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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臣等恳请您立即启程。”
朱厚熜点头,旋即看向蒋氏,微微行礼道:“母妃,儿子先跟着他们驾车至顺天府,你与其他人走水路,莫要着急,儿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蒋王妃激动的点头,嘱咐了两句,直言让朱厚熜放心,王府的后方就交给她了。
像这种场面,除了京城来的几个高官,安陆当地甚至没有人有资格出现,于是在祭拜过兴王后,朱厚熜带着三两个人一同加入了奉迎团。
礼部尚书毛澄一见到朱厚熜领着的人就眉头紧皱,费宏之前与几人已经打过招呼,知道他阴差阳错的在此教书,如今倒不怎么惊讶。剩下的一位姓袁的长史,大家也都晓得,但是在最后竟然还有位貌美坤道跟着,也未免有些太荒唐了。
于是毛澄愤愤开口道:“殿下我们此去京城乃是国之重事,你带着一个闲杂人,是否太过儿戏?”
“哦?”朱厚熜挑眉,还没等说话,旁边的谷大用和张鹤龄就先站了出来,你言我一语的帮着解释。
什么“新君上路过于危险,有道士在能帮着祈福啊”。什么“殿下自幼生长在安陆身边,要有本地人服侍啊”。
总之就是将皇帝的所有行为合理化。
不得不说,单说拍马屁讲歪理十个毛澄也比不过这两人,老头儿被气了个半死,最后还是梁储看不过眼,明白这点小事没必要惹得未来皇上不高兴,只略微提点了冼如星几句,便拍案启程。
安陆距离京师何止千里,当日谷大用接连跑死了好几匹马才在十日内赶到,天子自然是不能遭这罪,所以车马虽急,但却依旧稳稳前行。
在此期间,毛澄作为礼部尚书,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去给新君讲解登基大礼,包括以后的言行举止,赏罚用度,这些都是有说到的。
朱厚熜听得很认真,学习态度也非常积极,毛澄表示很欣慰。不过当转头看向另一人之时,其面色不由转喜为怒。
冷哼一声,对着少年沉声道:“殿下,可曾读过《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景公饮酒那段?”
朱厚熜不明所以,点头道:“早些年读过。”
传闻齐景公喝酒,晚上跑到晏子家里,想要拉着晏子一起,旋即被晏子以自己并非陪酒寻欢之人给撵了回去,之后又去找司马穣苴,对方同样没给他开门。最终跑到另一个臣子梁丘据的家,梁丘据吹锣打鼓地出来迎接。
“殿下此番去京城,乃有要事在身,无论如何,都要跟晏子.穣苴多在一起,千万要远离梁丘据那样的小人啊!”毛澄语重心长,说完还特意瞟了眼坐在对面的冼如星。
冼如星:“……”
她差点让老头儿给逗乐了,这一路对方跟防贼一样防着她,都快要到地方了还在这儿给自己上眼药,于是也起了捉弄之心。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毛尚书此言差异,当日齐景公与梁丘据喝完酒后,十分高兴,对身边人表示‘没有晏子.穣苴,他拿什么治理国家;没有梁丘据,他拿什么享受。’这世上什么人有,而为君者只需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自然能发挥效用。”
“什么歪理!”毛澄怒斥,冷眼望向冼如星,嘲讽道:“既然如此,你这小道士说说,你跟在殿下身边能发挥什么效用?”
“我?”冼如星指着自己,作无辜状,“毛尚书既然知晓贫道的身份,当然就是做道士该做的事。测字算命,医卜占星,就好比现在,马上就要下起雨来,贫道能提醒殿下赶快寻个落脚的地方。”
“荒谬,如今日山三竿,哪里有……”毛澄继续吹胡子瞪眼,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平地一声雷,紧接着狂风大作。
冼如星优雅颔首,“见笑了。”
毛澄:“……”气死他了!
第21章
四月二十一日,京城南郊良乡县。
作为顺天府西南的门户,历来山西湖广的官员进京述职都要在良乡修整一晚,正因如此,良乡的百姓出门往往会骄傲的表示,自己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良乡没什么特产,唯有梨子还算有名,进京的人往往要买上一筐,所以整个县城,遍地都是卖梨的摊子。
唯有今日,所有的小商贩们都选择收摊不做买卖。原因嘛,自然是良乡发生了件足够几代人津津乐道的大事。
皇帝来了!
不,确切的说,是要去当皇帝的人来了。
驿馆内,冼如星有些无聊地站在柱子旁,看这远处乌泱泱的人头,心中默数这是第几波了。
未来皇帝暂居于是,周围大小官员难得有个表现的机会,于是也不管自己离得多远,纷纷前来拜见。而朱厚熜作为从地方头回进京的土包子,为了表现自己的和蔼可亲以招揽人心,不得不微笑着见了一个又一个。
最开始还有几份激动之情,到最后已经全是麻木。
冼如星打了个哈欠,想要找身边人说点小话,然而望来望去只有毛澄离自己最近,此时毛澄恰好也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冼如星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结果老头儿瞬间把脖子扭了过去。
冼如星:“……”至于吗?
自打上次在毛澄面前利用现代知识成功预测到下雨,狠狠装了一把比之后对方就好像成日躲着自己。
说实在的,也不怪毛澄这般表现,冼如星作为一个貌美的女道士,完美的踩中了朝臣的两大雷区。
首先大行皇帝正德贪花好色,修建豹房四处劫掠妇女就已经够让臣子们头疼的了,现在民间还有种说法是正德行\房事太多,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才那么年轻就死了。
另外虽然正德不信道教,可是他爹弘治还有他爷爷成化晚年可都有宠幸的道士。其中弘治更是在后期沉迷于斋醮活动之中。甚至邀请过第四十七代大真人张玄庆入朝,皇帝亲御钦安殿召见,命坐赐宴,畅聊许久。毛澄当年作为年轻臣子,亲眼目睹过大臣太监们为皇帝试药,如此怎能不对此多加防备。
在机械式地见了一天人后,朱厚熜身心疲惫地回到临时寝宫
虽说他目前尚未登基,但是给皇上办事马虎不得,所以此时其吃穿住用已经基本上为整个全国的最高规格。即使在驿站里,也分出东西两个暖阁,四月的京郊还有些寒冷,暖阁内都烧了金丝炭。为了防止皇帝被熏到,还配有淡淡熏香。
冼如星跟在他后面,见他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于是为其倒了杯茶水,让少年冷静一下。
朱厚熜一口饮尽,恹恹道:“一会儿一定要见徐光祚吗?就不能稍微歇歇?”
少年肤白清秀,眼睛湿露露的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就那么巴巴的看着对方,抵抗力稍微弱些的恐怕都遭不住。
可惜他遇到的是真·铁石心肠的冼如星。
女道士微微一笑,接过茶杯,冼如星表示他可以歇一刻钟。
“哎,算了,让人进来吧。”见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