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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陆昭。去肃州,去找杜菀姝。”

…………

……

旬日之后,楚州。

惠王王府内,陆昭拿着那?封信,沉默许久。

久到杜文英再也按捺不?住:“王爷,这已不?是要不?要出兵这么简单了。”

“不?。”

陆昭缓缓睁开?眼。

他还还想开?口,却先于一步爆发出猛烈地咳嗽。杜文英见他这般苍白?乌青的面容,不?自觉地担忧道:“……别的先放一放,我请郎中来。你,你怎就?病成了这幅模样?”

“无妨。”陆昭却只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先说正事。”

手中的战报被认真叠好,塞进了信件。陆昭平静道:“出兵,去开?封。”

“去开?封?”

“陆晖如何,暂且不?论,”他冷着脸道,“绝对不?能?让外敌在?我大雍的领土上作威作福。”

第50章

十月, 开封城破,大雍皇帝陆晖出逃至杭州。

逃亡路上,陆晖因?忌惮刘家, 欲以连败罪名处置刘武威。刘武威迫于自保, 带十万兵马割据山东。

自此中原大乱。

而惠王陆昭的信送到肃州时, 已是十一月。

西北地区, 皑皑白雪盖住高原。

探子?抖落身上的冰碴, 将京城线报与信笺一同交给了云万里与杜菀姝。

南方不比西北, 气候不算严寒, 因?而陆昭并没有等待春季, 直接筹集军马, 要与刘武威一同东西夹击开封,誓要将北狄赶出中原。

“刘将军不会真的反。”

杜菀姝笃定道:“只是刘家被逼上绝路, 不得?已而为之。这是好事。”

若刘武威得?知陆昭的想法后?,恐怕也会大力?支持——如今看来, 惠王可?要比那抛妻弃子?皇帝更配得?上那把?龙椅。

云万里却?没说话。

他只是迅速看了一眼线报,然后?沉默地将其递给杜菀姝。

见?他脸色不好, 杜菀姝的心揪了起来。

陆晖离开时带着后?宫嫔妃,独独没有许皇后?。直至今日?,线报上才清晰写?明了她的去向:皇后?死于北狄之手,平康公主下?落不明。

读到最后?半句话时,杜菀姝搁置在桌边的手不由得?开始颤抖。

“是下?落不明, ”云万里强调道,“北狄军没有找到她, 否则定然会拿平康去要挟陆晖。”

说完, 他看向眼前的探子?。

从京城跟过来的“乌眼”,在殿前司时就负责探查情报。他是老行家了, 对宫中事项、人员,也是熟门熟路。

“点几名认脸的兄弟,”云万里说,“去搜查平康公主的下?落。”

“是。”

乌眼应下?,转身离开。

待到室内只剩下?杜菀姝与云万里二人,后?者看向她咬住下?唇、不发一言的姿态,宽慰的话在心底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云万里知晓重要之人生死不明是什么?滋味,而每一位离去的战友,都没有回来过。

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杜菀姝身上。

最终,云万里也只是抬手,用自己宽大掌心握住她战栗的指尖,一寸一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

……

同一时间。

“殿下?,这样暖和一点。”

吕仁义同样抬臂,握住了陆鱼的手。

十一岁的女童昂起头颅,她看了看苍天的脸,又将身上的破麻袋拉起来挡住面庞。

“喊我陆鱼。”她说。

“……是,是我忘了,”吕仁义苦笑几声,“喊习——咳咳咳咳!!”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一连串激烈的咳声中。

他的手确实很热,烫到不似常人。天已经很冷了,吕仁义高热不退,已有三?天。

可?是他们在出逃路上,根本找不到郎中。

二人已在荒郊野岭步行五天了。

过往时候,陆鱼总是觉得?宫内的天空是那么?逼仄,周遭来来回回这么?几个人,宫殿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屋顶,她好像被囚禁在了那片天下?头,想出去,却?始终不被允许。

皇家别苑很好,那是陆鱼最快乐的两个月。

天不会被高耸的城墙遮住,消失在红壁苑墙的尽头。马场没有顶,她可?以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奔跑。

当时的陆鱼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发现连别苑的天空也是有限的。

陆鱼终于步入那没有边界的天空,可?与她过往的想象全然不同。

吕仁义把?她的头发扎成了男孩的发髻,披上破旧的衣服,越往西北走气候就越冷,这点布料完全不够防风。而他们甚至不敢与难民一同行走,怕被发现,怕出意外,也怕流寇袭击。

这么?冷的天,生病是理?所当然。

但陆鱼惊觉自己的性命是如此顽强,三?日?之前吕仁义因?寒冷而高热,她却?除了手脚生了冻疮外安然无恙。

甚至吕仁义生病了,也没有停下?来休息,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个村落。

平康公主何时亲自走过这般长的路?

走到陆鱼脚底起泡流血,疼到每一步都犹如刀割,可?很快她的脚底就起了茧子?,变得?麻木。

终于走过荒地、看到了人烟,可?村子?里的人一出门瞧见?他们,就立刻变了脸色,神色仓皇地逃窜回家,紧紧关上了房门。

吕仁义敲响了街边的院门。

“大婶,行行好。”

他咳嗽几声,哑着嗓子?开口:“我们是从京城跑出来的,一路上还没歇过,不求收留,在牛棚睡个觉、喝口水就走。”

紧闭的大门内一片寂静。

吕仁义看向绷紧面容的陆鱼,又是强撑着再次敲门:“还有些盘缠,我们可?以付钱。”

片刻过后?,大门后?终于有了声响。

“走吧。”

一名老妇人的声音传来:“谁知道还有多少难民在后?头,收留一个、两个,到时候都进我家该怎么?办?”

吕仁义:“行行好,大神,我咳咳咳咳——”

妇人:“你?还染病了?!快走,离我家门远一点,别把?疫病带进来!”

陆鱼默不作声地拧起眉心。

若是疫病,她早就被传染了,现在又怎会好好的?

吕仁义吃了闭门羹,也不再坚持,只是牵着陆鱼挨家挨户敲门过去。

大多数连应都不应,少部分也是赶他离开,许是他锲而不舍敲门,闹出了太?大的动静,有几户人家终于忍不住了。

几名操持棍棒的农户打开了门,直接将吕仁义推搡到地上。

“都说了让你?滚,你?听不见?不成?!”

一名五大三?粗的壮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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