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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琏怀里,瞧着院子里栽种的奇花异草,两人一时都不说话,只安静的再次听风赏花。
而与夫妻二人难得的平静不同,如今荣国府中,袭人正有些慌乱。
她刚刚已经打听到,隔壁将军府这一会儿的事已经散场了,可偏偏史大姑娘仍旧未曾回来。再加上已经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已经有史湘云出言得罪林黛玉,被慎刑司带走之言传出。
紧接着又听闻黛玉获封公主之位,袭人心中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咬着嘴唇,显然是心神不宁。
如果说是担心史湘云,此言却是假的,她不担心对方,她只担心自己。这会儿袭人却是有些暗自心慌,自己这几番行事太过急切,有没有留下痕迹。
好在她思索一番,很多事情都是她与史湘云独处才说的,想来应当无事。
想到这里,她咬紧下唇,取出之前给宝玉绣的肚兜,正挑出来线,就瞧见一个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正是前几日才提上来的二等丫鬟麝月,她看见袭人连忙走近两步,低声地在对方耳旁低语。
“你得赶紧去瞧瞧太太,把这事跟她说一下,如今出了这事。没有太太,若是一时史家大姑娘一时言语不慎,可就容易出事了。”
麝月跟袭人的关系最好,这会儿打听到了情况,连忙就跑过来告知对方。
袭人本低头瞧着肚兜,听到对方这一句,一针下去竟是直接扎到了手。她轻嘶一声,将手指含在口中,好半晌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
“去也没用,她才不会管的,我当时便知道这个。再者说,我也有几分自信,史大姑娘是不会把我供出去的。
她只会把一切都推到嫉妒林姑娘身上。”
是的,史湘云嫉妒林黛玉。这一点,袭人在第一次看到二人见面之时就发现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袭人才每每在史湘云的面前给黛玉下药。
所为的自然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太太看林姑娘不顺眼,因此她只能够这样做。
麝月瞧着袭人似乎全然不在意,她却是不信,袭人这会子竟真的这一般的冷静。
“要我说也是怪了,为什么太太偏偏就盯着林姑娘。林姑娘素日里也不来咱们府中,从来也没有什么交集,偏太太竟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对于这一点,麝月是完全搞不清楚的,在她看来大家公子本就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王夫人身为贾宝玉的母亲,自然对于宝玉的婚事有着完全的做主权,又怎么会对于林姑娘这一般的忌惮。要她说以林姑娘的家世人品,便是配两个宝玉都绰绰有余。
如今她这会子是实在憋不住,忍不住把话讲出来。
袭人听到这儿,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看看。如今,这会子正是午后,概率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大多没有事情的人都跑去自己找地方小憩,如今只剩下两个门口开门的丫鬟,也靠着大门昏昏欲睡。
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袭人这才转身捏着麝月的脸,低声地说道。
“你却是不知道,我也是听太太说的只言片语这才知晓。似乎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太太与当年的贾敏大小姐有仇。因而是决计不肯让林姑娘嫁入贾府的。”
袭人看着麝月隐瞒下自己打探的消息,贾家大小姐贾敏的死,可能和王夫人脱不开关系。
这件事是袭人最大的秘密,她不敢说也不敢想这件事情,可是有的时候就算是不说不想,它仍旧存在心头脑海如同梦魇一般。
如今这件事情就成了袭人的梦魇,她还记得当日里,王夫人与薛姨妈争吵之时,所露出的话。
薛姨妈之前来到贾府寄居,王夫人是极为高兴,可是谁能想因宝钗待选风波,反倒是让她们姐妹之间起了隔阂。
原本亲密的姐妹俩渐渐地变成了面子情,更甚者彼此掌握着彼此的秘密,用于制衡对方。
而薛姨妈手中握着的,却是王夫人曾经给贾敏送过不少特殊炮制的药材。
这些药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容易让人不孕。
可是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漏,因此袭人不过是将此事,在脑海中转过一圈便放到一旁。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麝月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心不在焉的她却一点都没发现。海棠树如今开得正红,便如同她一般,可是谁又能知道,鲜花明艳能开几日。
袭人将宝玉的肚兜放下,她此时后悔自己不该踏足太深,可是心底的声音又一直在追问着她。
“不往上爬你可甘心?你真的愿意只做一个奴婢吗!”
这个问题,在袭人被选作二等丫鬟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在自己被送给宝玉之后,这一个想法,更是每日里都在煎熬着她。若是能做个人,谁又愿意为奴作婢?纵然是贾家的姨娘,不过是个二层主子。
可是就算是这样,比起真正的丫鬟不知道好了多少。
想到这儿,袭人叹息一声,她心中默默地对黛玉说了声抱歉。
若是真的事到临头,袭人会放过黛玉吗?恐怕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可是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只想如今如日中天步步高升的林家,袭人深深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113章
袭人下定决心,有意退身抽步,只是该怎么退却是还要仔细斟酌。只能说,她如今却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正思索着,忽听得外面喧哗,她知晓这是宝玉从老太太那归来。
袭人放下手上的针线,连忙起身迎出去,就瞧见宝玉脸色阴沉,脸上难掩几分惶恐地走进来。
一进门就直奔着床过来,将带着通灵宝玉的项圈扔在床头,自己直接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子。
“这可是怎么了?”袭人上下打量宝玉,虽不知道老太太那说了什么,但是袭人清楚今日里这事儿宝玉也讨不了好。
她瞧见宝玉仍旧穿着外面的大红衣裳,起身便想去取平时他家里穿的衣服。不承想还会转身,便被宝玉翻身坐起拉住手腕。
袭人一哆嗦以为宝玉要发难,刚才想重复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却见宝玉双目无神地攥着她的手说道:
“袭人姐姐,你且先等等,先不忙换衣服,我有件事想问你。”
袭人心头一跳,她有种预感,恐怕这事儿跟自己有关。她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慌张,仍旧不急不慢地坐到宝玉床边,貌似温柔地看着宝玉。
“我不走,你先松开我。”袭人的嗓子是老天爷赏饭,任是你怎么心情烦躁,她那不急不慢的京城语调也能让你平静下来。
果然,听到她说话的宝玉松开手,只是眼睛仍旧一直盯着她不动。
袭人见宝玉这样,知道他犯了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