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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忙给了府医一袋赏银,将?他送出了正?屋,尔后领着屋中所有下人?朝崔明柔贺喜。

崔明柔笑着赏赐了所有下人?半年月例银子,抱着小侄子亲了又亲,吓得小小人?儿迈着小短腿颠颠逃离了正?屋,一下午都没敢再来。

今日谢洵回?来得晚了些,用?完膳沐浴完便将?崔明柔抱起来走向床榻。

崔明柔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见状当即骇得搂紧他脖颈:“放我下来!兄长,快放我下来!”

谢洵不?理:“今夜晚了些。早点做完,你便可早点安歇。”说完将?妻子放在床上,俯身就要欺上去。

崔明柔脸色一白,立时抬手用?力?抵着他的肩,失声喊道:“我有了!”

见谢洵呆住,她放轻声音,将?话说得明白了些:“我有身孕了,今日府医给把的脉,一个多月了。”

谢洵目光怔怔下移,凝在妻子平坦的小腹上面许久,又移回?妻子脸上,喉咙一哽,哑声道:“当真?”

崔明柔点头:“嗯。”

谢洵眼?眶倏然一红,将?妻子轻轻抱起来,紧搂在怀,任由欢喜与甜蜜将?他吞没。

崔明柔被谢洵拥在怀中,听他一句句问自己哪儿不?舒服,明日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玩意儿解闷,又被他极轻极温柔地?亲吻着,心中一点点安定下来。

初冬的夜色寒凉,小夫妻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血襟司所有下属都看出谢洵不?一样了。

那张如蒙了层冰雾般的俊脸仿佛在一夜之间春暖花开,往日的狠厉阴冷亦全然不?见,就连对着犯人?时,也透着几分和蔼可亲。

但因谢洵先前给人?的印象已刻入人?心,众人?此刻见到他露出除冷笑外的正?常笑意,不?仅不?敢上前问他到底有什么喜事,反而吓得抖了抖。

不?过虽血襟司内无人?敢问,宫里却有。

宣政殿中,宁云简听完孟怀辞与谢洵的奏事,抬眸看了眼?谢洵那张灿若桃花的脸,当即挑了挑眉:“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谢溪病好了?”

“没有,仍卧病在床。”

宁云简眼?神?复杂:“那你还笑成这样?”

谢洵抿了抿唇,看了看四周。

此处就他、宁云简、孟怀辞三人?,外加一个肖玉禄。

谢洵虽和孟怀辞不?算太熟,但因与宁云简是表兄弟,宁云简与孟怀辞又是连襟,这样算来,他与孟怀辞也算是远亲了,于是便没什么顾忌地?笑着开口:“回?陛下,臣今日欢喜是因是臣妻身怀有孕,已一个多月了,臣快当爹了。”

“这么快?”宁云简愣了愣,“可你夫人?不?是才刚寻回?五个来月?这就有月余的身孕了?”

“快吗?”谢洵疑惑地?看了自己表兄一眼?,“三个多月怀上子嗣很?难么?”

“……”宁云简抓起面前一本奏折就往他身上砸,笑骂道,“炫耀完了吗?快滚!”

谢洵不?再装相,展颜一笑,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幸福。

他笑着将?奏折捡起来递给肖玉禄,恭恭敬敬抬袖行礼:“臣告退。”尔后侧身看向孟怀辞。

虽血襟司指挥使?的官职特殊,谢洵不?需向除天子外的任何人?行礼,但孟怀辞到底是次辅,又是陛下的内兄,是以谢洵仍是礼貌地?朝他微一颔首。

却见那孟次辅看着他的眼?神?好似有些古怪,像是羡慕,又像是想?揍他一顿。

谢洵蹙了蹙眉,掀眸再度看去,可那孟次辅仍如从前般霁月清风、圣洁脱俗。

许是他看错。

自得知妻子怀嗣,谢洵心境平和,较之先前宽容了千百倍,并未计较,当即转身迈步离开。

宁云简看着自己表弟出了宣政殿,将?目光移向孟怀辞:“舅兄莫要介怀。谢二与他夫人?分离三年有余,又曾失过一个孩儿。如今他妻子再度怀嗣,谢二狂喜之下这才出言炫耀。”

“无妨,怀嗣本就是要看缘分的。”孟怀辞淡淡答了句,尔后也行礼告退。

宁云简颔首:“舅兄慢走。”

待孟怀辞也出了宣政殿,宁云简便摆驾回?紫宸殿,一进门就见崔幼柠正?坐在龙椅上趴着睡,唇角立时扬了扬,步子加快了些,将?她抱起来放自己腿上。

“怎么睡这儿?”宁云简俯首亲了亲她,“脸上都被压出了一道印子。”

崔幼柠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看他:“议完事了?”

“嗯。”宁云简想?起谢洵今日炫耀的话,忍不?住将?大掌覆在她肚子上。

如今是初冬,天有些凉了,虽殿中燃了炭,却仍及不?上他的手掌温暖。

崔幼柠抱住宁云简的手臂,脑袋枕在他肩上:“摸我肚子干嘛?”

柔软细腻的触感叫宁云简爱不?释手,他听罢垂眸不?语,只轻轻抚摸着,眼?神?温柔。

这样小而软的地?方?,却能吃下他,也能孕育他的孩儿。

宁云简眸光轻闪,忽而低头将?脸埋进崔幼柠颈间:“要睡吗?”

崔幼柠眼?皮仍有些睁不?开,闻言打?了个呵欠,看了眼?床榻:“嗯,抱我去床上罢。”

宁云简在她颈间勾了勾唇:“好。”

他将?崔幼柠抱起来,微用?了些力?向上抛了抛,在妻子的惊呼中接住她,弯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崔幼柠睡意全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抱去龙床上,在他如玉山覆来的那一瞬,羞愤开口,“不?是这个睡!”

宁云简只作听不?见。

初冬的寒风被挡在殿外,熏炉中的龙涎香混着暖意袅袅而升,帐中裙袍交叠,鸳鸯绕颈,阵阵嘤咛与低吟自巫山传来,弥漫整个内室。

好在宁云简并未多折腾她,只一回?便停了,抱她去沐浴过后便容她补觉。

只是期间他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阿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崔幼柠自是觉得儿女都一样好,只讶异他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宁云简低头细细吻着她汗湿微黏的玉肩,“只是隐隐有预感,或许我们将?来生的是个儿子,担心你失望。”

说实话,连他自己梦见儿子时,都觉有些遗憾。

若是个女儿,或许会更像阿柠一点,且在梦中他过世?之后,女儿比起儿子,或许反而能过得更安稳些。

“失望做什么?不?是我生的么?”崔幼柠怔然道,“况且听闻外甥肖舅,孩儿若品貌才干都能像我兄长那般,我高兴都来不?及。”

“……”宁云简轻轻咬了咬她的肩,“不?成,你我的孩儿,只能像——。”

话说至一半,他蓦地?顿住。

梦中独子长大之后,好似的确越来越像孟怀辞,从容貌到性子,从衣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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