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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忽然递了牌子?要进宫,我便让她来?了,听听她要说什么。”
傅蓉微问:“她说什么了?”
蓉珠道:“家里那起?子?鸡飞狗跳的事……哦,我似乎还没来?得及跟你提,父亲养了个外室,迎进门做了妾,听张氏说,那女人手段玩得花,父亲都已经半年?多没去过张氏房里了。”
“这事儿找你有什么用,你一个当女儿的,怎么好管父母的房中事。”傅蓉微猜还有别?的事。
“当然不止这一桩。”让傅蓉微给猜着了,蓉珠道:“张氏说蓉珍彻底鬼迷心窍了,绝食相逼,非要与柳家退婚,一心想嫁给兖王。父亲不允,听意思?兖王也不肯迎娶正妃。”
说到这,蓉珠停下喝了口?茶,不禁冷笑:“张氏的竟然想求圣旨赐婚,她是头脑不清醒了。”
张氏这个脑子?,她还能活蹦乱跳的给蓉珠添堵,完全是在孝道上压了她一头。
不过,先君臣后父子?,蓉珠如今的身份,不会?再听她的拿捏了。
蓉珠道:“算了,说多了闹心,等回头我给父亲去封信,父亲自?会?管教她。”
傅蓉微嚼了一片茶叶,普洱口?感细滑,再打量琼华宫的陈设,仍旧是一番盛宠的景象。傅蓉微问道:“皇上不曾冷落你吧?”
蓉珠道:“皇上常常来?见孩子?,但极少留宿。”
傅蓉微点头:“也好。”
只要皇上不宿在琼华宫,蓉珠所招的妒恨就能少一半。
傅蓉微道:“听说良妃有孕了。”
蓉珠道:“我见你正是为了这件事。”
傅蓉微在良妃一事上十分警惕,不能提,一提就忍不住绷起?心来?。“良妃怎么了?”
蓉珠屏退服侍的人,用帕子?遮口?,低声道:“良妃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大好,听太医说胎像不稳,底下人都在传,未必能保住。”
“底下人?”傅蓉微嘴唇微动,反问:“底下人谁敢嚼这种不要命的舌根子??”
蓉珠一阵沉默。
傅蓉微:“你宫里有这样的人?”
蓉珠:“几个不大的丫头,私下里……”
傅蓉微道:“宫里没有私下一说,那些个口?舌不老实的,劝你趁早打发了。”
蓉珠思?忖了片刻,可能觉得有道理,听进心里了。她说:“我明白?了,会?及早处置的,但是……我最近总觉得不安心,良妃的孩子?,若是保不住,宫里恐怕要迎来?一阵腥风血雨,若是能保住,那又是无穷尽的麻烦和算计。”
蓉珠担心的是这个,傅蓉微便帮不上忙了。
“我整日整夜难以入眠,我以为我会?后悔……”蓉珠娓娓而道:“但我没有,当初我深思?熟虑选择走?上这条路,我不后悔,也不认输。”
傅蓉微在她身上看到了上一世?自?己的影子?。
走?在一条看不清前路的宫巷里,被困而不自?知,到死也不肯悔过。
其实不是不后悔,而是不能悔。
傅蓉微当年?是不得已,侯府没有留她的活路。
蓉珠不同,平阳侯和张氏都待她不薄,哪怕她不进宫,平阳侯也会?为自?己的长女甄选一个门当户对夫婿。
跟谁不必跟皇上好呢,至少不用赔了感情又赔命。
傅蓉微陪蓉珠聊了两个时辰,多数时候,是蓉珠在说,傅蓉微在听。小殿下醒了几回,喂了奶之后,哼哼唧唧闹,蓉珠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睡了,又交给奶娘送进内室,如此?三四回,蓉珠脸上也没不耐烦。
到了时辰,傅蓉微该出宫了。
蓉珠叫住她,说道:“当年?是我不懂事,伤了姨娘的心,害得她郁郁而终。如今我自?己也当了母亲,才晓得真?情可贵。那些年?,多亏你陪在姨娘身边宽慰她,多谢你了。”
深埋心底的感情又涌了出来?。
傅蓉微道:“你不用谢我,我自?小待她如亲娘。”
蓉珠又道:“我托人在明真?寺供了一块长生牌位,你若有空替我多去进些香火吧。”
傅蓉微心里只觉得难过。
人都没了,就算蓉珠把天上星都捧到牌位前,傅蓉微也做不到谅解。
蓉珠没等来?傅蓉微的握手言和。
傅蓉微走?出了宫门,石榴裙在风中轻快的拂动,再也没有那种衣裙逶地的沉重?感了。
宫门外,天迹的云连着霞,映红了半边天。
一个人牵着匹红马站在不远处。
傅蓉微朝他走?去,道:“你怎么来?了?”
姜煦头发束得高高的,垂在身后,傍晚的天气怡人,风也很懂事,把他的头发送了一缕到肩前,说不出的少年?风流。他双手抱在胸前,迎着她走?进,言简意赅的说道:“接你。”
傅蓉微笑了笑:“我们走?吧。”
姜煦随着她一起?转身,并肩而行。
傅蓉微觉得晚霞都温柔得刺眼,半眯起?了眼。
姜煦走?出了几步后,似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望向高高的宫墙,停住了。
傅蓉微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高墙上有一人扶着墙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两。
在距离的拉扯下,那人的面容虽然模糊,但傅蓉微还是凭借他的衣着和身形,认出了那是兖王萧磐。
他在看什么呢?
萧磐迎着这二人的目光,抬起?了手中的弓箭,直指姜煦。
傅蓉微大惊失色,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姜煦一挥袖,稳稳送出了几步之外。
箭破空而来?。
萧磐记恨了一年?,终于把这一箭还给了姜煦。
姜煦随身匕首脱鞘而出,横在臂前,削掉了箭镞。箭上卷了一张字条,被姜煦紧紧抓在手中,他拆下字条,展开,上面仅仅四个字——来?日方长。
傅蓉微总觉得萧磐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
她的感觉没有错。
姜煦单手把字条揉烂,在原地扬起?碎屑,捞起?傅蓉微的手,牵着马,慢慢走?向了连片的云霞之下。
萧磐扔掉弓。
蒙眼的肖半瞎从他身后露出半个身子?,道:“王爷似乎放下执念了?”
萧磐还不敢在宫里放肆,他一路走?出了宫门,才开口?道:“天下都在握的人,没道理在一个女人身上栽跟头,她不肯屈从,无非是立场相对。也罢,暂且不难为她了,等有朝一日,她的立场彻底垮塌,本王再问过她的意愿。”
萧磐的性?子?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势在必得。
他当然不是什么深情的人,初识最欣赏和亲近的时候,他也没有打心底认真?对待傅蓉微,一心只想着把人纳进府里当雀儿养,随着人离他原来?远远,他的情绪被更剧烈的嫉恨和不平填补。
傅蓉微成?了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