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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瞬间化为灰烬。
女子的声音很低,语调平缓,仿佛在说着悄悄话一般。
“芸儿啊,你这么一个爱热闹的性子,恐怕是耐不住这地下的孤寂,我便擅自做主,让端木来陪着你....今后你们也好彼此做个伴...”
她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匣子,里面用纸做出了个立体的宅子,宅子做得很精细,纤毫毕现,连门口挂的灯笼都可以活动。
“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宫去,这个呢,是按照你那个图纸做的,虽然不能一模一样,但也有个七八成像..”
她吸了吸鼻子,用微哑的嗓音继续说,“今后你们可成个家,种一园子菜,再养一些鸡鸭什么...”
她絮絮地说着,一直到香烛燃尽,才起身拿起地上的包袱。
“好了,我也要走了,日后我会抽空来看你们的,碧凝、小福子和小宝他们也会经常来的。”
她对着两个坟头各鞠了三个躬,背着包袱转身离开。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雪若停下脚步,转头眺望。
“殿下留步...”是房赟,他一路高喊着过来。
一停下缰绳,他就立刻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她面前颔首,神情悲伤:“殿下,您快回宫吧,太后病危了!”
第265章 对质
三日后, 太后薨逝的消息传到了远在边陲的平临镇南王府。
是余彦执行完任务,快马加鞭从长乐赶回来报讯的,比京城的报讯兵还早到了半日。
他急匆匆地爬上建在阁楼上书房, 推门而入。
坐在窗边案桌前的凌晔闻听噩耗, 执笔的手一顿,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 缓缓漫开。
虽然才是初秋,他早已裹上厚厚的貂裘大氅,这个坏消息让他脸色愈发苍白了。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问道:“夫人...可还好?”
余彦颔首,如实回禀:“启禀少主, 公主殿下尚好,只是悲伤过度, 这几天日夜为太后守灵。”
凌晔轻轻叹息了一下,“如此忧伤劳累....也真难为她了..”他蹙眉忧愁, 没有说下去。
余彦看了眼自己少主的脸色,觉得他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遂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如今武功了得,一人单挑上百叛军的场景已经传遍了全国,她的内力应该...比属下都强, 少主不必过于担心...”
凌晔听了神色略微松弛了些, 点点头, 没有继续说什么。
其实雪若忽然继承了十三的功夫, 让他也很震惊, 但这对他们来说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余彦又报告了一些京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如傅临风被刺之类,凌晔似乎早有耳闻, 并未有过多反应,只是淡淡道:“可知是谁刺杀了他吗?”
余彦摇头,“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凶嫌是谁,不过民间传言是对傅临风暴行不满的义士。”
“民间传言..”凌晔笑了笑,尽是讥嘲:“所谓民间传言便是当政者希望老百姓知道的舆论罢了。”
他在心中暗道,自己还没派人去报复一下,就已经被人抢先除了他,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斩草务尽的狠辣风格,也只有齐允轩了。
世人都当公主殿下秘密习了了不起的功夫,而知道她的武功都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除了鬼神医和大巫师,只有傅临风和他了,现在傅临风死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又少了一个。
余彦说完就要退出,凌晔叫住了他。
“夫人....夫人可有什么话留给我?”他犹豫地开口,目光少见的殷切。
余彦一顿,立刻想起来了,一拍脑袋,“呀,瞧我这猪脑子。方才忘说了,属下临行前,公主殿下特意前来送行,她关照少主听左先生的话,好好吃药,她等太后大殓出殡,过了头七就回来。”
凌晔似松了一口气,心情立刻变得很好,眉眼嘴角都变得柔和温润起来,他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余彦出去后,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头看向窗外,目光越过不远处的城门,一直看向长乐城方向。
远处无边大漠连接天际,残阳如血泼洒在城门之上,依旧没有人马自远方而来。
又一日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等到自己的妻子回来。
他能想象当时雪若在烟云涧等他时的心境。
每一天充满希望地看着红日升起,满心失落地捱到日落西山,失望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积淀。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几回这样的日升日落,是否等得到妻子回家。
昨日,许晗离开平临,他说眼下时局已定,要接殷歌回家。
那时他们二人护送左子衿回长乐,后来得知傅临风抓了左子衿,诱捕凌晔来长乐,他心急火燎地想去劫狱。
他不顾殷歌的反对,将她安置在长乐城外一户农家。
凌晔脱险后,许晗便心心念念地吵着要将殷歌接回来。
凌晔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而不语,只是将镇南府里最好的马车交给他,又给他准备了丰厚的盘缠。
看着许晗上路,凌晔很是欣慰地琢磨着,是该给他成个家了。
“小五子,在做什么呢...”他正在出神,忽然有人在门口唤他。
这一世,他听过各种不同的称呼。
有人叫他上官大人,有人叫他将军,也有人叫他苏辰,或者是逆贼,而世上能唤他一声“小五子”的,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不觉心中莞尔,舒缓了唇角,遂抬头看过去,左子衿捧着药碗从门口走进来。
“你身子刚好些,不好好歇着,怎么爬到这么高的楼上来?”左子衿把碗放在桌上,气不打一处来,“唉,累死我了。”
凌晔忍俊不禁,端起药碗仔细瞧瞧,“又拿我试验什么新药方呢?”
“放心吧,毒不死你的!”左子衿没好气,好整以暇地叉着腰,用目光示意他少废话,赶紧喝。
凌晔闭上眼一口喝下,皱眉抱怨,“怎么跟小时候害我发一身疹子的那个药一样难喝。”
听他提及往事,左子衿不禁笑了起来。
“那时我想帮你补补气血,没想到学艺不精,脸色没给你吃红润,浑身上下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他哈哈大笑起来,直不起腰。
凌晔嗔道:“你还有脸说,你怕被温师父责骂,偷了师娘的雪花粉给我擦,把我的脸擦得跟鬼似的,还要我在师父面前假装无事发生。”
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渐渐地笑声低落下去,不知何时都敛了笑,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他们都知道,那些如蜜糖如金子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左子衿咳了咳,岔开话题,“这几日你的手感觉如何?”
凌晔伸开两手,活动了一下,“已经有感觉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