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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存下来再还。”

程子安将荷包还过去,道:“草儿,我给你们姐妹的银子,不是借给你们的,没想过要你们还,你与花儿都不容易,快拿回去。”

莫草儿退后一步,飞快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道:“不是银子,程少爷,不是银子。你对我与姐姐,我们一家的恩情,岂是这几两银子能算得清。若是没有你帮助我们,我与大姐姐,要不被卖身为奴,要不被嫁出去,跟阿娘一样,没日没夜地做活,生孩子,身子早早折腾坏了,不到四十就没了命。”

莫柱子的阿娘毛氏,前两年就去世了。

莫草儿脸上散发着坚定耀眼的光芒,轻快地道:“程少爷,我与大姐姐都说,是你救了我们。我们如今能自立自强,这个银子,程少爷拿去,给与我们一样的姑娘,让她们也能站起来,活出个人样。”

程子安收下荷包,微笑着说好。

莫草儿朝他见礼,转身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去。

程子安掂量着荷包里的银子,莫名地,他为钱所发的愁,消散了大半。

做人与做官的意义,莫过于此。

车到山前不一定有路,说不定是悬崖,到时候,掉一个头,从另一个方向,开辟一条路就是。

难不成还要真眼睁睁跳下去?

程子安打消了从圣上手上要钱的想法,毕竟好些投资,钱不到账都有黄的可能,他打算开始认真琢磨府衙债的可能。

回到府衙,真是用午饭的时辰,程子安先去了值房,翻看账本,府衙还剩下多少钱,能撑多久。

崔耀光带来的笔墨纸砚,笔墨砚台还好,能撑到三五月,纸张只够县学的学生们顶多用两个月。

留作备荒买粮的钱,万万不能动,先生们的束脩,种桑,后续的笔墨纸砚,只够半年的花销。

半年的话,足够他发行府衙债。

关键是,这个债,一定要设计完善,买债的人能信任,动心,云州府还要有偿还的能力。

至于朝廷的赋税,程子安呵呵,滚你大爷的!

程子安边收账本边骂街,莫柱子走了进屋,道:“少爷,娘子问你,是要回后衙用饭,还是要将饭送来?”

如今天气热起来,在后衙水井边的银杏树下吃饭最为凉爽,他道:“我回去用吧。”

莫柱子道好,上前帮着程子安收拾砚台里的墨汁。

这时,驿递来到值房门口见礼,道:“程知府,朝廷给你来了信,因着信重要,定要亲自送到你手上。”

一般是朝廷的重要公函文书,或者是圣上的御笔,驿递才会亲自送上门,由收信人画押签收。

程子安诧异了下,上前接过信,道谢后签字画押,驿递收好回执告退。

打开蜡封的信,程子安一看,不禁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140 一百四十章

◎无◎

程子安回到后衙用完饭, 悠闲靠在水井边的躺椅上,脸上盖着一张新鲜荷叶闭目养神。

程箴从外面赶回来,看到程子安诧异了下, 想着他成日辛苦, 便放轻了手脚,让他能多歇息一阵。

秦婶进出灶房端饭, 轻手轻脚, 生怕吵醒了程子安。等程箴用完饭, 她收拾了碗筷进屋,怕洗碗声太吵闹,先将碗泡在水中,待会再清洗。

程子安其实没睡着,听到树叶在微风中摇晃, 秦婶行动间的窸窸窣窣声,偶尔夹杂的蝉鸣,不知何处传来猫狗追逐的嬉闹,府衙后巷稚童们追逐的笑声。

人间烟火的安宁。

若不提钱与粮食, 一切都刚刚好。

程子安躺了一阵坐起身,望着眼前从树叶缝隙中洒在地上的太阳, 片刻后站起来走到水井边, 解下绳索上的木桶放下去,来回晃悠,努力半天只提了小半桶凉水。

“少爷可是要打水?快放着小的来。”秦婶听到动静, 赶紧跑出来道。

程子安道:“我洗脸, 这些水够了。”

秦婶忙去拿了干净的木盆与帕子, 程子安舀了水, 埋首进去一阵呼噜。

井水冰凉, 程子安洗了一气,终于神清气爽。

秦婶收走木盆与帕子,出来后看到程子安依旧坐在躺椅上,不禁有些惊讶。

程子安自从出仕后,就再也没午歇过。到了云州府之后,忙得脚不沾地,天还未亮就起身,到了夜深方能歇息。

今朝实在太反常,秦婶到底关心,忍不住问道:“少爷可是遇到了麻烦?”

程子安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就是不想动。秦婶,张叔与庆川回了村,你怎地不回去?”

老张父母的坟已经找不到了,选了个大致的方位垒坟立了墓碑,今日是其父的冥寿,他们父子告了假前去烧香。

秦婶直言直语道:“我不稀得回去,孩子他爹每次到了这几日,就开始唉声叹气,我看得都烦。公婆的坟找不到是伤心,可我爹娘的尸首都没找到,我跟谁哭去。”

程子安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忙道:“对不住,提起了秦婶的伤心事。”

秦婶本来还挺难过,闻言很快打起精神,到:“没事,云州府乡下的百姓,谁家没些惨事,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怜他们没好运道,遇到少爷这样的官。现在云州府的百姓有福了,少爷处处为了他们着想,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不敢去想,只要能吃个七成饱,遇到不平有官府替他们做主,洪涝灾害来的时候,官府能真正帮上一把,搁以前呐,想都不敢去想。”

如秦婶所言这般,不过是朝廷从百姓手上收取赋税,应当为百姓所做的事情而已。

程子安戏谑道:“我真有那么好?”

秦婶肯定地道:“少爷比小的说得还要好一百倍咧!小的平时出去买粮买菜,现在菜与粮食都比以前多,新鲜,要便宜些。城郊好些人赶着进城来卖,他们高兴得很,进城不收钱了,进市坊没人欺负,交的七七八八钱也少了,卖得比以前便宜一二,落到手的却要多些。城内的百姓能买得起,城外的百姓多得钱。少爷,小的算不明白,为何会这般呢?”

没了各大行当的盘剥,混混们巧立名目强行收取各种费用,在背后充当保护,收取好处的官吏们,不敢再伸手,这部分的好处,就落到了买卖双方身上去。

程子安简单解释了下,秦婶恍然大悟,道:“原来,最坏的还是官家啊!”

程子安见秦婶说完颇有些紧张,失笑道:“秦婶说得对,最坏的就是官家。民不与官斗,再厉害的民,除了造反,也要看官府的脸色行事。若不是有官在背后护着,他们哪敢为非作歹,横征暴敛。”

秦婶紧张地道:“那少爷一定要在云州府做下去,要是少爷调走了,新来的官指不定会如何,穷人又得遭殃。”

程子安愣了下,道:“秦婶说得对,我争取在云州府多留几年,最好能做到老,做到致仕。”

这时程箴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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