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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还有血迹,我们报了官,找了一天才找到您!老二下午又带人出去找,到现在还没回来。”胡大伯劫后余生般掉了几滴眼泪,哽咽道,“到底是什么人把您埋进菜窖里?”
胡御史脸色不大好,“我不知道。不过,我平常都是子时之后才睡,但昨晚戌时末便感到困倦,一躺上榻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果然如崔凝猜测那般。
赵贲问道,“胡大人最近几個月得罪什么人了吗?是不是朝上弹劾什么人,招来报复……”
对方把胡御史埋进自家菜窖,还特意给留了喘气孔,显然并没有想要至他于死地,所以应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既非深仇大恨,有谁会记上个三五载才专程来报吗?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太大。
赵贲有一些办案经验,自然是要从嫌疑最大的目标开始查。如今胡御史虽然找到了,但捉弄朝廷命官也有罪,不能不查,何况万一那人心中不忿再来几回呢?
胡御史道,“我上书弹劾乃是职责所在,应不会因此引这种祸上身。”
御史台负责的事情很多,并非整天没事干,专门抓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在朝堂上大做文章,但你若是干的太明目张胆,他们也不会装作看不见,难免因些小事得罪人。
然而,虽有不少人背地里常说恨不能趁着夜黑风高套胡御史麻袋,但没有人敢真的付诸行动。
若是真到了报复的地步,也不太可能用这种手段。
胡大伯恨恨道,“最近矛盾最大的便是那孙家!”
最近胡御史与孙女婿家撕破脸闹上公堂,是长安的新闻,赵贲身在衙门自然最先知晓。这两家的案子已经开审一回,尚未出结果,胡御史便出了这等事,孙家确实有些嫌疑。
胡御史摇头,“不太像是他家。”
“阿耶!”胡大伯气得捶榻,“您都这样了还替他们说话!”
胡御史叹气,“实话罢了。孙家内里藏奸,却没这么大胆子,也没这种手段。”
半夜把人埋进地窖,看起来不难,实则需要满足很多条件,譬如,首先得能悄无声息潜入,其次,下迷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诸葛不离都没有察觉任何残留,说明手法和药都不一般。
大半夜干了这么多事却不惊动任何人,极有可能是给所有人都下了迷药,只是药量有深有浅。
孙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一是没有这些条件,二是不太可能在这种风口上动手报复。
崔凝问,“那胡大人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胡御史想了半晌,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查符危的事泄露了,随即又否定,若真是那件事,今日从菜窖拖出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崔大人,您方才在屋里看了一会书画,怎么就猜到胡大人被藏在何处呢?”
赵贲问出这话,众人看向崔凝的目光各异。
“书案上的诗词,摊开的书画,桌沿的血迹抹的格外工整,都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布置谜题。开始我以为是谁故意挑衅报复,也瞅着那句诗和一堆书想了很久,以为对方用某种传秘之法给了‘谜底’,就连潦草的字迹,我都以为是故意伪装。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胡御史最喜欢画田园菜畦,也喜欢菘菜,画缸之中十之七八都是这些,而那人从画缸里抽取的画却恰恰避开这些。我猜他怕别人联想到藏人之处,选画时才刻意避开。”
“原来如此!”赵贲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问,“那不知大人可能推断出此人身份?”
崔凝道,“来人行动利落仔细,在府中犹入无人之境,甚至挖坑移土都不曾留下一丝痕迹,却偏偏在院墙上留下脚印,我猜极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查案,故意而为。他在书房中留下的字迹凌乱拙劣,专门漏掉的那两句诗可能不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因为里面有的字笔画复杂,整个房间布局刻意,知道专门避开与藏身地点‘菘菜’有关的画,却不想自己避开的如此刻意,会越发引人怀疑。
我推测此人学识不高、脑子不会多转几弯,但武功极佳,做事干净利落,这类人主动布局迷惑人的可能性不太高,可能背后有人,我猜想,也许是别人培养的暗卫,或是江湖草莽之类。”
第441章 被监视
赵贲上一次见到崔凝,她还跟在魏大人身边打转,如今都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坊间传言监察司的女大人屡破大案,他还以为是对方是跟着未婚夫赚得名声,原来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崔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某也查过不少案,一时竟都不曾想到这么多。”
崔凝道,“赵捕头谬赞。”
若是监察司来搜查,菜窖里那些坛坛罐罐,管它可疑不可疑,保准会被挨个扒开倒出来瞧瞧里头装了什么,也许根本轮不到她去推断出藏身之处。
崔凝并非怪赵贲办事不力,毕竟不是每个衙门都像监察司那样有底气得罪人,她只是担心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眼下尚未抓到歹徒,赵捕头得禀明上官,多派些人来保护胡大人才行。”
赵贲道,“某正有此意。”
为了确保胡御史的安全,崔凝便留在这里等衙门那边派人过来。
等待这片刻功夫,她单独与胡御史说了会话。
屋内只剩下二人。
崔凝压低声音道,“若您此次出事与我现在查的案子有关,多半是我被人监视了。”
必定是有人一直在监视她和她身边的人,所以在发现崔道郁来找胡御史之后,怀疑胡御史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么,符远那件事泄露的应该比她散播消息还要早,在她想办法的时候,有人在暗中对她张开了网。
这不是坏事,至少,对方也暴露了自己并没有掌握更多消息。
胡御史疑惑道,“可是我与令尊在家中的谈话似乎并未泄露,倘若是同一批人所为,对方有本事悄无声息潜入我家将我埋入地窖,偷听也不是难事吧?”
是啊!
如果对方早就开始监视,怎么会没有窃听,并且任由父亲将线索带回去呢?
崔凝道,“我身边一直有高手护卫,若有人跟踪,她必然能够察觉行迹,反而若只在固定的地方安插普通人做眼线,会更难以察觉。”
她穿官服出门,常常是路人目光焦点,要让崔平香从中准确辨别出可疑之人确实很有难度。
如此一想,应当只是有人在她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了一些固定眼线,所能得到的信息并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多。
想到这里,崔凝不禁放松许多。
胡御史也松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可能是眼线发现令尊动向,并无高手全程跟踪窃听?”
崔凝点头,“从结果推断,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