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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进退不得,处境难受啊!”

好一个进退不得。

进不得,是怕镇北军全力反扑,打得他们全军覆灭。

退不得,是不敢违抗君命。

福延王可能是喝多了酒,竟然有点要哭的意思。

从萧磐的立场看,他这是要里通外敌。

而站在姜煦的立场,这是他们的同?盟。

姜煦人?仍不紧不慢的吃着酒,他今天的酒量格外好,越饮越清明,道:“那我也跟你交个底,冀州这个地方我要定了,但?不是现在。你说你是乌合之师,我给你休养生?息的时间,以佛落顶为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你我之间至少?三年的太平。”

福延王:“三年?”

傅蓉微心?里也是一阵悸动:三年?

姜煦只要是说出口的话,背后定然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筹谋。

只听他说:“三年,足够你养到兵强马壮,而且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我福延敢对关老爷起誓,绝不背信弃义?。”

“那么三年之后呢?”姜煦问道。

“三年后,我们再聚于此,共商大计,如何?”

姜煦转着瓷杯,不再续酒,说:“醉了。”

福延知趣道:“那王爷先歇一晚,兄弟我不打扰了。”

门?从外面合上,脚步声陆陆续续的远去。

傅蓉微拨开珠帘:“你刚刚没有回答他。”

姜煦半眯着眼?:“他是想着三年后再跟我谈条件,但?我们没有再见他的必要。”

傅蓉微靠在他身边坐下?,望着一桌子的狼藉皱眉,伸手要收拾。

姜煦把她的手捉了过去,道:“别动,不用?你做这些事。福延王此人?粗中有细,他把见面地点定在乐坊,又留我歇息,夜里必定会送女人?进屋。”

傅蓉微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哦?所以呢?你打算怎样?”

姜煦可能是酒意熏湿了眼?睛,此时看人?格外疏懒,他道:“你的身份要藏不住了,王妃,哪有以色侍人?的红颜知己打扮的像你这般素淡。”

傅蓉微不解:“我的身份藏不藏得住,很?重要吗?”

姜煦点头?道:“很?重要,让他知道,你也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他打算出征北狄,常年不在华京,他给傅蓉微留了人?和兵,也是要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明白,即使他不在,他的人?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

姜煦所料不错。

福延王刚离开不久,随即就有人?轻轻叩响了门?。

傅蓉微和姜煦都没搭理,然而门?却被推开了,两?个袅娜的身影绕过屏风,款款走近,在姜煦面前盈盈一拜,嗓音婉转道:“爷醉酒了,让奴家服侍爷歇下?吧。”

姜煦瞄了一眼?两?个衣香鬓影的女子,淡然置之,抬手摘掉了傅蓉微的面纱。

两?个女子时刻注意着上头?的动静,偷眼?一瞧,差点惊住了。傅蓉微的长?相第一眼?看过去,就是明艳夺目,雍容娴雅,女子有着这样一张脸,本该是极具亲和力的,但?傅蓉微却有着一双不苟言笑、凌厉深沉的双眼?,低眉垂目间,那眼?神里的情绪一外放,看得人?心?肝发?颤。

更要命的是,姜煦的脸就紧贴在傅蓉微旁边。

这位少?年时便名?贯天下?的摄政王,长?相与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要用?美来形容,而且与她们寻常见到的那些涂脂抹粉的公子哥儿不同?,他的眼?角眉梢像浸着流云霜雪,恰到好处的精致,与傅蓉微那张绝色贴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竟隐隐有种争艳的意味。

只两?个字可形容——般配。

傅蓉微敲了敲桌面,唤回她们神游的心?思,道:“收拾了桌上的残酒,准备热水沐浴。”

两?个女子垂头?下?去准备。

片刻后,桌上残局一扫而光,热水抬进了屋里。

傅蓉微说:“过来扶人?。”

两?个女子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左一右要搭姜煦的肩臂。

姜煦一挥手避开了,偏过脸盯着傅蓉微的脸看。

傅蓉微从他的瞳仁中能瞧见自己微笑的影子,她云淡风轻道:“正室的气度。”

她的气度倒是有了。

姜煦的气度却施展不出来。

他捡起桌上刚换了一套的白瓷茶盅,挥袖一掷,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溅了一地的碎瓷。姜煦看也不看一眼?,单手掳起傅蓉微的纤腰,身形飘忽,两?个女子只见着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人?已经进了里间,徒留珠帘在灯下?乱晃。

风月场上都是聪明人?。

两?女子对视一眼?便都知道,这位爷今晚是不可能用?她们了。

她们忍气吞声把地上的碎瓷捡干净,脱下?鞋袜用?足踩过一遍,确保每一条砖缝里都清理干净了,不会伤到贵客,才掩上门?离开。

傅蓉微靠在浴桶的边沿,道:“瞧瞧,你把人?给吓的。”

姜煦没有要入浴的意思,他人?已经靠在了床榻上,道:“烦那些不干不净的人?碰我。”

傅蓉微瞄着他后仰的脖子,目光沉了几分,问道:“我们今晚要歇在这里吗?”

姜煦道:“不,还是走吧。”

他从床榻上翻下?来。

傅蓉微伸手一拦,攥住了他的衣领,拖到浴桶面前,道:“你还是先洗洗吧。”

一身的酒气,她不喜欢。

傅蓉微对干净的要求越来越挑剔了,姜煦也无奈。

牵马走在街上时,秦楼楚馆的这一条街上已悬灯挂彩了。姜煦身上染了这种场合里的绮靡之香,吹散在冬日的夜风里,很?快淡得抓不着了。

他们夜行出城,上山。

行致佛落顶,两?人?不约而同?在山巅上勒马,半轮饱满的明月正挂在头?顶,洒下?柔润的银辉,傅蓉微仰头?看了一会儿月,又遥望着佛落顶的走势,说:“福延王并不知你要切断山路的打算。”

“当然不能告诉他。”姜煦道:“否则这一趟我们谈个三天三夜也没结果。”

“你这一手玩得这么绝,他没法和萧磐交代?。”

“他既要背靠萧磐这棵大树好乘凉,又要搭上我的线给将来留条后路,世上哪有这等好事,他总要给出点代?价。”

姜煦这一趟根本不是来谈和的,他就只是单纯的摸底。

摸清了福延的态度和底牌,暂且不会对华京有威胁,他便可以放心?出兵北狄了。

姜煦和傅蓉微没有立刻返回华京,而是越过了佛落顶之后,绕道华京,走向了通往西北的商道。

傅蓉微走过了一段距离,回头?往着来路,道:“这条商路若是想通往中原,佛落顶是必经之路,换而言之,断了佛落顶,便是断了西域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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