只是一味指责她不愿真心去爱自己,然后一直掩耳盗铃不愿意承认答案——

他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骗子。

而她再也不能回头看他了,到头来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烦恼。

那个被她拼死保护的孩子,除了娟秀的眼尾,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像她。要是觉醒十影法术,反倒会动摇他作为继承人的地位。

他衷心希望那个小孩因为照顾不周死掉。或者大价钱转手给他抚养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对方在女人死后我行我素,却迟迟不肯放手。

于是留下的只有这架钢琴。

它扰乱他的心神,像苍白的鬼魂沉默同他注视。他却偏偏鬼使神差地修复了它,并把它一起带到了东京。

然后一眼选中了音乐教室二楼的位置。窗边有颗漂亮的樱花树,入学是春天,不久就会开出粉白的花朵。

她很喜欢在练琴的结束后凝望摇曳的花枝。

他就把钢琴放在了那里。

……

回忆就此结束。

继母死后,禅院直哉开始对着钢琴说话。

等到流水冲去所有痕迹,便轻柔抚过琴键,以平静的语气描述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而钢琴一如她本人沉默,再也不会给予任何回答。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打算写漂亮男孩的,但是越考究直哉的性格,越觉得他就是做不了男主呢……

毕竟在看直哉的时候,必然会看到点甚尔的相关。

对比之下,我没法拒绝大胸人夫纯爱故事,也有了这篇文。

都写到这里了,有没有人给我点长评看看,期待地看向我的富婆们:

第七十六章

◎学长◎

五条悟的发言在人群中引起一阵波澜。

“和钢琴说话?”

以不可置信的语气重复如上字眼, 灰原直接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他望向一旁的五条悟,神情中充满担忧:

“虽说人各有烦恼,但我听夜蛾老师说要禅院君要和水咲同学一起搭档, 这样真的好么?”

“如果非要俩倆成对的话,我和七海商量下能不能我来和禅院君一起……”

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有趣,五条悟不禁挑起眉头, 发出一声戏谑:

“哇, 搭档, 怕是会被他当成侍女使唤吧。”

银发少年扶住下巴,笑着注视着我,俊秀的脸上挂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口中的感叹让我心跳瞬间骤停——

“真可怜。好不容易才自由,又要像妈妈一样照顾他了么?”

为什么会提到妈妈?

我跟五条悟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发生在御三家的聚会上。那时五条悟年仅七岁, 冰冷的视线一扫而过, 理应对我毫无印象。

还是说我的通缉令也曾传到过他手上么?

百年前, 两位家主曾因御前比试同归于尽。此后, 五条家和禅院家两家关系交恶, 势如水火,会把我这种丑闻当作乐子毫不奇怪。

明明有面纱隔绝, 但在那双仿佛洞悉世间真相的眼睛前,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没事的, 就算认出来,五条也不会站在禅院那里。

以及为由, 我努力安抚躁动不安的内心。

但一想会面对成长为少年的直哉,我还是忍不住捏紧勺子, 无意识地拔高语调。

“妈、妈妈?”

这惶恐的姿态引来他人注意。

“悟, 你说的太夸张了。”

黑发少年垂下狐狸似细长的眼睛, 幽幽发出一声叹气, 对五条悟的恶作剧行径表示谴责:

“别紧张,学妹。”

以平稳的语气向我解释最近情况。

“最近确实很缺人,分布在全国各地的结界均有暴动,我和悟也是处理了一个黄泉里逃出的咒灵才回来的。所以为了安全考虑,老师会保证学生两人配合。”

“但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什么宗族大家庭。和禅院同学最多只是些任务交流,并不需要特别惯着他。”

正如夏油杰所说的,作为搭档,他和五条悟相处融洽,关系十分平等。

在饭前的自我介绍里,我得知少年名为夏油杰。明面上,我和他一样,是“咒操术”的使用者,来自和咒术界无关的普通家庭。

这份相似性则无形中提高了他的好感。对话时,夏油杰会带着亲切的笑容施以援手:

“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学长说。”

一旁的硝子随之附和:“也可以和我说。”

“不过现在是吃饭时候,就不要想那么糟心的男人了。怎样,饭菜还合口味么?猪排很不错吧,你和小狗都很开心的样子。”

说着,她好奇地看向我的脚底。

就像是孩童对着夜灯聚拢双手,自娱自乐地摆出各种手势,操控倒影在天花板上出演动物戏剧。我的影子末端同样端坐着一只漆黑的小狗。

扁平的小怪物以地面作为入口与我保持联系。

它会长大嘴巴吞掉我偷偷塞给它西芹,也会在五条悟说话时,不满地呲出一口尖牙。如今留意到硝子的视线,小狗慢悠悠晃了晃尾巴。

提及心爱的小狗,紧张的心情瞬间消失大半。

虽然身为咒灵,可狗从小开始就很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每次相聚,它都会俯下身子凑在篮前东嗅西嗅,为喂食兴奋不已。

但约定在身,“可以”前它都会坐在原地耐心等待,唯有开花的尾巴泄露出它的迫不及待。关系亲密到一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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