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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几?声感谢。
“周,你这?样的人,在你之前的学校一定很受欢迎吧,他们可?真不会珍惜你这?个宝。”
电话最后,是那方带着玩笑?口吻地?说完了这?句话。
却没?想到少年却慢慢收敛了嘴角发散的笑?容,握着手机,瞳仁漆黑地?盯着前方,用英文,字字发沉地?回了一句。
“不是,是我没?有珍惜他们。”
电话挂断,一滴冰凉也随之从上而下,落在了他的脸上,那股子凉意好似渗进肌肤,筋骨,直直流入他的心底。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将那点湿润抬手抹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珠从天而降,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印出?一片片椭圆的水痕,还有他瘦削高挺的身子上,将身上的衣服逐渐打湿。
周聿也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伫立在雨幕中?,握着手机的手掌垂在身侧,他则垂着眼皮,无声地?看着匆匆避雨的周围行人,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
张励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说清大那边的保送申请已经通过了,过不了多久录取通知?书也会到,之前写的是北市的地?址。
张励知?道他在北市没?人,要不要让他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他爷爷那边去。
那天晚上他在屋里,刚冲澡出?来,头发还湿着,听?到张励的话,没?有立刻吱声,走到落地?窗边,手上攥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却没?有去擦上面的头发,而是任凭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脚边的地?毯都被水浸湿,他却浑然不顾,只?握着手机,抬起一双纯黑的眉眼来,平静地?看向玻璃窗倒映出?来的自己。
张励大嗓门说了几?句,问?这?张录取通知?书到底该怎么处理?,问?了好几?遍,电话那边都没?声,张励差点就要以为手机没?信号了,正要挂电话重打的时候,电话那方传来了男生平淡的声音,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没?用了,扔了吧。”
张励将信将疑地?试探开口:“……不是,聿哥,你真不回来了?”
周聿也垂下眉眼,很短暂地?“嗯”了一下,但握着手机的手却倏地?收力攥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骨节寸寸分明。
明明没?说几?个字,但他就感觉自己喉咙干的厉害,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他才再次开口,但这?次,嗓音充满了哑意。
“不回来了。”
他每说一个字,就想到新年夜,漫天烟花下,他怀中?巴掌大的女?孩,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着眼,一字一顿地?许愿说要一起上清大的每一个誓言。
心脏就好像倏地?被一只?大掌用力攥住,每跳动一下,他都疼的呼吸不上来。
应诺的是他,毁约的是他。
是他没?有好好珍惜他的女?孩。
无声的房间里,温暖灯光下,男孩站在窗边,握着早就被挂断的手机,终还是忍不住慢慢红了眼圈。
雨逐渐越下越大,少年一人独自立在雨幕之中?很久很久。
有好心的人上前,递给他一把雨伞,同时语气和善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少年抬起眼来,被大雨浸过的面容清晰而又狼狈,可?那一双眼却格外的黑,干净纯粹,却又弥漫出?一种莫大的悲伤。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用英文只?说了一句:“I lost my lover.”
我弄丢了我的爱人。
那个行人看到周聿也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下:“你很喜欢她吗?”
“可?是我觉得,如果?两个人彼此喜欢的话,就像站在圆上,无论对方怎么走,走了多长时间。”
那人笑?着把手中?的伞递给眼前的少年:“你们都会再次相遇的。”
毕竟,圆亦是缘。
既然两个人能够互相喜欢,那就代表着有缘。
有缘,自会再次相遇。
周聿也的睫毛已经全部被雨水打湿,浸着潮湿和热气,投落下目光来,看向那把雨伞。
等他拿着伞来到学校的时候,他没?有先将自己身上烘干,而是把书包上的那一个玩偶取下来。
它今天同样也被雨淋湿了,毛绒绒的兔子玩偶此刻两只?耳朵都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
周聿也把它放在手心里,捏着兔耳朵用吹风机给它反复吹着,兔子被暖风吹的左摇右晃的,周聿也漆黑的眉眼一直落下来,安静地?盯着它,不自觉染上了点柔和浅淡的笑?意。
直到它身上的毛重新恢复了软绵绵感,他才关掉吹风机,把兔子放在手心里,那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他,莫名透出?几?分傻气。
周聿也看着,又是无声扯唇笑?了一下,伸手很是散漫地?捏了捏它那双兔耳朵。
旁边的同学走过来,看到他这?副做派,顿时有些?稀奇地?连连“啧啧”了两声,说没?想到连周聿也这?样的人都避免不了喜欢这?样的小毛绒玩偶。
“你刚刚那个笑?,是你来到这?儿一年多,我第一次见。”
小组里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开着玩笑?,拍肩过来和他说了声,然后扔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把湿头发擦擦,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手里面的那些?题,开口问?了一句:“今儿你怎么这?么反常?”
不仅给小组里的成员讲完题,他又罕见地?多留了一会儿,一直讲到晚上,几?乎把同学们很多不会的题都一次性解决了个遍,包括对应的知?识点和题型。
如果?换作往常,有个空暇的时间,他一定窝回家里睡觉去,谁叫都不管用。
很反常,就好像要走一样。
周聿也垂眼看了眼自己手里面的玩偶一眼,扯唇笑?了一下,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男生:“就是想通一些?事情,整个人没?之前那么压的劲儿了。”
“想通什么了?”
周聿也看着他,勾了勾唇,然后插兜看向窗外,英挺的眉眼上,带了点微不可?察的笑?意,还透出?几?分正儿八经的认真来。
“以后,天气预报估计得看另一个地?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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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燥不堪的怀诚,烈日当空,空气滚烫。
在结束了两天的紧凑高考后,伴随着熙攘的鞭炮庆祝声,还有校长眉飞色舞的毕业典礼致辞下,高三这?一届终于顺利毕业,在最后返校的时间,被压迫了许久的高三学生们忽然一纷窝地?全都冲出?教室里,然后把那些?做过的卷子,题全都像疯了一样撕开抛向天空,教导主任在后面大声喊着不要破坏学校环境,安静离校,却没?有人听?他的。
大部分除了撕书撕卷子,又或许是将几?乎穿了三年的校服从身上扒下来,要么攥在手中?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