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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这是当自?己已?经死了。”她微笑着:“我?叫十八娘,你今日如果是想来见章珩,那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庾寒山:“十八娘……看来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得力之人啊。”他?的目光定在?了十八娘腰间的弯刀上,意有所指。
十八娘拨了一下自?己的刀:“我?那不怎么体面的生意不小心开罪了王爷,顺水推舟便投诚了。”
庾寒山道:“一个多?月前,我?的一个朋友在?前往西?域的途中,给我?捎来了有关你的消息,我?已?有一个多?月夜不成寐,方才在?门外,我?踟蹰良久,依旧心乱如麻。”
十八娘疑惑道:“庾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呢?”
庾寒山道:“我?今日来,不为昔日的章珩,也不为追思?旧事。我?是想为了将来,抛却樊笼竭力一世。”他?低眉拱手:“听闻北梁幼帝麾下求贤若渴,敢问?十八娘可否代为引荐?”
片刻后,山亭里,三人围坐在?石桌旁。
傅蓉微:“颍川庾氏,想要什么?”
庾寒山道:“权奸之人谈得失,赤诚之人谈恩义。颍川庾氏什么都不要,在?下庾寒山一介白衣愿助北梁光复河山。”
第144章
庾寒山就这么留在了华京。
傅蓉微脸上却不见喜色。
十八娘陪她坐在一旁支着头, 不知在思量什么。
傅蓉微叹了口气:“他确实诚挚,我不是不信,实在是不敢轻信。”
十八娘道?:“兹事体大, 警惕些总是好的,庾寒山他?……首先是颍川庾氏的家主,其次才是他?自己。”
傅蓉微望着她:“你们世家出身的人, 骨子里都这么冷?”
十八娘摊手?道?:“没办法,生下来家里就?是这么教的, 王妃, 你须明白,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脱胎换骨是难以改变的。”
傅蓉微:“多谢提醒。”
庾寒山不肯以庾氏家主的身份入仕, 他?现暂居于封子行的府中, 以清客的名头自居。
这倒是把?封子行搞得十分无奈, 他?一个纯臣府上养清客算怎么个事。
天将亮未亮时, 封子行照例要去给萧醴上早课,临时起意?, 绕道?拐去了庾寒山的客房,问他?要不要一起。
庾寒山欣然答应。
姜宅,萧醴早早带着新玩伴邱允恭,在书房里一起温习功课,且摹了两张字,晾在了桌上。
封子行进门时, 带起了一阵风,桌上的字飘了起来, 被晚一步进门的庾寒山顺手?抄住了。
庾寒山抖平了纸, 赞道?:“好字。”
封子行看过后,也深感欣慰, 道?:“皇上的字进步不小。”
庾寒山把?字还给萧醴。
萧醴很好奇这位陌生面孔。
封子行介绍道?:“皇上,这位是庾先生,出身颍川庾氏,虽然年轻,但学贯古今,是位良师。”
萧醴礼敬道?:“庾先生。”
庾寒山已经看见了桌上的字帖,笑道?:“皇上这套《曹全碑》挺有意?思的。”
萧醴临摹这曹全碑有段时日了,封子行经庾寒山一点?,才注意?到?,疑道?:“皇上怎么摹起曹全碑了?何?处来的字帖啊?”
萧醴坦率道?:“是姨母所赠,让朕闲时摹着玩的。”
封子行:“王妃?”
庾寒山也诧异了一瞬:“封兄,您不觉得这字迹似曾相识吗?”
封子行曾任职翰林院,只要有心,自然能?看出端倪,喃喃道?:“这字迹……倒是像极了先帝。曹全碑正是先帝私下惯用的,这……王妃手?里竟然保存了先帝的墨宝?”
“你又错了,封兄。”庾寒山拿起了萧醴视若珍宝的字帖,说:“常言道?字如其人,先帝虽私下惯用曹全碑,但官文却常用庄重工整的隶体,所以先帝字里的根骨难免糅杂一股刚劲,但王妃手?里的这份字帖,虽有其形,却不得其意?啊。”
萧醴:“先生们在说什么?”
庾寒山把?字体还给了萧醴,温和道?:“没什么,世人不喜曹全碑,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好,皇上若是真心喜欢,不必管他?人的眼光,练就?是了。”
十八娘一清早便又出门了。
庾寒山在书房里耗到?早课结束,也没等到?十八娘回府的消息,无奈先一步告辞。
封子行却不急着离开,请人通报,求见了傅蓉微。他?带着皇上临摹的曹全碑,想?弄清楚这件事。
傅蓉微正愁自己那几?株一日蔫过一日的牡丹,见封子行的时候也是一脸忧容。
封子行拿了字帖:“王妃,皇上说这曹全碑是你给的,我曾任职于翰林院,伺候先帝笔墨,这字迹与?先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这曹全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蓉微当初肯把?这字帖给萧醴,就?没怕人认出起疑心,当即糊弄道?:“先帝的字迹自然是先帝所留啊,皇上是先帝的血脉,自然该给他?。”
封子行不依不饶:“敢问王妃从何?处得来这先帝墨宝的?”
傅蓉微没答,反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
封子行:“我才疏学浅,看不出好赖,今日庾先生过府,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断言您手?中的这份字帖并非先帝的真迹。我思量了半日,越想?越觉得不安,能?将先帝笔迹模仿得如此相似之人,其身份和用意?不得不令人警惕。”
傅蓉微也顾不上惦记自己那几?株花了,道?:“哦?庾先生是怎么说的?”
封子行便将庾寒山的原话?转述了一遍。
傅蓉微头皮发麻。
以小见大,这庾寒山果然棘手?,不好打发。
傅蓉微怅然一叹:“原来如此,我也不大懂这些,大意?了……其实这份曹全碑是王爷从前留存的旧物,后来经我手?传给了皇上。此事我且记下了,等回头仔细问一问。”
傅蓉微暂且把?这锅扣在了姜煦的头上,谁若是想?了解内情,到?关?外找人去吧。
封子行只能?作罢:“既然如此,便只能?等王爷归京了。”
傅蓉微送走了封子行,在院子里拖腮沉思良久,心情却陡然间云开月明,庾寒山这般人才,若能?得他?真心相助,不愁大业难成。傅蓉微从来不畏骨头难啃,她还得找机会与?庾寒山细谈。
傅蓉微去找十八娘,没见着人,等到?了下晌,十八娘风尘仆仆回府了,傅蓉微立即赶过去逮人。
十八娘衣裳都还没换,就?被傅蓉微堵在了房中。
她喝了口?茶润喉:“王妃这是有急事?”
傅蓉微道?:“我准备与?庾寒山再谈一场,但我对他?这个人知之甚少,还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