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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飞白?敏锐地抓住了漏洞:“掌门也比不过吗?”

岑小眉迟疑片刻:“没人?见过掌门出手。”

自从上任掌门陨落,李阅川继位以?来,他?从未出过手。

又或许,见到?他?出手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祁飞白?没多想,又问:“那你师父是谁?”

他?实在太会聊天了,岑小眉连编都?没来得及编出来,她把琢玉剑握得死紧的,试图在冰凉的剑柄里找出些青霜的余韵——方絮亲上宿火峰,为她的小徒弟铸了一把剑。

铸造之时,琢玉里融了一片青霜的残刃。

她道:“是一个……有好多秘密的人?。”

她要握住这柄琢玉剑,去亲口问问方絮,到?底为何?离开宗门。

为何?收她为徒,又弃她如?敝履。

万里之外的青霜剑似乎感受到?了残刃那边传来的体温,剑铭亮起,方絮的指腹抚过剑身,剑刃割破了她的手,鲜血沿着剑铭流淌下来,凝成了一层雪霜。

她身处在一方书房里,桌椅窗棂都?是近百年前的风格,檀木的桌角被岁月磨得圆润,沁出了光亮的油色。

而软椅显然不是书房里该有的东西,突兀地扎在了桌后,里面陷进了个芝兰玉树的书生,白?净得像那种街坊大娘最?喜欢给自家姑娘想看的公子,托着腮笑眯眯道:“襄平之事,我?好失望啊。”

方絮收剑入鞘,隐隐地与他?成了分庭抗礼之势:“没拦住徐天贶,看来你手下的人?当真是英才辈出。”

书生没同她计较:“不过幸好陛下够不讲理,一道圣旨把祁英和?他?儿子都?请过来了,也算不错。”

“北蒙和?谈之事,该怎么做你清楚。”

方絮的手背在身后,伤口正在愈合,“你我?各取所需,莫要横生枝节。”

窗外的枝叶窸窸窣窣地被吹起来,山雨欲来,书生道:“那是自然。”

他?饶有兴趣地向前倾了几?分,“方姑娘,你知道除了祁家父子,还有谁来了永安吗?”

方絮自称没有字,于是他?一直都?以?姑娘相称。方姑娘不明其?意,没接话。

书生好整以?暇道:“我?听说,你那好徒弟岑小眉也在其?中。”

背在身后的手陡然握紧了,方絮终于意识到?青霜剑为何?异动,她定定地与书生僵持了好一会,拂袖道:“与我?何?干。”

官道上,岑小眉回?头确认马车无虞:“你对?修仙一道了解得不浅,怎么不去参加大选?”

顿了顿,她想到?了什么。

修士一般是不能上战场的。

祁飞白?给出的答案与她所想的别无二致:“我?得守着祁家军嘛。”

他?耸耸肩,看淡生死一样地说道,“老头子非得上京,总得让他?安心。”

自从上了玄晖峰,已经很久没人?同她讲过这么多话了。

她不知如?何?接话,祁飞白?道:“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岑小眉:“不觉得啊。”

祁飞白?想强迫他?把祁英一事暂时放下,四处张望,认真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没遇见山匪,还不够离奇?”

他?所说的山匪与平常的山匪不同,官道上的货物常有民间修士护送,于是另一众致力于打家劫舍的邪修应运而生,常常埋伏在官道旁边,专门打劫他?们这等?有修士在其?中的“富贵货”。

这一路上太过安宁,总不会是山匪们都?良心发现,改邪归正做好人?了吧?

祁飞白?口中的山匪正抖着腿被倒吊在树上,两眼翻白?,看样子要被吓死了。

“别尿出来,我?嫌脏。”

夜色笼罩下,徐青翰腰间反着月光的玉佩格外显眼,不退剑沿着那山匪的喉咙划了圈,“砰。”

山匪的脑袋滚到?了他?的同伴脚下。

心魔站在他?的身后,笑道:“舒服了?”

不退剑见了血,徐青翰近乎痴迷地盯着它看了半晌,陡然被心魔的话音惊醒。

他?眼里的红光飞速消退,杀意被急促起伏的呼吸掩下,疲惫极了地一摆手:“都?快滚蛋……谁再敢扰她的清净,这就?是下场。”

“她”是谁?

眼见杀神吃错药了要放他?们走,山匪们哪还敢问,屁滚尿流地跑了。

徐青翰靠着树干趺坐。

他?借着月光把凌乱的鬓发整理好,镜子里他?的脸扭曲起来:“说是要回?问天阁,怎么还像只狗一样跟在易辜月的后面?”

徐青翰闭上了眼睛,想不通世上为何?会有心魔这么折腾人?的玩意。

他?竭力地不去想易渡桥,每见她一面,心魔便会凝实几?分。

这不是好事。

不知为什么,官道一带的灵力突然乱了方向。

心魔:“你真不睁眼看看?”

徐青翰的神识早就?更先一步探了出去,他?先看见了岑小眉,她亦是察觉到?了灵力剧变,狠狠一拉缰绳。

骏马后仰,长嘶了声,岑小眉飞身往易渡桥的马车中掠去。

今日不是易渡桥值夜,她进了马车内入定,一直没出来。

车帘掀开后空无一人?。

唯有一洞璀然流转的灵涡,正飞快地缩小,眼见只剩下了半人?高。

岑小眉的余光里瞥见个身影,她以?为是祁飞白?,厉喝道:“别过来!”

那人?没听她的,倾身扑进了灵涡之中。

最?后的锦鞋也没入的刹那,灵涡缩成了一个小点?,继而消失无踪了。

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猝然听见了祁飞白?的声音:“雪来,出什么事了?”

等?等?……

岑小眉愣住了。

如?果进去的不是祁飞白?,那会是谁?

第41章 有情刀 (二)

冷硬的石壁上镌刻着一幅幅壁画, 易渡桥茫然?地跪坐在蒲团上,周遭只有鲛人烛锲而不舍地照亮整个密室。

鲛人烛顾名思义,取东海鲛人炼化出浅蓝色的脂油, 做成蜡烛, 能长明百年而不灭。由于制作方法太过残忍,它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被仙人灯所取代?, 唯有古老的石室里还留着些残迹。

她试图爬起来,太过用力了,虚幻的双手穿过了地面。

易渡桥这才想起来,她死在了断月崖上。

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疑惑地揉了揉脑袋:魂魄也会头疼?

随着抬手的动作, “呛啷”一声?, 有东西从易渡桥的身上掉了下来。

易渡桥吓了一跳,捡起来才发现是截惨白的骨头。

手指拂过骨头上狰狞的裂缝,它裂得十分惨烈, 看样子像是被锥子从中生生撬开的。

……她离开永安的时候, 车里装了这么诡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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