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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声音似有些干哑, “此事, 或许有误会。”
“朕又何尝不希望其中有误会?”洪文?帝又是幽幽一叹,“怀思, 朕想相信镇国?公的忠诚,也希望镇国?公相信朕,你可明白?”
不等虞晋回答,洪文?帝继续道:“此次,若非收到密信,你说,朕何时才会知道卫重?山还活着?难道,这么多年的君臣,还不能让镇国?公相信朕吗?怀思,朕是皇帝,朕自认这些年并未薄待镇国?公府。”
闻言,虞晋心头的阴影更浓。
他明白洪文?帝的意思了。
“镇国?公是你的师父,还是你的岳父,朕清楚。但这件事,除了你,朕不信任任何人。”果然,下一刻,便听洪文?帝道,“怀思,朕需要你。”
“外人都只看得见作为皇帝的风光,又岂能明白其中艰难?朕的肩膀上,承担的是整个国?家。但凡行错一分,便有可能让生灵涂炭。高处不胜寒,怀思,你可明白?”
话音落下,洪文?帝的目光也沉沉落在了虞晋的身上。
“一晃过去?,已是二十来?年了。朕的怀思,也成了大英雄了。朕知道你对镇国?公的情义,也知道你对你妻子的感?情。但是,”洪文?帝伸手轻拍着虞晋的肩膀,像是一个慈父,温声道,“怀思,朕需要你。”
怀思,朕需要你。
这是今夜,洪文?帝第二次说这话。他并未明确的说,要虞晋为他做什?么,但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当然,他本也不需要明说。
镇国?公是虞晋的师父和岳父,可是洪文?帝却是他的养父。他能活下来?,能成为瑞王,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洪文?帝的给予。
便连外人都知道,洪文?帝对他这个养子比亲子还要好数倍。这样的好,便是那些皇子公主?都忍不住羡慕嫉妒。
这样的好,又岂是一句轻飘飘的感?谢能够还的?
自他被洪文?帝收养,他也未曾受过委屈,反而风光无限。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报?无论是外界,还是道德,还是感?情,都不可能摒弃这份厚重?的恩情。
虞晋不久前还火热的心在顷刻间冷却。
偌大的殿中,一片安静沉默。
许久,他单膝跪在了洪文?帝面前,垂首,恭声拜道:“臣但凭陛下吩咐。”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洪文?帝话已到此,他也不可能再为镇国?公府说话。原来?,这才是洪文?帝深夜急召他的因由。
洪文?帝方才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他明白四个字——亲疏远近。
没有洪文?帝,便没有他的今日。没有洪文?帝,他自然也无法拜在镇国?公膝下,更不可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恩重?如山,这一刻,这四个字真的如重?山一般压在了他的头上。
“你放心,在没有查清楚真相前,朕绝不会冷了功臣的心。”洪文?帝伸出手扶住了虞晋的手,声音温和,“朕今夜唤你来?,也只是想让你仔细彻查此事罢了。”
“明日你便启程去?边关吧。朕想知道一个真相。”洪文?帝把虞晋扶了起来?,一字一顿的道,“怀思,朕相信你,也只能相信你,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多谢陛下隆恩。”
虞晋垂眸,遮下了眼底的暗沉和痛苦。无人看见,他笼在袖中的手指已然被血染红。
*
“什?么,你明日又要去?边关?!”瑞王府里,自虞晋离开?后,元朝也无甚睡意,索性便拿了本书看,边等丈夫回来?。
虞晋确实没去?多久,不过一个时辰便回了府。
然而,还没等元朝高兴,便听虞晋说,洪文?帝命他明日一早就?启程去?边关。元朝等了那般久,才等到自己丈夫回来?,结果转眼,丈夫又要离开?了,这让她怎么能平静接受?
“不行,你不能去?!”哪怕告诉自己要明理大方,然元朝到底是被娇宠了两?世的郡主?,便是重?活一世,霸道骄横的性子也难以改变,“你才刚回来?,身上的伤势还未好,怎么能又出任务?”
“陛下到底怎么想的?”元朝非常不满,“他不是最?宠你了吗?怎得下如此的命令!师兄,不如去?求求陛下,不去?行不行?”
听到元朝提洪文?帝最?宠他,虞晋眸色一暗,心头的沉郁越浓了几分。他垂眸,专注地凝视着妻子,炽热的目光一寸一寸的从上而下流连,像是盛满了不舍和留恋。
对上妻子盛满了期待的眼睛,他只觉喉咙干涸,有那么一瞬间,多想不管不顾的应了她。
可最?终,理智阻止了他。
“知知,对不起。”虞晋声音干涩,摇了摇头,“君令不可违,陛下既然要我去?,我便不能推辞。”
正因为洪文?帝“最?宠他”,所以,他才不得不去?。
也只能是他去?。
“就?不能换其他人去?么?”
元朝的心里充满了失望,忍不住咬了咬唇。
虞晋摇头。
见此,元朝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不少。她张嘴,本想问到底是何事,非得让虞晋去??但想到虞晋的身份职责,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事关朝事,她便不能胡闹。
她不懂那些朝政,帮不了虞晋什?么,至少不能扯他后腿。而且,元朝也清楚洪文?帝在虞晋心中的地位,她知道虞晋是不会拒绝对他恩重?如山的洪文?帝的,所以不想闹得更不开?心。
她不想再做曾经那个无理取闹的愚蠢郡主?了。
“好吧,那你要注意身体,也要早点回来?。正好,你代我去?看望一下爹爹。许久不见,也不知爹爹身体如何了。虽有信往来?,但到底不放心。”
听元朝提到镇国?公,虞晋眸色微微变了变。好在他隐藏得好,元朝并未发?现这丝异样。
“……放心,我定会去?拜见师父的。”
“那便好,若是爹爹不顾身体,你可得替我好好说说他。”
元朝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完了镇国?公的事,又拉着虞晋的手,仰头看着他,撒着娇,“我还等着你回来?呢,夫君,不要让我等太久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你知道的,我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说到生气?时,她故意眯着眼,装作生气?的模样,故作威胁。
虞晋的心霎时像是被温水侵泡一般,又软又麻,又隐隐泛着一丝疼意。很?快,那丝疼意便占据了整颗心脏。
他用力抿了抿唇,压下了那疼痛,面对着妻子,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不等妻子再说什?么,他手上忽然用力一拉,猛然把面前的妻子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力抱紧。
他抱得很?用力,又唯恐伤了怀里的人,只弄得自己肌肉酸痛。
虞晋低下头,把头深深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