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5


上去就更寒酸了。

程子安与文士善见了礼,感慨地道:“明州府的府衙,我以前没听来过,听舅舅说衙门破旧,我还不敢相信,现在亲眼见了才确定,这一切竟然是真。”

文士善虚虚笑道:“明州府的府衙,当然比不上六部的值房。不过我们这些做官的,首先都该念着大周,念着百姓,办差的地方差一些,倒是次要了。”

程子安只是小小的试探,听文士善将不作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就知道他比以前要更圆滑。

进了脂肪坐下,常甫亲自奉了茶上前,文士善笑道:“这是明州府的茶,程县令在京城吃到的,与明州府又当不同。没了明州府的水冲泡,总是差几分意思。程县令回到家中应当吃过,我虽不是明州府人,在明州府好些年,权当充作半个明州人,招待程县令吃一盏故乡茶。待到程县令去富县上任时,那边穷得很,以后就难吃到了。”

程子安微笑听着,端起茶尝了口,赞了几声好茶:“这茶水是不一样,富县离文知府家乡近,文知府听我前去富县任职,应当也思乡了。”

文士善来自何处并非秘密,他听到程子安这般说,脸颊还是不受控制抽搐了下。

程子安放下茶杯,道:“听说当年文知府家中遭了火灾,唉,这种惨事,任谁都不想发生啊。我前去富县时,刚好要路过文知府家乡的县,文知府可有什么需要带回去,或者托付的话,我顺道替你带回去,或者去你爹娘的坟前,替文知府拜祭,烧上一炷香。”

文士善的脸色,不知不觉难看起来。

对程子安在京城的手腕与动作,文士善比程箴还要清楚。

他一直按兵不动,打算程子安不上门,就装作不知他回了明州府。

先前听到门房前来禀报,文士善与常甫紧急商议了好一阵,最后文士善不情不愿请了他进来。

明相警告过他,别招惹程子安。可文士善在闻山长手上吃了大亏,要不是程子安在京城搅动风雨,他文士善如今早已升官发财。

几年过去,文士善还窝在明州府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说出去都丢脸,手上也没积攒下几个大钱。

文士善想到暗中的打算,努力按下了心里的怒火,干巴巴道:“程县令是去赴任,朝廷有规定时辰,晚到了得被朝廷责罚,我就不劳烦程县令了。”

程子安客套了句,道:“我这里倒有些事情,要拜托文知府。”

文士善身体绷得更紧,谨慎地道:“程县令请说。”

程子安拱手一礼,道:“我在明州府里收养了些孤寡,文知府应当听过。我以前在京城做侍郎时的俸禄高,能勉强养得起,如今被贬谪了,俸禄就不够了。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本该明州府衙门的差使,建造善堂。我不该插手当地衙门的事情,文知府向来是大善人,该将善堂还给文知府了。”

朝廷是有济慈堂等善堂,各州府向来都有。

不过,各州府向来有的,都只是一个摆设,世家大族做做善事,拿出来博个虚名罢了。

讨饭的乞儿,无家可归的老人,被弃养的女婴,随处可见。

朝廷衙门管不过来,也没那本事管。顶多是差役与巡捕会替他们收尸,将尸体送入义庄,过些时日无人认领。一床破苇席埋了。

文士善早就听闻程子安的善堂,他正好乐得清闲,因为是程子安的事情,他才没敢抢走这份功绩。

如今听到程子安提起,文士善快咬碎了牙关,差点没跳起来。

程子安不是要将善堂推给衙门。

程子安是要钱,是要他文士善自掏荷包,出这份钱!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109 一百零九章

◎无◎

出不出这份钱?

出, 文士善真舍不得。

不出,他实在怵了程子安。

程子安与闻山长不同,他曾经掀起过惊涛骇浪, 被贬谪, 却称得上全身而退。

文士善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见这个瘟神了, 支支吾吾着, 舌头直打结。

程子安笑道:“说起来, 我支持孤寡,做善堂,并非觉着自己在做善事,自己有多慈悲。”

文士善一时不能明白程子安话里的意思,谨慎听着一言不发。

程子安道:“文知府的俸禄从何而来?当然是百姓缴纳而来。下品没了, 读书高贵不起来。我拿的那些俸禄,做的那点事,配不上。还回去一些,我能得一些安心。文知府在明州府善名远扬, 总要将这份名声落到实处去。养活他们,文知府也不是没好处, 毕竟人口数量增长, 穷人要交税,还能将善堂的事情写在履历里,一笔一笔, 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文士善当然知晓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可仅有政绩还不够, 主要看可否有背景关系, 站对了派系阵营。

程子安反正不急, 道:“文知府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待过完十五,我便要启程去富县,先给文知府拜个早年,早节。”

文士善下意识起身,将程子安送到了门口。

程子安站了下,指着破旧的府衙,道:“文知府,你说得对,做官的当为百姓着想,府衙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应当过多看重,还替朝廷省了钱。修间结实的宅子,花不了几个大钱。”

说完之后,程子安举手告辞。

文士善立在那里,神色变幻不停。

向朝廷请示修衙门麻烦,无人愿意做这件事。

最主要的缘由,还是修衙门,捞不到多少油水,大家看不上。

你懒政,我懒政,总有倒霉鬼会轮到,不得不修。

程子安不轻不重,揭穿了他的冠冕堂皇。

常甫送了程子安出门,进屋道:“东翁,程县令已经离开了。”

文士善坐在那里发呆,半晌后说了程子安的来意。

常甫亦吃了一惊,道:“东翁打算如何做?”

文士善额头的青筋突起,恨恨道:“我要如何做,难道他还想命令我不成!”

常甫望着震怒的文士善,他的官威日盛,自恃聪明,最恨有人与他唱反调,嘴张了张,到底没敢吱声。

文士善喘息着,喉咙积了口痰,如破风箱那样呼噜噜响个不停。

常甫赶紧倒了杯茶奉上,小心劝说道:“东翁,吃口茶缓缓吧,仔细身子。”

文士善接过茶扬头吃了,将茶盏往地上狠戾一掼,恶狠狠道:“我就不应!研墨,我要写折子!”

常甫犹豫了下,鼓起勇气道:“东翁可是要参奏程县令一本?”

文士善猛地看向常甫,神色阴狠,道:“难道我不能参奏他?”

常甫嘴里直发苦,迎着头皮道:“东翁品级比程县令高,参奏他而已,算不得大事。可是东翁,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文士善厉声道:“既然有话,何须吞吞吐吐,你是我的谋士,师爷,藏着掖着不说,我要你何用!”

常甫恨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