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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要抡拳头了?”他指了指门外,“别看这里安静,要多少人就能叫到多少,我保证打到你尽兴。好汉不吃眼前亏,嗯?”

我不言语。我觉得不解,这家伙对我到底有什么仇?

不过,凡事有plan A就会有plan B。

跟常人不同的一点是,遇事我一般先来硬的,硬的不行再来软的。

莫河川手放回腿上,我瞥了眼他的裤袋,又看回李沫。“我要是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就是猥亵。”

他不言,脸色也没变。我伏上桌,身子向他这头前倾。“李沫,”我叫他名字,“我之前只觉得你有点小性子,可你今天这样真叫我大开眼界。人不能做得太脏。”

“脏?”他冷笑,“你知道什么叫脏吗。”他凑近来,近到鼻子和鼻子几乎碰到。“你爸做的事才叫脏。”

他刻意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见。

我爸?

我对我那个抛妻弃子下落不明的爹没有任何好感,也不抱有任何善意的幻想。我妈为了他打过我,因为我说他是个没担当的孬种。

我长这么大,我妈只打过我两次,一次是我不肯去上大学,一次就是因为他。

这个让我来到人世,又让我吃尽苦头的男人,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跟着我妈姓。

可怨恨不代表不好奇。而就算好奇,就算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认为,父债子偿是古代江湖上的规矩,不能适用于现代社会,它太不讲道理了。

“那你找他去呀。”我说。

“你真不想知道吗?”李沫轻轻一笑,气吹在我脸上。

“我穿上这个你就告诉我?”

“嗯。”他允诺。

我让开身,轻笑回去。“不,我不想。”

他咬住嘴唇,仿佛在盘算什么。

“李沫。”我再度叫他名字,很耐心地和他解释“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在外面不需要有头有脸。我也不想做什么大人物,我能吃饱穿暖就行。但你不一样,你前途很好,档案上如果有污点会怎么样,想过没有?虽然有李元在,你照样可以混,可猥亵罪人家听在耳朵里对你有多恶心。我要是今天不同意,你们人手多,会强迫。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不会咽下去,不管看不看李元面子,出了这门我就会去报警。不光报警,我会让尽可能多的人认识你,知道你李沫,你李沫就读的学校,你爱干的龌龊事。李元能帮你搞定着落,但他遮不住别人的眼睛。他要是阻挠我,我会跟他分手,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如果他教养不好你,到头来还在乎这点面子,那我跟他的感情也不值钱。是不是?或者你干脆在这里就把我搞死。你考虑一下。”

他牙齿收回,把嘴抿紧,眼珠微微转动着,真的在考虑。

“那这样吧。”他退一步地说,“我话放在这,他们不会得寸进尺。你穿上裙子,跟我喝一杯,就可以走了。”

“我不呢?”

“只要你答应,我把你爸的事告诉你,这总行吧?你有什么损失?”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我妈对李元的反应总让我隐约觉得李元或许和我爸有联系。

可她死活不肯跟我说。

“你最好信守承诺,也最好别骗我。”我告诫他,“要是敢耍花招,只要我活着出这个门,你今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喝下这杯酒,假使他还有多余要求,我真的要拼命。我很气,跟着李元住进李家后头一回气成这样,太阳穴都发烫。更让我可气的是,我明白我可以不就犯,这太荒唐了,可我太想知道了。

从小就想,从被人指着后脑勺一次次叫野种开始就想,从被其他孩子一趟趟堵进死角拳打脚踢时就想,从我妈睁着一只眼睛早出晚归还要借钱那会就想。

他答:“一定。”

“在哪换。”

见我接受了交易,李沫放心地靠回了沙发。“就在这换,内裤可以不脱。”

我面无表情地脱下上衣长裤,把英雄解带烈女低头的痛苦面具留在了套裙子的间隙。

这趟来得急,穿着半脚拖,所幸没袜子可脱。

所幸没给我买高跟鞋,我真是谢谢他们了。

“这样可以了么。”我歪着头,摆烂地问。

所有人齐刷刷都在看我,我提了提过低的领子,可惜刚提上去又掉下来了。

李沫端详了我好一会,扑哧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其他人似乎才被允许发表感想,莫河川头一个把脸转向他,评价道“看着倒不别扭。”

李沫继续笑着点了点头。“欧美女模特还比他高呢。”

能不能别提身高了,我不矮!

另外一个青年倒了两杯酒,逐一推过来。“干一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手离开酒杯,他又向身边的朋友耳语了句,被我听见了。

他说,有点狐狸精的样子了。

我眼角偏上,确实有点狐相,眼角下面还有颗小痣。因为这个面部特征,还被老家的那群长辈说过面相不好,没福气,又太显机灵了。

“过来喝。”李沫像招呼坐台似的拍了拍屁股旁的沙发。

我先把酒杯推过去,再挪近他。裙子原本长及脚踝,坐下来裙摆直接拖在了地上,脚不小心一踩,身体顿时偏了重心,撞上了李沫。

我的笨拙惹来了一片笑声,只有李沫没笑。他看似有些紧张。

我没出口反击,什么都没说,我只想速战速决好聚好散。

我和李沫面对面喝下了酒。他喝得很慢,边喝边眼睛从低垂的眼皮下瞟我。

他眼角的神采显示他很享受这个时刻,这个之前不可能有的时刻。我终于低头了,听从他的无理要求,忍受嘲弄和调笑。

我一饮入喉,然后把腿粗鲁地架到桌上。

只可惜我腿毛不太明显,要是从裙子下面能撩出一条大毛腿,那可不吓死他们。

喝下酒,李沫脸上刹然烧得通红,桃花开成了牡丹,呼吸也快了许多。

起先我以为他是酒量差,被辣的,可良久,他脸上烧晕不退,虽竭力克制喘气,胸膛依旧起伏得不正常。

再下去,他眼角开始湿润发红,搁在桌上的手落到膝盖,手指都微微打斗。

果然。果然酒里下了东西。

刚进城混迹那年,我在酒吧干过一份工作,有客人过生日或者庆祝周年,就去桌上表演魔术、唱生日歌。魔术虽是临时学的三脚猫功夫,但糊弄这种小场面也够用了。

方才趁踩到裙子,他们忙着笑话我于是掉以轻心,我神不知鬼不觉把两杯酒调换了。

逃过一劫,换来李沫像个溺水者不断沉入药效,我没功夫再继续生气,也毫无劫后余生的得意,只是觉得后怕,脊背上都沁出了冷汗。

我想我得尽快离开这个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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