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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了一个多月，她这堆积的事还真有不少。
楚裳之事是其一，外面穷得快吃不上饭的贺进是其二。
与驻点内的弟子们打过招呼后，楼青茗就再度去了距离驻点不远处的酒楼，轻扣上次的那间包间。
一进去，她便询问：“你考虑好了？”
贺进神色依旧冰冷，看不出一点被生活磋磨的苦：“不能白干活，你得给我发灵石。”
饭还是要吃的，总不能为了还上一点救命之恩，其他的就全部不用想了。
尤其现在他也需养家糊口的前提下。
楼青茗理所当然点头：“那是当然，我与你约定好数额，你每个月都可以从我给你的资金里扣，自己给自己发灵石。”
贺进颔首：“你说一个数。”
楼青茗想了想自己之前打听过的天秤馆店员工钱，伸出一根手指：“一块中品灵石，做得好的话，有补贴。”
贺进眉梢舒展，这个价钱，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好上不少，看来这位少宗主也没有那么扒皮。
“可。”
之后两人又就着契约的相关内容逐一进行了敲定，等双方心里都有了谱，楼青茗才似随意问起：“你现在改做蛊师了？”
贺进点头，他也不与她隐瞒，从蛊虫袋里直接将自己的几只鬼面蛊掏出：“之前发生了一点事，偶然与它们契了约，之后我便自己研究着，走上了蛊师之道。”
“哦？”楼青茗看着他嘴角泄出的些许柔软，眸光微动，“也就是说，你现在基本就是新手，并没有什么比较高深的养蛊、御蛊的功法喽？”
贺进抿了抿唇，但还是如实点头：“确实。”
在外做散修时，与做宗门子弟有很大不同，不仅吃穿住用行的每一样都需要花钱，就连想要一个好的功法，都寻觅无门。
他现在购买的只是比较粗糙的御蛊功法，就已经花费了他不少家当，再加上购买蛊虫袋等，一点点的就掏空了他的储物袋。
楼青茗看着贺进眉宇间轻描淡写的平静，突然展颜笑道，轻扣桌角：“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要紧。”
说罢，她便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空白玉简，又从贺楼家的族产中翻了翻，寻到几个御蛊与养蛊功法，一一复刻下来。
等她略花费了些时间将内容复刻完毕后，就将那几枚玉简往桌上一放，又转而取出几种更高阶些的养蛊袋、练蛊炉，以及自己曾经在悠然遗址中拿走的那一坛子蓝水湖，里面尚且蜷缩着几只比贺进手中数目更多的鬼面蛊。
“你没有没关系，这些我都有。说到底咱们也马上就会是合作关系，所以，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再将那个工作年限往上再多加一些？”
贺进：……
五十年已经很长了，长得已经快与他现有的岁数齐平，这还要往上加……
他面无表情看她：“你想加到几何？”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收回之前所说的话，说什么没有那么扒皮，那是还没表现出来。
这一旦表露出真实企图，可比每月克扣他一点灵石要更加吓人。
顶着楼青茗热切的视线，贺进到底还是顽强地为自己打上了个补丁：
“我也不确定自己能活上多久的。”
第297章
一句没有多少音调起伏的话语,竟然透出一点可怜巴巴。
楼青茗轻咳一声，在心中反省了下她刚才这架势是不是有些太过吓人，就又迅速做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是秉持着长期合作的态度,来与贺进友好交流的。这若他是自己的敌人,那他才会体会到什么是吓人，什么是可怜巴巴。
“也不用许久，这些也可当做是先赊欠给你的,若你以后能将它们完全还上,就算提前解除合约也无妨。”
贺进抬头认真看她。
楼青茗就向他弯了弯唇角，一边伸手将桌上的玉简等物按照品阶高低分类，一边道：“这几份功法都是来自上古,黄阶、地阶、天阶都有，包含有养蛊、练蛊、御蛊，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不同等阶的功法，自然代表着不同的工作年限。”
贺进：……
贺进目光全程都没有从代表天阶的那一排的玉简身上挪开半分。
越是高阶的功法,自然代表着越是高阶的年限,这没有丝毫毛病。但是,若能修炼天阶功法，谁又会对黄阶与地阶感兴趣呢？！
“这些蛊虫袋与练蛊炉也是，品阶从极品宝器、到低阶法器,价格全都不一……”
“至于这坛子的鬼面蛊，我就暂时给你打个折，权以宝器的价格抵给你，实惠又便宜。”
贺进：……
全部听完，贺进的心情已经由一开始的复杂，转为平和。
不是他定力不够,而是对方拿出来的东西不仅太好，还相当得多。
“全部任我挑选？”他出声询问。
楼青茗就笑，她看着对面的银色面具男子，大方点头：“当然。”
贺进思忖过后，在最前排的高阶功法与宝器中挑出一枚御蛊的天阶功法与一个练蛊炉，之后目光就流连在不远处那枚酒坛中，思考犹豫。
楼青茗眉梢微挑，她端起灵茶送入口中轻呷一口，似随意补充：“这些都是我给合作者提供的便利。当然，若是你选择成为长期工作者，比如合约工作时间超过五百年，待我结成金丹以后，可以给你提供一次重返悠然遗府提供鬼面蛊的机会。这个，就算是福利吧。”
听到这里，贺进的腰杆儿一下子挺直。
悠然遗府后花园里的鬼面蛊，可不止他与楼青茗手中的这一点。
只要想想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面蛊全部到了自己手中，就知他的实力会有怎样大幅度的提升。
他看向楼青茗：“你知道进入方法？！不对，是霍征丹师的那个人情，你还没用？”
楼青茗点头，自从那次分别之后，她还一直没有见到霍征丹师的机会。
再说，就算见到了，一个悠然遗府的进去方法也肯定不会用掉她的一个人情，估计就是个免费搭头。
但是这一点，却是不用对贺进完全说明的。
贺进垂眸思索，半晌开口：“我还要随着修为的增高加工钱。”
筑基期时的卖身价，和金丹期时的卖身价肯定不能一样，不然时间越久，最后自己吃的亏就会越多。
楼青茗理所当然颔首：“当然，我一向宽和仁善，从不会对手下修士太剥削。”
贺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似在感慨她对自己厚脸皮的无知无觉，一低头，便将价值颇高的物品全部划入了囊中。
就算是凑，他也要凑够五百年。
“够了没？”没够他还可以再加点。
楼青茗嘴角笑意扩大，她目光在他选择的那堆物品中逡巡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