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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嗷嗷”
暖阁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就像是被狠狠踩到脚的小狗,惊的崔平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门前。
崔平香稳住身形,满心焦急地快步入内,“大人!”
屋内,崔凝出了一身冷汗,好歹是把手臂接好了。
医生谆谆叮嘱,“大人的手臂这几日定要好生养着,万万不能吃劲,反复脱臼日后若形成惯性就难办了!”
“我知道了,多谢您。”崔凝认真应下。
魏潜送医生出门。
崔平香凑到榻前,小心问道,“大人没事吧?”
脱臼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崔平香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又让主子受伤了……
崔凝见她满脸写着“我完了”“没希望了”“一切都结束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没事!只是一点小意外。”
若是她当时应对经验足一些,甚至都可以避免。
“大人罚我吧!”崔平香噗通一声跪到榻前,“是属下保护不力!”
崔凝啧了一声,“最近正是用人之际,先记下吧,等这个案子过了之后,你去跟青心学绣花。”
“啊?”崔平香以为自己听错了,“绣花?”
崔凝点头,信口胡诌,“昂。学绣花可以变得聪明细心。”
“这、这样吗……属下领命。”崔平香半信半疑,不过终究是松了口气。
崔凝只是随口逗一逗崔平香,并不认为今晚受伤是她的错,假如当时她们一起上山,自己固然安全一些,但让诸葛不离一个人面对二三十骑精兵,还是太为难人了。
毕竟,还有个昏迷的詹师道,不容有失。
然而,若是当时她们带着詹师道一起上山,被几十人堵在山上,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好。总之以少对多,难免要落了下风,现在一切都顺利得超出预料太多,崔凝觉得很满意。
不得不说,那两匹马立了大功。
“韩开怎么样?”崔凝问。
崔平香道,“只受了点皮外伤。我们原本还活捉了一个,但是那人自绝太快,未来得及阻止。”
崔凝打量她几眼,“你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还伤不到我!”崔平香骄傲了一小下,想到崔凝的手臂,突然又萎靡,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属下定然好生学绣花。”
诸葛不离进来,柔声问,“大人胳膊没事吧?”
崔平香怒目而视,“说好了别人若想伤大人一根毫毛需从你尸体上踏过去呢?!”
诸葛不离轻笑,“那我也未曾食言呐。”
“大人的手……”
崔凝清了清嗓子,“平香,手臂是我自己扯脱臼的,与旁人没有干系。”
诸葛不离走近崔平香,避开崔凝的视线含着笑用口型道,“傻狗。”
“你这条歹毒的臭蛇!”崔平香怒道。
崔凝叹了口气,“平香?!”
“属下失仪。”崔平香反应过来,又上了这女人的当,顿时血冲上天灵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先出去吧。”崔凝知道肯定是诸葛不离先撩拨,却没有为她做主。
凭良心讲,崔平香平时虽说憨了点,但并未真正犯过错,她即使知道自己若保护不力会受罚,也从不曾违背过崔凝的意思。她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是在诸葛不离面前屡屡不能自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373章 强行炫耀
廊下灯笼光线映照鹅毛大雪。
医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不知多少次保证,“因为之前崔大人应急复位出了点问题,这才导致伤处看起来尤其严重,现下已经重新接好,也将伤处固定住,这些天暂时不要动,好生养上半月,绝不会有问题。我那方子吃上三日即可。”
监察司没有专门的医署,但配有两名医工,以及医生若干。
他们实际都是太医署的人,医生是预备医工、医师,但他们通过层层选拔考入太医署进修学习,医术参差不齐,有些尚不能出诊,有些并不逊于医工。
魏潜忧心忡忡的应了一声,“嗯。”
“大人放心吧!我接过的手脚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保证万无一失!”呜呜,太卑微了……一定是身份让人产生质疑,他决定明日便去考医工。
他们行医之人通常并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满,可魏潜虽未出言质疑,但那忧虑满溢的神情太刺激人了。
脱臼啊,又不是骨头碎了。
魏潜知晓他在想些什么,难得解释了一句,“我并非不信任你。”
医生的心思被戳穿,顿时面红耳赤。
魏潜问,“有未婚妻吗?”
医生愣了一下,点头,随即又连忙摇头。
“那怪不得。”魏潜压根不在乎他的答案,淡淡道,“你若有未婚妻便懂了。”
医生怔怔看着他转身回屋,自语道,“我如今没有未婚妻,但我有媳妇啊……”
他看了看外头的大雪,想起师父说过魏大人智高才绝、洞悉世事,眼看自己也不是十五六的少年,魏大人应该不会想不到他可能已经成亲了吧?
所以为何只问“未婚妻”?
难道是……
强行炫耀?
医生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定是熬夜熬昏头了,才会冒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崔凝躺在暖阁里,越发困乏,打了个哈欠,眼中含着泪花,见到魏潜不由弯起眼睛,“五哥。”
“疼?”魏潜问。
崔凝道,“有点肿胀,倒不算太疼。”
至少比起刚才卸掉关节重新复位可舒服太多了!
魏潜替她掖好被子,“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些事。”
“嗯。”崔凝一夜未睡,之前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忽然涌上来的困意很快便将她淹没。她强撑着精神,从衣兜里掏出一物,“这是从詹师道家中发现之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既然放在床头,应当很重要。”
魏潜打开帕子,看见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石头又像是铁,“好。”
“嗯……”崔凝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
方露天光,郊外已是银装素裹。
柳意娘尚未起身,侍女便匆匆进来,呈上一封信,“娘子,今早城中送来一封信。”
柳意娘看见上面的黑色标记,脸色微变,立刻拆开来看。
她捏着纸张的指节微微泛白,看罢,立刻翻身下榻,胡乱套上外衣,裹了件披风,拿着信匆匆跑出去。
侍女急忙跟在身后,见她连游廊都不愿走,直接穿过大雪纷飞的中庭,一路跑到谢飏院子前。
“柳娘子留步!”小厮拦住她。
柳意娘气喘吁吁,“我要见郎君!有急事!”
“您且候片刻。”小厮见她神色焦急不似作伪,转身去寝房,敲门低声唤,“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