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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形象什么都成。

依稀有弟子们的交谈声传来。

“掌门不收徒,徐师叔也不收,我该不会被分去方师叔那边去吧?我可不想修无情道!”

“你该不会是想找个情郎吧?”

“呸呸呸,什么情郎!我要找的是道侣……哎呀,偏了偏了,那这么说,今年的玄晖峰还是招不到新弟子?”

“我们这等水平,也不一定就能进主峰。”

“是啊,我还是想想如果留外门了怎么和我爹交代吧。我都怕他提着板子打上山。”

此言一出众人哄笑起来,却又怕师叔责怪,只能低着头,忍得肩头都颤。

方絮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又挪了一小步。

徐青翰:“噗。”

偷听弟子说话没忍住笑出声这事不太光彩,旁边的峰主论资排辈都是他的师叔,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跟着他笑。

一时场中死寂,唯有诸多肩膀微微发颤。

唯有方絮心下清净得很,不乐意和这群人一起被当猴看,向前进了步。

“未筑道心的弟子有谁?”

大多数的弟子举起手,看起来恨不得埋土里。

苍天,谁要年纪轻轻就断绝情爱啊!

仿佛是看出来了众人的不愿,可李阅川的“收个徒弟回来”的嘱托言犹在耳,方絮不善言辞,不像活人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下来,看得岑小眉缩了缩脖子。

方絮想起来了,她好像也是孙文案中的一员,于是点了点她:“你可愿随我入道?”

出乎意料地,岑小眉没着急说不。

在此之前,她就算失心疯了也不可能把她和无情道联系到一块去。谁要去玄晖峰上当尼姑?

虽然方师叔这个尼姑当得眉清目秀的,但她终究还是想多玩一玩。

直到方絮问到头上,岑小眉才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金陵城那会,她就是因为太弱而保护不了岑砚的。她还记得那一天岑砚流的血,那么多,烫得她眼睛发疼。

岑小眉不想这样。

不知不觉间,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责任二字,向往的道心奇妙地与岑砚有了重合。

他们都想保护所爱之人。

岑小眉扫视过各个峰主,从肚子里零星的墨水中翻找出对应的名字。

这个是炼器的,不好。这个是摘草药的,肯定打不过别人。这个……这个徐师叔他从来没收过徒!

思考了会,她认为,最能保护他哥的还是方絮所修的无情道。

教过她的师叔们都说,岑小眉贪玩好睡爱偷懒,不是个修炼的料子。

那就直接让她不爱玩就好了。

久久没等到拒绝,岑砚似乎预见了什么,紧张道:“小眉!”

“人各有道。”

易渡桥拦下了他,“让她走想走的路,比安稳一生好的多。”

岑砚:“可是她只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家家,每日只要吃喝玩乐就够了,何须要担上这么多的愁?

易渡桥摇头:“不该是这样的。”

岑砚不解。

“以前我也是这样,心甘情愿地困于胭脂水粉和锦衣华服里面,别人都夸我说是个好姑娘,算命的说我是天生的富贵命,合该顺遂一生。”

她尝试着向岑砚解释,“后来我发现不对,旁人对我说的都不算话,胭脂救不了命,手里的剑才可以。”

女子的剑也可以。

岑小眉仰着头,青霜剑的碎光折进了她的眼睛里。

全苍枢山最贪玩的姑娘点了点头,扬声道:“晚辈愿意拜入玄晖峰!”

方絮低低松了口气:“好。”

等她结束后,其他的长老随之逐次挑选心仪的弟子。许多弟子轮不到亲传这种好事,等去了内门,便会拜在先前的弟子门下,平白和别人差了一辈。

易渡桥作为此次选拔的佼佼者,不仅带回来了足量的蠃鱼,更有手刃孙文之功,自然成了众长老眼里的香饽饽。

但她谁也没有答应。

易渡桥决定先看看吴伯敬想做什么再说。她羽翼未丰,暂时还无法与他在明面上撕破脸,不如先沿着吴伯敬的计划走下去,毕竟她也好奇,玄晖峰上究竟有什么在等着她。

据她的判断,问天阁里肯定有吴伯敬的眼线。

就是不知道眼线是谁——内外门都在那眼线的掌控之内,难道还能是掌门吗?

杨柳枝插在她的发间,易渡桥在各路或不解或震惊的眼神里,与徐青翰视线相撞。

她平声道:“徐师叔,我想入你的门下。”

第21章 相无言 (九)

徐青翰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扪心自问,他的确动过将乔十一收归门下的想法。

无论她是易渡桥的转世也好,易渡桥本人来了也罢——虽然后者绝对不可能,当年断月崖上的残骸是千里车亲自带回来的,只剩下了一截白森森的小指骨,皮肉藕断丝连地挂在上面,被灵力乱流削得不成样子——单是乔十一突飞猛进的修炼速度,就足以让他高看一眼了。

徐青翰这辈子最怕麻烦,连消遣都只逮着外门那帮萝卜蛋子薅,何谈收徒?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乔十一。

太奇怪了。徐青翰想,为何她偏偏与易渡桥长得一模一样?

徐青翰不想“睹人思人”,怕易渡桥在九泉之下怨他恨他。

可惜人性本贱,诸多拒绝的理由摆在那,徐青翰还是想看看乔十一那张脸。

就像易渡桥从来没死一样。

至于其他的……

算了。

苍枢山上最混不吝的剑修摸了摸他一肚子的贼心烂肺,悄然藏好,生怕被亡妻知道分毫。

殊不知亡妻本人正仰着头,等他的答复。

于是在一众明晃晃的“又来了个看上徐长老的让我瞧瞧这次她会被怎么拒绝”的眼神中,徐青翰笑了起来:“行啊。”

玄晖峰上四季如春,不容于世的鬼尊踩着满地春光,正式进了问天阁内门。

徐青翰声称拜师礼太麻烦了,有这时间不如陪他温两壶酒。

有李阅川亲自盯着,酒是没喝成。徐青翰那双眼睛骨碌碌一转,拉着易渡桥往膳房跑,凡间时兴什么点什么,着实把厨子愁坏了。

“做不了啊?无妨无妨。”

徐青翰喜笑颜开,“走,随师尊下山,去留仙楼给你办接风宴。”

易渡桥:“……”

她认为徐青翰收徒就是为了多个下山玩的由头,一言不发地被拽了出去,心里盼望着李阅川开开眼,把他这高徒收了。

百年老店的牌匾高高挂起,装潢翻新了好几回,已经看不太出原本的样子了。

老板换了个人,瞧上去已至暮年,拄着木头拐杖四处巡视。

易渡桥总觉得哪里眼熟,半眯着眼辨认了会,直到老板开口时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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