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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头猪都起了名字,每头猪的名字预告了它们被宰杀的月份。五仔的死刑将于明年5月执行。
老汉借了我们一辆三轮,他说他最近用不上,叫我们什么时候下山,什么时候蹬回来还他。
临行前,霍双拉着我去猪圈边上向五仔赔礼道歉,并将它的大限告知了它。
对此我提出了异议:“人家叔叔把车都借我们了,你还策反人家的猪。”
他分辩道:“可猪也跑不了啊。”
“那你告诉它干嘛呢?它这几个月活得多煎熬多难受?”
他醒悟,悔恨难当,抱有一丝侥幸地问:“你说猪的记忆力有多久?”
我叹气。“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放过山羊,你问我山羊记忆力我能回答你。我跟猪没具体打过交道。不过我觉得五仔的智商应该是挺超群的。”
十分不幸的是五仔它听懂了。它步履沉重地来到粮槽边,头扎进饲料,闷头大嚼。边进食边发出呜噜呜噜的痛泣般的响声。
“多吃点吧。”霍双喃喃向它道,“吃饱了心里好受点。”
霍双真是,我摇了摇头,坏事做尽!
青峰寺规模很小,不像其他地方的寺庙恢宏壮观,宝相庄严。它像青峰上伸出来的一枝松柏,仙逸挺立,即便在夜色中也冒着一股子灵气。
寺庙正门锁着,我们绕去后门,后门也紧关着。两扇门间有道手指粗的缝,霍双便把食指插进去,把门再撬开来些,往里探视。
门从里边用一把木条栓着,最多只能撬到两指宽,视野有限。里面一息灯光都见不着,只有黑黝黝的冷风雾似的一绺绺钻出来,掺着冷却后的苦中带甜的檀香味。
“奇怪了,我提前告诉他们我们要来呀,怎么一个个这么早睡了。”霍双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奇疑地嘀咕了句,随后去拍门,朝里面喊:“大师兄,我回来了!”
他嘀咕说的是普通话,这声转成了四川口音。
里面不应。
他瞄我一眼,窘迫了一秒后又喊:“戒饕回来了!”
门吱嘎稍开了些,探出个光可鉴人的大脑门。霍双叫了那人一声大师兄。
借着稀微的月光我打量了对方,大师兄看着有四十岁上下,微微发福,浓眉大眼很是正派的模样。
我也叫了他一声大师兄。
他做了个合十礼。“施主好。”我也回了他一个,说师傅好。
“开门呀。”霍双往门缝里张了张,提醒道。
在老汉家,我们在火炉子前烤了火,尤其是两双腿,由于麻木失觉,不觉烤过了头,都烤出了肉香。此时冷是不冷,就是火烤得久了,都犯了困。
大师兄却没立即开门的意思。霍双口一张一合,正要催他,冷不丁就听见院子里大师兄身后砰地一声响。
像是有个人落地的声音。
“你们等等。”大师兄说着把圆滚滚的脑袋又收了回去。
接着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打拳声,然后是人的倒地之声。
大师兄头再次探出。“我来给你们开门。”
门闩拔到一半,大师兄又说:“你们再等等。”头又收回去。
里边又是新一轮打拳声、倒地声。
大师兄头又探出来:“对不起啊,我这就开门。”开到一半,又有人跳进院子。他又抛下一句“请再等等。”伴随着一个无奈的微笑,再度把头缩了回去。
如是反复了三回,门才终于打开。
这是一径后院,植了两株松树,有稀疏纤细的竹子作为修饰。青石板地上四仰八叉瘫着五个人,吃痛的哎哟声此起彼伏如同在集体病房中一般。
显而易见,这几个都是眼前这位微胖和气的中年僧人打趴的。
“师傅被劫持了。”大师兄严肃地向我们宣布这一严峻的消息。“我们正在打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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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就只是单纯的破,没什么阴谋,想想穗穗低头看见车把手在手上()青峰寺副本就是个快乐本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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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寺的灵验程度远超乎我的想象。这一带山脉,山洪、火灾和轻微地震频有发生,唯独青峰寺所在的这一座风平浪静,据说已经太平了半百年。
究其原因,按大师兄和霍双的说法,是仰仗了寺内供奉的那颗佛骨舍利。
那群挟持了现任主持,也就是霍双他们师傅的歹徒,就是盯上了这颗舍利,想劫掠出去,以天价倒卖。
山寺清贫,连座功德塔都修不起,香炉也只有一鼎,熊熊燃烧了五十年,都快炼出仙丹来了。找不到舍利供奉的所在,这群歹徒一不做二不休,趁主持睡得正香,把人扛走了。
“师傅打坐都不许我们进院的,而且他睡眠质量特别好,雷都劈不动。”大师兄详尽地解释道。
我第一反应便是提议“怎么不去报警?”
大师兄长叹一声:“有失必有得,我们这山上虽然太平,什么都好,就是三天两头没信号。县城里的部门帮我们看了好几次,就是装不好。一个月能连上两次都算好的了。警察局在县城里,三师弟已经去报警了,警察同志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
霍双愁容满面。“师傅被绑去哪了?”
早前霍双和我说起过,他们庙里的人多半都习过武艺,唯独他这个师傅手无缚鸡之力,是个只会跳华尔滋的翩翩文弱书生。嘴炮是很厉害,但,睡着的人张不了口。
大师兄答:在老寺。
我们脚下原来是青峰寺的新址,原址在对山,五十年前青峰寺迁址,那里便废弃了,成了座荒庙。
说来也奇,那座山五十年前也是风调雨顺岿然不动,等青峰寺一迁走,就和其他山成了患难兄弟,只不过受灾程度轻缓许多,也许是佛威余荫尚在吧。
之后没多的人翻进来。地上几个被我们押去了院子东边的佛堂。
霍双在他这一辈师兄弟中排行老七,最小。大师兄前面见过了,三师兄外出报警。五师兄前年与山上一位叫小青的姑娘发生了情愫,正逢当时庙中经济困难,于是在尊重祝福和裁员双重意义下,五师兄被全寺员工欢送出寺,还了俗。因此在佛堂聚会的除了我们三人,还有二师兄、四师兄、六师兄。
二师兄精瘦寡言,对分配的任务,目如洞火地只是点头,是个绝佳的聆听者和配合者。
四师兄让我想到舒怀意,长得很有礼貌,永远一副“随意,我都行”与世无争的样子。
六师兄是块爆炒辣椒,长得不太有礼貌,主意很多,叽叽喳喳,但缺乏沉稳。他主张全体集结,抄上家伙,杀上对山,营救柔弱的师傅。——他的提议很快遭到了大师兄有理有据的枪毙,并被定性为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