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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死已是幸运了。”
见他有心情调侃,雪若心放下了一半,跺脚嗔道:“人家急死了,你还在这里取笑我!”
左子衿凝视她梨花带雨的脸,“他此刻无碍,我已经帮他续好了双手的筋脉,不过得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雪若红着鼻子不住点头,又喜又惊,“你真的治好他的手了?”
“你不信为师?”左子衿将药碗放在床头,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信!信!当然信!”雪若连声道,她素来知道鬼神医可以替人接骨续脉,子衿得到鬼神医的真传,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她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凌晔。
“他昨日清醒过,替他续筋脉时怕他受罪,给他多用了些麻沸散,估计还得睡个一两天,正好养养伤口。”
她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他身上的蛊毒...”
左子衿叹息了一声,笑道:“本想让你急上一急,你哭成这样,怕是这屋子里要发大水。”
雪若期待又紧张,“师父,你快说....”
左子衿目光沉静如水,微笑道:“蛊毒已经被我师父,你的师祖控制住了,不必担忧。”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她拽住左子衿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鬼神医...他在哪里?”
左子衿掰开她的手,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襟,让她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把药碗端给她,“你把药先喝了,我告诉你。”
“嗯?”雪若瞪着他手中的药碗,“这药是给我的?我为何要喝药?”
左子衿在心中叹息,她果然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温声道:“你连日赶路又兼心急火燎,我给你熬了个温补的方子...”
话音未落,雪若已拿过碗,仰头将药都倒入喉中。
苦涩微甘的浓药入喉,火辣辣的,她皱了皱眉,尝出了里面几味药,她只是怔了一瞬并没空多想,便拉着子衿,迫不及待让他说怎么控制蛊毒的。
左子衿看上去有些疲累,敷衍道:“日前刑场那个术法让师父元气大伤,他正在闭关调养中。他关照等小五....”
他顿了顿,旋即改口道:“等凌晔醒来后,他便会出关来替他解蛊,你不必担忧。”
雪若不住点头,嘴角快弯到耳后根了,眼里泪花滚滚。
左子衿偏过头去,转开了一脸怜惜,知她此番心力交瘁,他只装得无事一般,把房间让给了二人独处。
端着药碗离开时,左子衿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雪若又趴回了凌晔床边,捂着他的手,巴巴地望着他。
左子衿转身,笑意自脸上落幕,转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忧愁。
他向她隐瞒了真相。
凌晔再次毒发,性命垂危,鬼神医法场施术损耗过大,已进入深度休眠状态,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
凌晔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画面像水中的浮萍,时近时远,若隐若现。
仿佛回到了儿时,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禁宫的天井里,看着头顶四方的苍灰色天空。
眼前光影明灭,他看到了还是苏辰的自己,看到那个被他从神龛下拖出来的少女。
她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白里透红的脸上满是灰尘,一对好看的眸子明亮又清澈。
转瞬之间,画面切换到金碧辉煌的宫楼前,她换上华丽的宫装送他出征,两人并肩走在宫墙下。
他自马上回头,她周身拢在夕阳余晖中,笑容恍若前世。
眼前走马灯一般的场景,时明时灭,天渐渐地黑了下去。
忽然周遭亮了起来,阴暗潮湿的天牢中,她抱紧了双手已残的他。
她的声音极轻,像微风拂过耳畔。
她说,我会救你出去,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抬眼看向高处隐蔽的角落,低声提醒,“这里有监听...”
她点头会意,在他鬓角轻吻了一下。
记忆如书页快速翻过,临刑前那一晚,他低下头,看着胸前的链子,那是雪若当着傅临风的面亲手给他戴上的。
链子上的挂坠里裹着真正的鸡血,混合着炎焰草,凝结成鸡血石的模样。
挂坠很脆,遇到外力撞击即破裂,从外面看就像受伤鲜血渗出一样。
这是她在斥候营里研制出的法子,方便自己在危急时装死保命。
她的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她向他举起箭。
他茫然地望着远处的她,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心脏忽然一阵剧烈地收缩,令人窒息的痛楚紧随着灭顶而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想到,噬魂蛊毒在身体虚弱到极限之时迎来了第三次发作。
鬼神医曾说,这个毒只要发作三次,就必死无疑。
胸口的体温让炎焰草的汁液徐徐散发着热力,在挂坠里轻漾,一切都准备就绪。
然而,毒发之猛烈超过了他的想象,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数的毒蚁噬咬,冷汗从他额头不断滴落,视线也逐渐模糊。
难以承受的痛苦几乎要夺走思维,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只为她徒劳一场而难过。
她的箭法依旧没有让人失望,即使在承受着巨大压力之下。
带着特制箭头的羽箭不偏不倚地射在挂坠上,炎焰草血红的汁液喷薄而出,在胸前的囚服蔓延开。
他分出一分神思,喘息着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骤然静止如画的世界。
开阔的刑场上,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定格,他们一动不动,前一刻的表情僵在脸上,身体维持着不同的姿势,数不清的雪花停顿在空中.....
唯独他是可以活动的。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毒发正一点点耗尽他的生命。
在他绝望而无措之际,有人解开绑缚他的绳索,他被架着快速离开。
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眼前再度黑下去,失去了知觉。
第259章 千里救危
雪若终究没有等到凌晔醒来, 就匆匆离开了莱阳郡。
只因夏州形势岌岌可危,傅临风发动政变,调集驻扎在长乐的军队将紫宸宫团团围住, 齐允轩及一干王室成员均被软禁, 他又以王命召各地藩王进京。
听雪若说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左子衿表示了强烈反对。
“我不管什么天下大事, 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能再回去?”
雪若从床沿站起,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盖,“师父,如今王兄和母后都被软禁, 我怎能安心漂流在外?”
“如今能挽救夏州的只剩我一人了,”她神色严峻起来, “无论如何,我要拼力一搏!”
她自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 左子衿一眼就看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