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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买噶!”刘茵茵眼珠子都瞪圆,“你咋了?!”
沈离说起来也觉得蠢,“刚去陆大哥的生日宴回来,没注意穿得高跟鞋,跑一下给崴到脚了。”
“啊?严重吗?”
“还好,崴到不都这样,有点青肿,估摸着瘸十天半个月。”
刘茵茵听得直愁眉,“你可得注意点,穿高跟就更要注意了!”
沈离都不堪回想,就白跑那两下,人没追着,脚先跑瘸了,拿起手机对着脸,细眉低垂,“茵茵,我现在脑子很乱,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
刘茵茵刚进电梯按了楼层,转眼一看屏幕里就是一张小苦脸,“怎么了?这幅样子。”
沈离手肘撑在腿上,捧托着一边脸沉想,“陆长鹤他……不是我想的那样。”
“啊?你等等,前不久你还在跟我说过吃一堑长一智。”要不是电梯里声音更清晰,刘茵茵差些觉得自己幻听,“这是什么反转?”
沈离挫败垂垂脑袋,声音嘟嘟囔囔,“从六年前就错了。”
那些事一五一十告诉刘茵茵,别说她很震惊,沈离自己也似梦初觉。
如果一切都没那么巧合,但凡偏差一点,沈离就不会知道这些,不会知道那六年,她到底该庆幸还是难过,庆幸她喜欢的人一直都很好,难过她喜欢的人一直都很好。
“这怎么……跟演电视剧似的?”刘茵茵听完沈离跟她讲的来龙去脉,蹲在门口沉思起来,连家门都忘了进,“那你现在,是打算重新接受他了?”
“他还以为我觉得他是灾祸。”沈离肠子都悔青了,掌心捂住眼睛,“我真的,想起来我都后悔死了,我居然在无意中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怎么还能装聋作哑忍下去?”
刘茵茵敦一下坐地上去了,“浪子反转深情男,太过于戏剧性的故事了吧……”
“你还是让我难过一下吧。”沈离躺进床褥里,“等我难过完了,再去找那只傻狗。”
沈离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坚定,所以在面对她的主动,他都变得瞻前顾后,担心她的感受,自卑自己的缺陷。
“我有罪,我马上收回那些嘴他的话,你们绝配。”刘茵茵迷迷懵懵从地上起来,“我也要去消化一下这个惊天消息了……”
通完电话,沈离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愣,脑袋想的东西很多,捋起来头疼。
陆长鹤的病期初步推断是超三年的,发病时伴有情绪失控,或出现幻觉,行为失控,分裂症,躁郁症的表现明显。
临床治疗……
沈离回想到之前那人失魂般拒绝前往医院,拒绝电休克疗法。
对,初期阶段或有物理治疗,未达到临床治愈的效果,现今药物基本可以稳定,但是近期发病频繁。
或许他还需要接受一个期段的物理治疗,然后靠药物,以及心理各方面辅助疗愈。
说来恍惚,研究精神医学领域多年,最后这些病理知识会用在那人身上。
病期过长,恢复的可能很小,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不可以颓下去,他的心理早就出现问题了。
直接去找陆长鹤,这种僵持的关系下,那人死鸭子嘴硬不一定会说。
沈离当晚联系了陆砚安。
彼时宴会散场不久,他刚忙完还没休息,接到了电话,“小离?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一两句讲不清楚,沈离索性开口约他:“陆大哥,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吗?”
陆长鹤说过他的病没有告诉过家里人,但大哥是否会不一样?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
她认为这种事,作为陆长鹤的大哥应该多少了解,期望能够进一步了解他的病情。
生意人都很忙,陆砚安的行程基本上也是堆满的状态,只在数日后的某个中午抽出小歇的时间,约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你送的小玉件我收到了,挺漂亮的。”刚坐下也不知道说什么,陆砚安索性寒暄两句。
“其实是嫂嫂挑的,她知道你喜欢什么吧。”沈离面对陆砚安的时候总有种面对家中长辈的自觉,身子坐得很板正,一丝不苟,“你们之间的感情,有时候还挺让人向往的。”
陆砚安倒是随和,听闻是自家太太,唇角弧度渐深,“是嘛。”
沈离却担心陆砚安百忙抽空耽误要事,才一两句开场白就着急进入主题,“其实约大哥出来,是有事要说的。”
陆砚安不急不缓,轻点头,“嗯,你慢慢讲,不用着急。”
一边服务生刚把两杯拉花咖啡送上来,沈离到嘴的话停顿一会儿,等服务生走开,组织着语言,迟疑着询问:“我想问问……陆长鹤精神疾病的问题。”
“?”
陆砚安接过咖啡,指间摩挲着杯把,闻此一顿,困惑不解掀起眼皮看向她,“长鹤?精神疾病?我怎么不知道?”
“不……不知道?”沈离意外,却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他从没跟我说过。”陆砚安神情整肃,唇线拉得笔直,眼神从未有过的锐利,“你是怎么确定的?”
“他连你都没有告诉?”她以为陆长鹤说家里无人得知,她以为陆砚安会是个例外的。
所以……他病了这么多年,无人知晓?
“家里,真的没一个人知道他生病了吗?”
“精神病……”陆砚安反思起来,平常陆长鹤到底有那一点不对劲,结果是没有,是他没注意,但是陆长鹤实在瞒得太好了,“怎么会?我只知道他因为应激性心理创伤导致行使过失控行为,但那时医生说并发其余精神病症是概率性的,只要好好治疗,不会有这种事的啊……”
“应激性心理创伤?”沈离感觉心里好像被人揪了一把,“他做了什么?”
“自杀。”陆砚安言简意赅两个字,概括了当年那晚,惊动全家上下,如此令人惊魂未定的事情。
“自……”这两个字像霹雳响雷在沈离心里狠敲两下,眼前恍然一黑。
“关于你和他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说到这个份上,陆砚安还是想顺水推舟把当年的事情跟她将明白,“其实……”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坐不大住了,呼吸在抖。
“那就好说了,他吞过药,但你不用太自责,这不完全来自于你。”陆砚安安慰她,希望减少她的愧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作为都是受害者的他们,谁都没有承担过错的责任,“生意场上压力很大,他起点低的情况下,需要付诸必常人过于千百倍的努力,加上各种因素刺激,才会导致的创伤应激。”
沈离几乎窒着气听完这段话,倒吸一口凉气,“他自杀的事情陆叔叔知道吗?”
“知道。”
这个回答更令沈离脸色陡然一变。
知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