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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不妨同我说说看,你师父和女王之间的故事?”

见她求知若渴,小沙弥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板一眼说起来。

“女王同我师父之间的渊源,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

后堂。

细碎流光自十字纹的雕窗中透进来,照在光洁无暇的石壁上。

堂内空荡荡的,除了满架的佛经,别无他物。

佛子与女王隔着一盏黑漆茶几,面对面坐着。

僧人端来茶盏,摆在两人身前。

女王拈起杯盖,轻抿了一口,四溢的茶香涌入唇齿,令人神清气爽。

她动了动眉梢,目光带着回忆,“德源寺的斛珑茶,还是这般好喝。”

佛子亦捧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想起曾经,目光变得深远。

“女王从前来喝,还是八岁的光景吧。”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无比怀念往昔。

那时候,她初登王座,朝堂不稳,为了躲避五王叔的刁难,佛子借养病之由,将她带到此地避险,也让几个王叔对她渐渐放松警惕。

那段日子,是她儿时最悠闲自在的时光了,当时她最喜欢喝的,就是德源寺的斛珑茶。

再后来,便是风光回朝,血洗王殿,满朝腥风血雨……

女王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那些充满杀戮的旧事。

佛子见她若有所思,担心她又深陷过往忧怖中,难以自拔,便将话题引开。

“女王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女王睁开眼睛,恢复了清明。

面前她的国师清清朗朗,似天上皎月,正在同她问话。

女王想起了正事,说道:“达尔丹城中的探子来报,说是呼延海莫不知为何,连夜离城而去了,如今达尔丹城中,只有他的副将在主管各部。”

女王还道:“且北戎王庭那头传来消息,说他如今人亦不在北戎,只是带走了三百金甲骑兵,不知去向了。”

“国师,你说他去了哪儿,会不会是在暗中,又想生事?”

佛子垂眸静思。

突然脑中掠过许多画面。

而那些画面最后指向一个人。

那日带着许多人闯入寺庙,在佛堂前气势汹汹问他要人的男子。

此人和手下都是来自北戎,外貌体型与传言中的呼延海莫也是对得上。

这实在是太凑巧了。

可呼延海莫这样野心至上的人,如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心舍下刚刚到手的城池,披星戴月、奔袭千里,赶到西域来呢?

若此事属实,那实在是不可思议至极了。

中原。

蓦地,佛子脑中闪现司露同他说的,要回中原的话。

或许,他是为了——

中原神女。

“女王,呼延海莫眼下,或许不再他处,就在西域王城。”

女王大惊,“国师何出此言?”

佛子平静道:“我叫来一人,你就明白了。”

佛殿外,司露正听小沙弥说得热火朝天时,有人过来寻她,言道:“佛子叫你过去一趟。”

司露不明所以地跟着去了。

一路上,脑子还不停浮现着小沙弥同她所说的种种,佛子与女王间发生过的惊心动魄之事,当真是听的人热血沸腾。

到了后堂。

司露面见了女王和佛子。

佛子屏退了众人。

叫司露脱下僧帽。

司露有些犹豫,眼神躲闪,但碍于佛子的要求,只能照做了。

当乌发如瀑、倾泻而下时。

她特意去观察了女王的神情,生怕她会误会,那可就麻烦了。

可女王到底还是吃味了。

瞧着面前美得出尘脱俗、不似凡人的女子,她想起这些日子传入耳中的流言蜚语。

什么狐妖魅惑、佛子受其蛊惑,将之藏在佛殿之内,夜夜与之同塌而眠,寻欢作乐……

而她今日来,亦是存了一探真假的目的。

可偏偏——

他还亲自将人叫到了她的面前来,眼睁睁让她看这一切!

女王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扭头对着佛子道:“国师,所以你便是要告诉我,你在佛寺私藏了一个女人?”

佛子没料到女王会有如此过激的举动。

一贯淡然镇静的他,竟有一时的愣怔。

司露怕他们因她生出嫌隙,那她可就罪过大了,赶紧跳出来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女王您听我说,法师只是帮我,并非是故意藏着我……”

可女王并未听她解释,只是定定望着佛子,眼中布满伤痛。

“国师,这几日我在宫里,不是没有听到风声的,只是我始终不愿相信。”

她缓缓站起身,攥紧了手掌,朱红丹寇嵌入肉中。

“如今亲眼看到了,我才知道,这市井所传,你藏了女人在佛堂里,是真的。”

她眼中含着泪,唇角颤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当日如此决绝,要离宫别居,就是为了她吧?”

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司露瞠目结舌。

都说情爱会让人失了理智,谁能想到,女王会因情爱失智到如此地步。

佛子面对女王如此,也是陷入了沉默。

从来都是稳如泰山的他,甚至第一次生出了无措。

“国师,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女王见佛子不说话,只以为他是默认了,更是伤心欲绝,拂袖而去。

同为女人,司露知道女人吃起醋来是毫无道理的,而女王眼下的样子,便是在吃醋。

解铃还需系令人,若是佛子不去解释,这件事就永远无法开释了。

司露为他们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她眼睁睁看着女王拂袖离去,上前劝说佛子道:“法师,您还愣在此处做什么,快去追女王,向她解释清楚呀。”

“不必了。”

佛子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嗓音清冷,脸色也变回了平日的古井无波。

司露咬咬牙,但又无计可施。

她知道佛子方才也因女王乱了心神,但他偏偏,不愿表露,无所作为。

真是叫人恨铁不成钢。

司露亦有些愤慨,喟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后堂。

徒留佛子一人对窗凝神,孤独寂寥。

斜阳落进窗棂,在他冷冷清清的衣袍上落了一层光晕,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清隽飘逸了。

透过窗棂,他眼睁睁看着女王的仪仗渐渐离去,消失在漫长的甬道尽头。

却始终没有任何做出行动。

只是那只攥紧佛珠的手掌,骨节有些泛白,在微微颤抖。

直到斜阳散尽,暮色四合,佛子方才收回了目光。

他叫来了寺中的高僧,那亦是他平日最信任的手下。

他拿出兵符交给他,嘱咐道:“北戎王这几日或许就在王城,你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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