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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事海大人已全权托付给本官,本官自是责无旁贷。”

他转身都程彻、易微和柳七颇有深意的低声道:“每一个?房间都不要遗漏,搜。”

有了沈忘的吩咐,程彻和易微也不再缚手缚脚,认认真真地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寻起来?,连老夫人的房中都没有放过。好在老夫人虽是表面上不好相处,但有了韩念允一事铺垫,她也不再阻止,任由程彻和易微在房中转来?转去,只是冷着脸不说话,皱纹深深地凝在一起,像是一口在岁月的磋磨下爬满了藤蔓的枯井。

众人饭也没吃,一见屋子一见屋子的找过去,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将海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寒花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自被白莲教?关在地牢之?中,两日?没有进食之?后,易微就最怕饿。可寒花没有找到,她也没有心情吃饭,只是吸了吸鼻子,道:“我怎么?老闻着有股油香味儿啊……”随之?迎合她的是五脏庙中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咕噜声。

甘棠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红着眼睛道:“甘棠对不住小姐,让小姐饿肚子了。”

易微赶紧摆手道:“这哪能怪你?,寒花不见了我也着急,找到她咱们一起吃饭。”

甘棠颤声应着,眼泪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柳七的目光黏着在甘棠悬在下睫毛的晶莹泪珠上片刻,转而看向了老宅西边的一处院落,沈忘等?人也随着柳七的动作望了过去,心中各自起了计较。

“只差这一处没看了。”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了海家最后一处没有被搜查的房间——海瑞的书?斋,而此时书?斋的门?口已经挡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处在怀疑的漩涡中心的许子伟。

看许子伟满脸“门?在人在”的坚定模样,沈忘皱了皱眉,踏步上前温声道:“子伟,还请让开,本官也是奉了海大人的令寻找寒花姑娘,请你?莫要与本官为难。”

许子伟紧抿着唇,浓眉高高扬起,年轻的脸上尽是不忿与怒气:“沈御史,书?斋乃是文人雅士安身修心之?所,岂能任人踏足,更何况你?……你?还带着女眷,我若让你?进去了,又将老师的尊严置于何处!”

易微刚准备反唇相讥,却被柳七沉静的声音打断了:“仵作一职,无分男女,无非上官手中一柄剖分黑白的利刃而已,许兄又何须介怀。更何况,许兄读圣贤书?,又岂能不知‘男

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的道理,寒花不见了,事急从权,想?来?海大人也不会?在意。”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向许子伟靠近,身子向着书?斋大门?的方?向倾斜,分辨着书?斋内的情形。

一股甜腻的腥味从门?缝中隐隐飘来?,合着不知哪儿来?的香气萦绕鼻端,柳七脸上一悚,一种难以遏制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朝众人的方?向一挑眉,坚定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字:冲进去!

众人之?间的默契哪里还需语言承载,只是一个?眼神,众人皆伺机而动。不过转瞬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许子伟就被程彻的大手制住,摁在一旁的柱子上无法动弹。易微和沈忘则倒退几步,向着书?斋的大门?狠狠撞了过去。

“轰”地一声巨响,书?斋锁闭着的房门?应声飞了出去,而沈忘和易微也因为用力过猛双双摔倒在书?斋的地面上。许子伟这才明白众人在转瞬间做了什么?,大怒道:“你?们岂敢……岂敢!”

在许子伟愤怒的质问声中,柳七当先踏入书?斋的房门?,俯身去扶趴倒在地的易微和沈忘,二人也正?努力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可三人的动作却在同时顿住了。沈忘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黏腻的触感,那质感尚带着温热的暖意,却让沈忘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血!”易微惊叫了起来?,她慌乱地四下张望,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书?斋一角的朱漆官皮箱上。

箱子的底座较为简朴,仅为一圈垫木,箱盖则是实木蒙皮的,格外坚固。箱盖与箱体的连接处有一把铜铸的锁,此时正?处于锁闭的状态。殷红的血水滴溅在地面上与箱体的外侧,只是因为箱体外涂朱漆,是以并不明显。而那浓重的血腥味儿,正?是从这官皮箱中飘散而出的。

书?斋的大门?既已撞开,程彻松了对许子伟的钳制,许子伟便也趁机奔入房中,在看到官皮箱的时候整个?人也跟着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许子伟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易微强压的火气在此刻也终于爆发了,她指着紧锁的官皮箱,冲着许子伟吼道:“把箱子打开!”

许子伟慌了,忙不迭地摇头道:“我……老师没有给我钥匙啊!”

这时,始终呆站在门?口甘棠也走了进来?,像是魂魄被抽离了身体一般,愣愣地盯着箱子看,半晌方?才喃喃道:“钥匙……只有老爷才有……只有老爷……”

沈忘眉毛紧蹙,盯着那朱红的官皮箱。那是官员巡游时常用的装备,因为四角圆滑,可以绑缚在马背上而不会?对马匹造成伤害。箱体极为坚固,防水防潮,是以经常用来?存储重要的文书?,往来?信件或者孤本书?籍。而这种官皮箱的使用也极有讲究,因为漆着朱红色,所以寻常百姓是不允许拥有的,唯有官员方?能使用。

而此时,这巨大的官皮箱之?中存放的,又是什么?呢?

为何许子伟会?守在书?斋门?口,不允许众人踏足呢?为何海瑞要匆匆离去,不肯与众人一同寻找寒花呢?为何寒花遍寻不到,却又血溅书?斋?又为何,偏偏是她?

“清晏,你?能打开它吗?”沈忘面沉如水,整个?人如同一道浓重的阴影,唯有双眸闪着灼灼的光。

“人命关天,不能也能。”程彻毫不犹豫地回应道,稳步走到官皮箱旁。

第160章 刚峰滔滔 (十三)

只见程彻深吸一口气, 向下扎稳马步,抬掌便?向着铜锁拍去。

那铜锁精巧坚硬,受力面?积小, 以程彻的浩荡劲力一掌下去就是纹丝未动。程彻面?不改色, 继续“砰砰”地击打在铜锁之上,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几掌下去,程彻的右手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铜锁内部终于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地轻响,其中的机扩竟是被掌力生生震开了。

程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扯过衣襟的下摆,在掌心草草包扎了数圈,抬手打开了官皮箱。随着箱盖的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瘦小的背影正面?朝下, 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趴伏在官皮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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