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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傅蓉微仍旧守着以往的严苛,尽量使自己进退有度。
但是姜煦根本不需要她如此。
这一世,她不用?做谁的刀,不用?为谁办事,她可以做一阵风,随心随意,自由来去,感受她上一世最想往的意气和风华。
傅蓉微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每一个眼神,听着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越沉越深的感觉,渐渐被埋入其中难以自拔。
快要溺在其中了。
而且是心甘情愿。
傅蓉微道:“好,那你就尽力勉强一下,我?等你带我?去看北关的风光。”
前些日子已?经过了立秋,但夏季的余热仍在,傅蓉微一个侯府小姐,不曾锻炼过筋骨,身体柔柔弱弱,耐不住冷,受不住热,姜煦早早带她回去了。
钟嬷嬷收拾了一个报复,来向傅蓉微辞行。
傅蓉微没想到嬷嬷的决定这么急切,心里纵有再多的不舍,念及钟嬷嬷的年纪,没强行挽留。傅蓉微拿出了自己的贴己前,还有早就准备好的一年四季衣裳,装了满满一箱子,命人?雇了辆车,预先付了所有的银钱,送钟嬷嬷回乡。
钟嬷嬷嘱咐了很?多事情,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很?久。
“姑娘身边一定要挑两个得?力的人?,彩珠和彩月肯定不行,叫牙婆来,挑个心性好,年纪小的,能养熟。”
“姑娘若真去了边关,少将军心思放在战事上,难免有时顾及不到姑娘。姑娘务必保重身体。”
“姑娘记得?逢年过节,给姨娘烧点香火纸钱,姨娘一定会保佑姑娘一生平安喜乐。”
钟嬷嬷此去路程远,她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可能终生不会再回馠都?,她不识几个字,信也难有,也许这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了。傅蓉微站在门前,目送车子消失在街角,彻底不见。她失去了最后?一个娘家的牵挂。
到了回门的日子。
傅蓉微坐在镜前,左手一支素净的银钗,右手一支珠光璀璨的步摇,她捏在手里很?久了,仍在犹豫。
姜煦看不过眼,一指那支华丽的步摇,道:“戴这个。”
傅蓉微将步摇簪进了发?中。
车马慢慢悠悠的到了侯府门口。
朱红的正?门打开,几个小厮合力搬开了门槛,马车径直走?了进去,过了院子,才被牵住。傅蓉微走?下马车,面前就是雅音堂的垂花门。
侯府的小厮请姜煦走?另一条临廊,到前厅见平阳侯。
傅蓉微则回后?院给母亲请安。
张氏今日打扮的尤其上心,有好些平常舍不得?拿出来戴的首饰都?堆在身上了。
饶是如此,傅蓉微往她面前一站,仍旧没落下风。
张氏看着也是一阵恍然。
傅蓉微身上少女的青涩的骄矜,说退就退了个一干二净,连点影子都?捉不到了。她迈步走?进来的时候,裙子两压着的银绦,纹丝不动,步摇上的宝珠熠熠生光,轻轻的颤着,洒下浅浅的光影,映着傅蓉微如珠似玉的面庞。
刚练完规矩匆匆赶到迎客的蓉珠见了这一幕,脱口而出:“三?妹妹的仪态可真了不得?。”
阖府如今也只有蓉珠能看清其中的门道,她学规矩时受过罪,挨过训,所以才知傅蓉微这两步走?得?有多么极致。
蓉珍守在张氏身旁,阴阳怪气道:“呵呵大姐姐练规矩快魔怔了吧。”
傅蓉微真是有日子没见着这个最糟心的蠢东西?了。
一开口还是那么的不讨喜。
蓉珠最近在府中日子过的并不好,但她也不甚在意这些了。
蓉琅最后?痴痴的说了一句:“三?姐姐,你现在变得?好不一样了啊。”
傅蓉微庄重地一笑:“哪里有变,我?还是我?,只不过冠姜家姓了而已?。”
冠上了姜家姓,一切都?不同了。傅蓉微把彩珠和彩月的卖身契还了回来,张氏都?能忍住没发?脾气,当面只是瞥了一眼,便命人?将两个丫头带走?了。
喝了一盏茶,蓉珍又?挑衅问道:“三?姐姐,是不是要马上收拾东西?到边关去了?”
傅蓉微平静道:“是啊。”
蓉珍道:“那可真是苦了姐姐这一身细皮嫩肉了。”
傅蓉微道:“倒是真谈不上苦,北关如今战事平稳,极少伤亡,背靠华京,固若金汤。前些日子浮翠流丹主?人?送了我?一幅瑞雪京畿图,馠都?不常下雪,正?好趁此机会去北地见识一番。”
浮翠流丹主?人?就是兖王。
兖王就是蓉珍心头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蓉珍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阴了。傅蓉微假装没注意到,闲聊说起:“二姐姐,听说你与?柳家的喜事也将近了啊。”
蓉珠开口道:“是快了,听说柳家公子今年便要参与?秋闱了,待他高中,正?好双喜临门。”
府里人?都?知道那柳方旬不喜读书,喜欢舞枪弄棍,一心向武,到时能不能高中,谁也不敢打包票。假若不中,他就依然是个无名举子,一次落榜,便又?是三?年的等待。
蓉珍现在一听柳方旬的名字就觉得?晦气,前个一怒之下还闹着把前院的柳树都?砍了,傅蓉微今天回门一进雅音堂,便见了一根光秃秃的柳树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傅蓉微今天回门,就是专程给在座各位添堵的,见她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傅蓉微就觉得?没白跑。
到用?膳时,平阳侯和姜煦方才现身。
动筷前,平阳侯对傅蓉微简单嘱咐了几句,不外乎相夫教子用?心持家之类的话。
一顿饭用?完,傅蓉微和姜煦便告辞回府,路上,一道旨意拦下了他们?的车,皇上宣姜煦进宫。
姜煦接了旨当场便换马前去皇宫。
傅蓉微独自回府,呆在卧房中,心一直悬着,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放松。
御花园,皇上招呼姜煦到亭子里,赏玩一对雪白的小鸟,说是番邦刚进贡的东西?。
姜煦陪着皇上逗了会鸟。
皇上慢悠悠开口:“你们?家是时候该启程了。”
姜煦道:“是啊,一定要赶在冰雪封路之前回去。”
皇上道:“你的妻子可经得?起长途劳累?”
姜煦道:“她自小长在深宅大院里,从未见过外头的天地,听说北地雪景一绝,正?盼着去看呢。”
皇上笑了笑,道:“既然她愿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毕竟一个女人?家,关外太?苦了,说起来你母亲的身体就是在怀你的时候,在北关拖垮了,你得?吸取教训。”皇上对着天思量了片刻,道:“这样吧,等你新妇有孕时,你传一封私信给朕,到时候,朕派亲兵接她回都?养胎,如何??”
皇上的这番决定,恐怕不止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