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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呢?如果他——如果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完全可以拍着他的肩膀,可怜他过去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可是——”
托尼张了张嘴,他没有说下去。他撇开目光,双手攥着那罐啤酒。
“我的理性知道他是无辜的。”他看着那啤酒失神,“可是我的感情无法接受,那混蛋杀了我的父母。”
“我知道。”布鲁斯轻声说。
托尼看着那啤酒,他摇了摇头。
“别人不打到你,你永远都不知道痛。”他说,“所以那些家伙不知道看着父母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觉,他们不知道那个人就坐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他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队长道歉了,巴恩斯道歉了。然后所有人就用沉默来催促你,催促你与他们握手言和。”他喃喃着,“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我不想原谅他们,我好像就成错了的那个呢?他们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就是因为痛的不是他们,所以他们才能够如此大度地跟他相处。”
托尼看向布鲁斯,他的目光有点迷茫。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布鲁斯的眼眸沉了沉。
“我不知道。”他说,“我承认他是无辜的,但是我会希望他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托尼开始笑,他举起啤酒,眼眸却是没有笑意的。
“他不会走的。”托尼说,“队长不会让他走的。”
布鲁斯看向他,目光变得深沉。
“不,托尼。你知道史蒂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说,“如果干掉九头蛇之后的话,巴恩斯的确很有可能离开——他本来就不属于你们。”
“你怎么确定?他跟你说了?”托尼嗤笑。
“没人跟我说,但是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离意。”布鲁斯撇开目光,“我从莱娅的眼眸里看到她想逃避你,逃避这一切。如果你们真的干掉九头蛇,或许她真的会选择和巴恩斯离开复仇者联盟,而真到那个时候,队长为了你,也为了他,一定会同意他离开的。”
托尼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啤酒罐,布鲁斯伸出手,搭在了托尼的手臂上。
“我理解你的苦闷,也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沉声说,“可让巴恩斯变成冬兵的是九头蛇,命令他去杀人的也是九头蛇,让我们两个的家庭支离破碎的仍然是九头蛇——我们不能再软弱了,只有真正地毁灭粉碎九头蛇,我们的内心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托尼沉默着,他忽然勾起嘴角,笑出声。
“说起来,巴恩斯也真是惨。”他说,“他跟我爸爸是一个年龄,可是现在——现在却勾搭上了你的妹妹。”
“他们那个时代,上前线都是为了报效祖国,保护人民。”布鲁斯也淡淡地笑着,“结果却被敌人抓住,没怎么保卫祖国,但是却做了这么多坏事——想想就很惨。”
托尼上下打量着布鲁斯。
“那你为什么会一直保持这样平静的心态呢?”他问,“父母死在你的眼前,你却阳光正直地活到了成年,这可真是不容易。”
“我还能怎么办,乞求我的母亲那边的血统别是变种人吗?还是自怨自艾自己当时非要中途出场?”布鲁斯苦笑道,他的目光却十分坚定,“不,错的是那些施、暴抢劫的人,而不是我们这些受害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中很多年都是在抑郁和自我怀疑中度过,可是我现在不再迷茫了。”
他抬起眼,看向远方的城市,目光淡然。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莱娅,我也知道我一定会为父母报仇。”他说,“一日不除九头蛇,未来就会有更多的家庭受到你我这样的灾难。”
两个男人坐在车顶上,向着山下望去。
夜风渐冷,连绵不断的黑色森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更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此刻已经熄灭一半,人们经历了普通的一天生活,在黑夜中睡去。
*
托尼很晚才回到复仇者联盟大厦,他到达楼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三点。
他从楼顶走入室内,大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小夜灯还在墙上绽放着光芒。托尼似醉非醉,他的灵魂似乎有些漂浮在地面之上,却又保持着一丝理性的冷静。
他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成想,转过拐角,却看到詹姆斯站在大厅里,正抬头看着投影仪上放出的资料文字。
青年身穿着笔挺的军装,腰间系着腰带,显得细腰腿长。他带着军帽,微抬着脸,侧脸轮廓分明,绿色的眼眸倒映着投影仪的亮光。
他站在那儿,夜灯淡黄色的光和屏幕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托尼恍然以为自己在看一张二战时期的老照片。
托尼的脚步只不过微微向前蹭了一下,詹姆斯便灵敏迅速地侧过头来看向他,犹如士兵般警觉——不对,他就是士兵。
詹姆斯的绿眸看着托尼,他的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
“托尼。”他轻柔地叫道。
托尼干脆冲着他走去。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似乎酒精使得他与詹姆斯说话的时候不再那么干涩,这也是那天事出后,托尼对巴基(詹姆斯)说得最正常的一句话了。
“舍不得睡。”詹姆斯眉眼温柔地轻声道,“我要好好地记住七十年后的样子,这样当我再次踏上战场的时候,我便知道我在为什么而战。”
托尼的嗓子一堵,他的喉结勉强地动了动。他走到詹姆斯身边,看到他正在看二战时间线。
“你在开玩笑嘛?”托尼扬起了眉,“你从二战来到七十年后,却用七十年后的电脑来查二战时发生的事情。”
他看了眼屏幕,那里面有一些知名的大战役,但是有很多战役托尼听都没听说过,它们就那样默默无闻的挤在各个大事件之中,可是世人却早已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这大概是我最想查的事情了。”詹姆斯苦笑道,“当你深陷在战争里的时候,你会感觉这一切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甚至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有一天可以活着回家——”青年顿了顿,然后在笑了起来,“好吧,我的确没活着回家,不过我的未来能活在七十年后,也算是总福分了。”
托尼沉默着,酒精麻痹着他的身体,他靠在了墙上,环胸,看着站得笔直得像是一棵树的青年。
“你知道你未来将会经历什么吗?”他问。
“我知道,在我的恐吓之下,史蒂夫将未来都告诉我了。”詹姆斯平静地说。
他看向托尼,平静的绿眸终于泛起了波澜。
“我很抱歉,托尼。”他轻声说,“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痛,根本无法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能够抹平。但是,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我这一生都没想过自己会伤害谁,我更没想到——”
詹姆斯的嘴唇微张,却说不出其他话来了。青年黯淡地低下头,他摘下了自己的军帽。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