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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和酒盏,一名锦袍男子坐在桌后自斟自饮。
他的目光瞥向楼下,注意到楼下成衣店内走出的雪若等人。
他们已经乔装易容,混在顾客中躲过了追捕的人,顺利地离开了。
“左相,我们已经找到他们,为何不将他们直接抓起来?”身后的随从不解道。
傅临风手持酒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道:“急什么,猎物都在网里了,还能飞了不成?”
他勾唇笑了笑,眼神愈发幽暗:“且看看他们如何挣扎,岂不有趣?”
远处红日西沉,天地间一片血红。
他的目光牢牢地跟随着街市上远去的窈窕身影,既热切又冰冷,渴慕中暗藏狠厉不甘....
雪若一路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气喘吁吁地推开院门,拎着裙子冲了进去。
前厅后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凌晔的影子,只有黑暗中一片死寂的院落。
许晗和左子衿赶到的时候,见她一人站在书房,对着手中的一张纸发呆,桌上摆放着一支箭。
雪若抬起头,惊慌道:“他去河边的竹林了...”
第212章 爱恨惘然
林叶瑟瑟, 寒月清辉在地面铺上一层银霜,凌晔踩着地上的落叶,一步步走进竹林深处。
薄雾散去, 空无一人的林中蓦然出现数个身着深色劲服的高大人影。
当中一人穿着显目的银锻锦袍, 身材挺拔高大,负手背向而立。
听到脚步声响,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回头见凌晔一袭蓝衫,踩着满地月光而来,立于面前时,虽一言未发,但浑身都散发出熟悉的凛冽气场。
锦袍男子眉目端正有英气, 不知为何让凌晔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还未说话这男子便率先开口, 含笑道:“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活着。”
凌晔定了定神, 看来这些人与他从前相识,为何要挟持了雪若和许晗约他前来见面,他沉住气不动声色,准备一探他们的图谋再做反应。
没想到,此人后面一句话几乎要让他惊掉下巴:“我是该叫你上官逸, 还是叫你五弟呢?”
凌晔后背一僵, 瞳孔骤然收缩, 他按捺住内心的震惊, 警觉地望着面前人, 沉声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方才以为听错了, 在心底反复确认对方的确叫自己上官逸后,他彻底凌乱了。
难道是认错人了?
上官逸....可是说书先生口中中统领数十万兵马战功赫赫却横遭冤死的夏州战神?
凌晔后面冷汗涔涔, 有些站立不稳,陷入了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幻的恐惧之中。
心念电转间,蓦地想起曾经在记忆中闪回的宫门送别场景。
难道那一幕竟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如果他是上官逸,那雪若....雪若又是谁呢?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思维混乱,不敢往下继续探究,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
还有,这人叫自己五弟,难道,他竟是自己的兄长?
此人眉目让他无端眼熟,细看下,原来他的五官轮廓与自己与三分相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雪若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他觉得自己脑袋混乱得快要炸开了。
“凌晔,”符凌止上前一步,眸光深邃地望着他,“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上次在卑兹罕边境你骗了我,你说会将虎符给我,结果却串通那些夏州人来对付我。”
凌晔周身一震,这人竟然又唤他凌晔,那他到底是上官逸还是凌晔?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见他不吭声,符凌止冷笑了一声,眼中俱是嘲讽,“你一心一意帮那齐允轩,可是落得个什么下场?他们还不是过河拆桥要要将你灭口。说到底,你终究是北魏人,他们夏州永远不可能信任你的。”
卑兹罕边境、虎符、齐允轩、北魏、夏州....
凌晔茫然地望着符凌止,只觉得一堆陌生或熟悉的词汇在眼前高速旋转,却怎么也无法把它们与自己的记忆联系起来。
他捂着头后退了几步,血一阵阵往头顶涌,他的大脑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只觉得眼冒金星,心脏胀痛得几欲崩裂。
自己是谁?对面这个人又是谁?他在说什么?
符凌止见他神色不对,上前想要搀扶他,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之前的伤还没好吗?”
他的手触碰到凌晔胳膊时,凌晔本能地反手一让,往旁边躲闪开。
符凌止愣住,随即爽朗大笑:“这一招神龙摆尾还是我教你的,记得吗?”
凌晔喘息着定神,他凝望着眼前的人,脑中忽然跳出一个名字。
符凌止。
此人是符凌止,北魏太子。
也是他的大哥。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符凌止的面孔在眼前逐渐清晰,心头的迷雾被风缓缓吹散。
他想起了自己的本名。
原来,他并不姓凌,他姓符,他是符凌晔,也是北魏王室的私生子。
这些记忆的碎片在符凌止扶他的瞬间忽然拼凑出完整的一小块,随之而来的是胸中的翻江倒海,一口血涌至喉头,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倏忽飘过的零散回忆如同河流上的浮叶,他努力想抓住一丝半缕,握在手中,窥探多年前那个寒冷深宫中的一缕天光。
那一日,重门深闭的禁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高的墙头翻进了一名华服少年,他重重地摔在青石地砖上,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叫唤。
他正在殿内看书,听到声音跑到外面查看究竟。
那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两三岁,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时,用带着傲气的漂亮眼睛打量着自己:“你就是禁宫里那个小子?”
他望着那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五官,抿着唇没说话。
那少年推了他一把,大咧咧笑道:“你莫不是个哑巴吧?我是你大哥,符凌止。”
墙外传来内侍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喊:“太子殿下,您在哪里啊?求您快出来!”
符凌止一听,吓得弓着身子就往草丛里躲,一边吩咐他:“千万别说见过我,不然太傅又要抓我去温书了。”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开口道:“他们不会进来的,这里是不祥之地。”
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笑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符凌止经常翻墙进来找他玩,说自己被太傅,被父王母后管得太严,快要疯了。
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自卑。
望着面前同样孤单的兄长,他思忖了半天,说:“其实后面有个边门,不用一直翻墙的。”
符凌止高兴地猛拍他肩膀:“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