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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甚至直接,将几个通房全部抛在脑后,除了偶尔居住在梨香院,其余大半时间皆留在正院。

两个人因这个老来之喜,却是少有的体会了,少年夫妻之恩爱。

这让贾母一颗心死灰复燃之际,又觉得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乃是自己的福星,更与自己是天生的母子。

怀孕之人每每都容易神思多想,贾母此次怀孕与往昔大不相同,再想起差点让自己丧命的贾赦,贾母忍不住便有些狐疑。

也许自己和贾赦本没有母子之缘,不过是因贾赦要借自己的肚子生下而已。而自己身边长大的政儿,和腹中的孩儿才是真正的母子之缘。

而正是这个想法,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之情,变得更加不可言说。

十月后一朝分娩,贾母更是将自己新生的幼女爱入骨髓。

就连当日里的稳婆都啧啧称奇,哪个高龄产妇半个时辰开六指,不过一个时辰便生下孩儿的?

且贾敏出生之后,肤白若雪皆美,与贾母有八成相似。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体贴母亲并不好哭,但每日必定要在贾母身旁才能睡得着,不然便不肯吃喝。

而只要将其放在贾母的床头,她便会安枕入眠,且不会打扰贾母的休息。如此一来,贾母又怎能不疼爱她,疼到骨子里。

甚至求了贾代善,并未给贾敏取一个,跟其他贾家女一样的排行,反而是与男儿一般的文字旁。

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贾敏当时有多么的受宠。

贾母自贾敏出生,便将其当作眼珠子一般,甚至两个嫡子都退一射之地。可谁能想到如今她这个眼珠子,仅留下的孩子却跟自己生分了。

自往昔的回忆中苏醒,贾母阴影心头悲戚,她暗叹一句:冤孽。

自己昏了头,竟算计起敏儿的孩子起来。贾母忍不住心头一阵悲苦,她正难受着,却见一名身着,五品宫装的女子款款走来。

那女子年约二十几岁,形容风流袅娜,但眉宇间自含一股正气。虽说唇边含笑,但似乎笑意不达眼底。

而她身旁跟着一名看起来有些年轻,约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年轻人生就一双桃花眼,却难掩盖眼底的血气,一看便知道是手上沾了鲜血的。

他此时颇有些吊儿郎当,犀利的双眸偶尔扫过,自己身旁的宫装女子,却带着隐隐的丝丝情意。

见到二人贾母心头一跳,她们见过面。眼前这两个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首席女官,以及摄政王身边的暗卫统领。

这二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是那名唤小允子的。

此人身份更是神秘,有人说他乃是摄政王身边的小太监,可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没有经过宫刑。

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此人心狠手辣,且做事不留余地,只效忠于摄政王一人。

而太后身边的这位首席女官,其出生于苏家。自苏槿出嫁之前,便跟随在对方身边,那是第一心腹之人。

“给荣国公夫人请安。”西流含笑看向贾母,对其有一丝怜悯,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是个可怜的。

这倒不是为别的,她只是有几分心疼对方,被自家主子惦记上。苏家的女儿矜贵,矜贵到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别以为自家主子,会嫁给一无是处的先帝,是因为害怕皇权。

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家主子为了天下,为了社稷,为了苍生,百姓这才自愿献身。

但凡主子不愿意,就算是先帝也不敢强行求娶。

贾家可恨在什么地方?便是你明明已经亲自求娶了,可回头却毁约,而且更想要姑娘的命。

这比纯粹的算计更加可恨。

且瞧着,对方会得到报应的,也许现在已经开始了。

西流低眉顺眼,似乎对贾母极为恭敬,伸手向外指去,口中说道:

“还请荣国公夫人,一等将军和一等将军夫人随我来,至于其他几位麻烦在此等候。”

西流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带走眼前的三人。黛玉行事是个极有分寸的,贾母乃是她的外祖母,不管如何有些事情都要做在明处。

而贾赦和邢夫人,本来就与她关系不错,再者有些事情也要提前打算,需要询问二人。

西流这边传话,小允子却不着痕迹地挡在对方身前,一双带着杀意的眼神,直接刮过眼睛直勾勾地贾珍和贾蓉。一双招子是不想要了,竟然盯着西流。

宁国府他记住了。

一直站在贾蓉身旁的贾琏,看到小允子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左移步,离对方远点。

这一旁的暗潮涌动,西流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仿佛一无所知一般,请贾母和贾赦、邢夫人王潇湘馆过去。

潇湘馆离怡红院极近,几人出来不过转过两道游廊,便到了潇湘馆门前。

一进院门便看见紫鹃守在门口,当下里连忙快步上前。

“姑姑辛苦。公主娘娘吩咐老太太年事已高,如今虽说有着晨昏定省,但终究法不过人情,还请老太太到那边屋里先休息。

至于将军夫人和将军大人,还请跟奴婢这边过来,公主娘娘有话吩咐。”

紫鹃在黛玉离开荣国府前,便效忠于对方,因此纵然是遇到贾母,仍旧是礼貌而疏离。

此时传话之间却没有半点指向,反而带着一丝戒备。

贾母听到黛玉说起骨肉亲情,脸上不但未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越发地心头发沉。

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对方,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丫鬟的脚步,去到一旁的厢房等候。

而听到召见的贾赦,和邢夫人却是一脸喜色,跟着西流往里边走。

走到门口,贾母回头看,向一脸喜色的长子她心头叹息,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能够真的支撑起贾府来?

但凡他有一点上进心,自己也不至于,将目光投到孙儿辈。

贾母此时只顾得埋怨长子,却从未发现自己的长子,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一般没用。

贾赦此时心头喜悦,他心知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抱住大腿的机会。

若是此事成了,纵然是爵位不保,却也可能留下火种。若是不成,恐怕贾家抄家在即。

他正心底筹谋,便进了屋中。

贾赦微微眯眼,便看见坐在正座的黛玉,此时她身着宫装,正一脸沉思地托着一只琉璃碗。碗中有一湾紫红色的液体,此时正隐约地散发玫瑰香气。

原来黛玉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按照苏槿的说法,若是一不小心,一根指头就能戳到。

因此苏槿吩咐西流,每日里盯着对方,皆要喝上一盏玫瑰路用于养生。

因此今儿早起来,她刚刚坐下,西流便送上一碗这个,等贾赦进来,这东西才喝到一半。

贾赦和邢夫人对视一眼,连忙躬身叩拜。

“舅舅,舅妈不需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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