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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扯平扬起的嘴角,我再次左右环顾,装作无事发生,将票子掖入口袋。
兑奖中心这会已经关门,所以要明天才能去。我站起身,手搠在口袋里,边把票子摸来摸去摸得发热,边飘飘然往回走。
方才出来的时候,因为心烦意乱,热腾腾的风扑在脸上都像一群蜜蜂蛰似的,回家路上闷热的风也成了春风,吹得人十分荡漾。
这份荡漾同时也体现在我脸上。我一路脸上都笑迷迷的,脚步都带着小小的蹦跳。引来好几次路人侧目。这路要是再长些,恐怕我就要跳起来高呼“噫,我中了!”了。
5万算不上什么巨款,但我真的好开心,就像喝了一大碗中药后吃到一颗糖。
表哥那栋公寓楼,进小区门右拐走一段便是。我没直接上大路,而是半侧着身贴着绿化带走。看李元的车开走了,才上路。
公寓楼电梯坏了,就只能爬楼梯。偏巧楼道上灯也坏了,就只能摸黑走。
我夜视力不错,就没打手机灯,摸着扶手往上走。来到二楼接三楼拐弯处,就看见一个黑乎乎极高的人站在右手边,贴着墙,还屏着呼吸。
开了手机灯一照,下一秒我的心态:退!退!退!
李元像个回魂夜被关在家门外的鬼,幽怨地矗在那。
“是我,穗穗。”他说着迈前一步。
我知道,我就知道,这家伙哪天就算烧成了灰,我都能从那摊灰飘扬的舞姿里认出他。
一只脚上了平台,一只脚还留在下面的台阶上,我不慎一个踩空,人就往下摔去。
他迅速弯腰,伸臂,一把捞住我,趁我调整不及,将我以叉的形状按在了墙上。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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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我抬脚要去踹他,可膝盖被他两条腿抵住,手腕被他调了个姿势,一左一右被摁在头上。
猩猩比心就是我这个姿势。
“李元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脑子被狗踢了吗!”我在静悄悄的楼道里哇哇大叫。
他“嘘、嘘”了两声,嘴唇贴上来,吻住我的喊叫。待我眨着眼不动了,他才松开。“骂什么不好,怎么骂自己是狗呢?”
什么意思?我回想了遍白天发生的情景,那顿散打最后演变成快打,李元李沫前赴后继地上来,又前赴后继地倒下,晃成两道惨叫的人影。我都分不清打的是谁。
所以那记高抬腿是蹬在了李元脸上。
我别出牙,趁其不备,在他脸上咬下。正中伤处,他嘶声躲了躲。我立即扭转手腕,想借巧力挣脱他。哪知他双手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
我和李元体重不在一个量级,光凭蛮力并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猫在这想做什么呢?”我停下挣动,声音也冷下来。
“想见你。”他凑我耳边。“要是手里能有束麦子就好了。可一来这会城里也弄不到麦子,二来我怕你拿它抽我。”他说得深情,恳切,满怀愧疚,并且对挨揍的恐惧真实无假。
但是他说完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上面的牙龈,咬了下我的我耳朵。他的这句话给我的感觉就只剩下了油腻,油腻,阿拉伯油田炸了,俄罗斯油田也炸了,全球油田都炸了。
我yue了一下。
他紧张得在黑暗中扑闪着眼睛注视我。“怎么了,吃坏东西了?还是回家吃饭吧,家里的东西干净。”
我:“顶你个肺的,你顶到我胃了。”
“我都没进去,怎么会顶到胃?”他迷茫道。
“我去你……你脑子里装的都什么?!”
他把腰往后挺。“那这样呢?”
“你非得这样吗?!”我额头上青筋都在突突跳,“松开,下去吧你。”
“可是我松开——”
“我会送你进重症。”
他的腰求生意识强烈地又顶了上来。“我把李沫赶回他公寓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赶回去?”
“我真该把他腿打断——”
“我想把你们底下那两根东西也打断。”
“你看你都不让我把话说完。我是看你面子上没对他再动手——”
“他又不是我生的。”
“我错了,穗穗我真的知道错了。回去吧,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
“表哥才是我家里人。”
“可等会有人出来了,看见咱们这样,多难看——”
“你难看还是我难看?”
“我难看,我难看!”
“我呸。”
“穗穗。”他又来亲我,怕我再咬,每下都只是一触,细细碎碎亲了半张脸。“我不该那么撒气。可李沫那小子像僵尸啃萝卜似的,我能不急吗。”
急是这么急的吗,真是岂有此理。我气得哧笑。“你玩上保卫萝卜了是吧?”
“穗穗,穗穗。”他还来亲,我头甩得像颗射向远门的球,就是不让他挨着。他没办法,只能收嘴,正面对着我。楼道里黑,但我能感觉到他认真的神情。“我们这么久的情分了,你也知道我这点冲动的毛病。我没出息,我改,你让我改成什么样都行。好不好?”说到最后,他几乎在哀求了。
随着他说话,我渐渐气喘吁吁停下我的头,再甩下去我脑袋都要搬家了。“你不放开我,你就是不打算改。”
其实改不改也不重要了,跑出李家门的那瞬,我心里竟有些释然,有种从蛛丝网中挣脱的感觉。他说改,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在意,我累了。
前段日子虽然心事重,人也奔劳疲乏,可就因为他对我好,让我觉得即便憋着难受,但它会有结果,所以那算不上累,我也未曾因此产生厌烦的情绪。
可现在我烦了。
“李元。”我用不大但镇静的声音叫住他。“李沫当着你的面强暴我,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打不过你还加入,你跟他联袂做狗。”
他战术性沉默。因为机油跑到了舌头上,大脑锈得在黑暗中都能听到嘎啦啦的转动声。“回家好不好?回去我改。”
显然他认为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带回家。
“你还给我谈起条件了?”
他胸膛顶上来,用实际行动表达肯定。我鼓起腮帮子,朝他脸上一通猛吹。他脸风扇似的左摇右摆,说话都接不上气。
接不上气,他还唱上了。“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李他妈元!”
“那看在小飞棍的面子上!好不好?”他中止他的歌唱,眸光机灵地闪烁。“我没准许李沫把小飞棍带走,你不是喜欢那耗子吗,它没了你怎么办,会饿死的。”
“你拿一只耗子威胁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穗穗,我真的,我昏头了,你走了我今天一天都像笼子里跑步的仓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