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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足了?颜面给对方, 只说是明珠蒙尘,鱼目混珠,望他早日找到?真?正的孙女。

此事戳破了?靖南王利用假孙女博得陛下的信任的意图,让陛下对他的防备也多了?几分,若靖南王是个聪明的,近几年怕也不?敢行韬光养晦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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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今夏,处处芬芳,院里的枝桠开始疯长,却遮不?住日渐热烈的阳光。

一日之中,巳时的阳光最是舒适,褚瑶开了?半扇窗牖,迎一方温和的阳光,将小小的人儿置于这方小天?地中,用雪缎遮住小丫头的眼睛,让她晒一会儿太阳。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早产的小丫头在所有人纤悉不?苟的照料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如今哭声?有力,能吃能睡,已经?长成一个粉嫩的小婴儿了?。

裴湛给她取名“婼安”,乳名唤做“晚晚”,希望她日后的身?体?不?受早产困扰,平安长大,一世安稳。

鸣哥儿如今已经?两岁了?,活泼好动,口齿伶俐,说话的本事突飞猛进,以前总是两个字的往外?冒话,如今已经?能连成句子?说出来了?。

褚瑶教他背些简单的诗词,他虽不?知是什么意思,却也是教几遍就能背下来,就是有些字他咬不?清楚。

褚瑶教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他跟着念“鹅鹅鹅,哒哒向天?歌”。

褚瑶教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他跟着念“床前明月光,咕叽咕叽霜”。

他如今对许多事物都有了?好奇心,陛下和皇后对他很看重,打算给他请一位开蒙夫子?,裴湛却拒绝了?,说是普通孩子?最早也要三四岁开蒙,鸣哥儿如今将将才两岁,正是释放天?性的时候,且由着他再玩上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再开蒙也不?迟。

帝后便也作罢,倒是愈发?宠着他,以至于这小人儿敢不?再拘于东宫,而是满皇宫地到?处跑,一次竟然一溜烟跑进了?御书房,爬到?了?陛下腿上,结果被陛下赏了?小屁股两巴掌,以及一方镶嵌着宝石的鎏金铜瑞兽镇纸,说是孩子?喜欢,拿去玩。

鸣哥儿还很喜欢找褚彦玩。

褚彦因着先前在梧州那场刺杀中冒险救下了?裴湛,立了?大功,又凭他超群绝伦的射箭本事,被裴湛举荐做了?御前侍卫。

所以鸣哥儿在宫里能经?常见?到?这位舅舅,时常向他讨要零嘴。

褚彦自是宠着这个大外?甥,还给他做了?一把小小的弓箭,不?当值的时候,就来东宫教他射箭玩,也能经?常与褚瑶见?面。

他慢慢知晓了?褚瑶与裴湛之间的事情,觉得两人如今孩子?都有两个了?,却仍是和离的状态,总归是不?太像话,问褚瑶是何打算。

褚瑶幽幽叹了?口气:“大哥,我总觉得欢喜不?起来,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前几日裴湛确实同她提起过,想要立她为太子?妃,且已经?告知了?陛下和皇后,他们?也没有反对,毕竟在陆少淮狸猫换太子?这桩阴谋中,倘若没有她和褚彦,或许他早就死在了?梧州。

他也同她保证,她做太子?妃之后,也不?必拘泥于东宫之中,可以随时出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如此为她着想,褚瑶仔细想想,重新嫁他一次好似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心中并没有觉得十?分欢喜,反而一直沉闷着,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于是便提议暂不?着急成亲之事,再许她一年的时间,等她彻底准备好,再成亲也不?迟。

他也没有强求,很是尊重她的意愿,这般态度,反而又让褚瑶多想了?。

她甚至觉得,其实裴湛如今也没有特别想娶她,只是因为她因他蒙难,而她的大哥又救了?他,且如今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好像娶她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且自他回来之后,他都没有过问她,在他消失的这两个月里,她与陆少淮是如何相处的?

那是一段她不?愿意回想的时光,他不?问,她自然也不?会提及,两人心照不?宣,仿佛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可那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使她夜里时常梦魇,梦到?陆少淮游魂一般出现在她的床前,所以每一个夜晚,她都要在床头掌一盏灯,才能勉强入眠。

裴湛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些日子?她一直一个人睡,为了?让她安心调养身?子?,他夜里一直歇在侧殿。

但是夜里一直掌着灯,对小孩子?总归不?太好,所以女儿便暂时由奶娘带着睡。

褚瑶想改掉这个习惯,所以今晚特意将灯盏灭了?,只有外?面的庑廊下悬着的宫灯透进来些许亮光,她忍着惊悸的心慌,试着慢慢入睡……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之时,朦胧之间她又听到?了?推门而入的声?响,霎时心里便弥漫起一片恐慌,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上头来,使得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自枕下摸出一直藏着的剪刀,握紧了?对着黑暗中的人影:“你别过来!”

这近乎本能的反应,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阿瑶别怕,是我……”裴湛点燃了?灯盏,烛光辉映下,那张脸还是让褚瑶惊惧了?片刻。

不?过褚瑶很快清醒过来:他不?是陆少淮,陆少淮不?会再出现了?,以后只会有一个裴湛,一个真?正的裴湛。

“对、对不?起,殿下……”她颓然放下了?手?,可那种偌大的恐慌与无力的感觉却没有办法立即从她的身?体?中抽离出去。

皇家别院那段心惊胆战的日子?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口,陆少淮不?知用的何种方法将自己的脸变得与裴湛一般无二,以至于自裴湛回来之后,她每次看到?他,那种由心底生出的畏惧与厌恶感,让她对裴湛也生出了?抵触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可以克服,可现下看来,外?伤易医,心障难除,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重新接受裴湛。

裴湛因她方才的举动,亦是怔忪许久。

自她生下女儿后,便一边调养身?子?,一边与太医照顾着女儿。女儿身?体?弱,除了?她与奶娘和太医,旁人都不?能靠近,所以这些日子?,他也鲜少与她待在一起,大多时候只是隔着屏风说说话,或者隔得远些与她见?面,她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眉眼间会流露出些许的疏离之色,他只以为是她还在生他的气,怪他当初不?该冒险去梧州。

今夜是女儿身?体?康健后,他第一次来她的房间。

却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

他开始后悔,当初不?该那样放过陆少淮,叫他死得太轻易。

他一直不?曾过问当初陆少淮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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