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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金山黑白的遗像啪嗒一声扔了出来。
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周方圆看着落地的遗像,看着遍地狼藉院子,她浑身开始颤抖,胸腔里的怒火,像一颗即将拉断的引线马上要炸响的地雷。
脑子里清晰的响声,地雷引爆了。
“啊啊啊啊啊~~”周方圆小小的个头,爆发出前所有的愤怒,她奋力挥舞着铁锨,咬牙切齿的冲着徐猛拍过去。
徐猛爸以为有自己在,能震住着小杂种呢。
徐猛一看到高举的铁锨,吓得掉头就冲他.妈那里跑。
“妈,救我,救我。”一把搂住他.妈的腿,吓得钻到两腿之间不敢动弹。
周方圆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像个发疯的野兽。徐猛妈又气又怒,她正在砸东西,都没来得及转身,后背咣当一下。
像个铁球一样砸下来,心脏都快拍出来了。
“啊啊啊啊,王八蛋,你们欺负人,是他抢了我的羊,扔到水里淹死。你们臭不要脸,我不活,你们也别想活,都死在这。”徐猛妈被锨头砸了一下后背,疼的直不起腰。可看着接连落下来的锨头,也吓得哇哇大叫。
徐猛就蹲在她妈腿边,跟这又哭又喊,好不凄惨。
徐猛的奶奶,爸爸,爷爷赶紧过来。
奶奶从后头抱住周方圆,爷爷想掰开她的手抢铁锨。
周方圆撕裂的尖叫声,让大门外的人惊心,有人忍不住,“这不会出事吧?”
“打两下出出气就算了,闹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
有人怂恿进去看看。
几个人刚一脚踏进院子里,就看到徐猛爸,掐着周方圆的脖子,把人单拎出来。
涨红着脸,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一鼓一胀气,“再叫啊,再打啊,贱种就是贱种,怪不得没人养,根上就是坏的。”
“放开我,王八蛋,狗杂种,你们一家子猪,母猪生了小猪,坏的缺德冒烟,我不会放过他,我早晚把他弄死。”
周方圆挣扎着,满身的戾气,凶狠,看的人心惊。
徐猛爸把人推到徐妈手里。
徐猛妈一接手,先在后背狠狠掐了一把,“死丫头,砸死老娘了。”
徐猛爸脱了鞋子一手拿着,一手掐着周方圆的下巴,“说,以后改不改?以后还打徐猛吗?”
“我弄死他.......”
啪的一声,周方圆的脸都被打歪了。
“说,以后还打徐猛吗?”
“弄死他。”
啪啪接连两下抽过去。
“我问你,还打徐猛吗?”
“打死....”
啪.啪.啪三下,刺耳的声音,一下下像是打在所有人的脸上,听着,看着都心慌了。
人群里嘀咕着,“这要打死了怎么办,有人去叫村长了吗?\"
“徐明伟两口子去镇上了,一早就走了,不在家这会。”
“这得去拦着吧,再打下去要出事的。”
“你去?”都打红眼了,谁去谁遭殃。
刘桂琴听这啪啪声,忍不住缩脖子,小声嘀咕一声,“徐猛爸应该心里有数吧?”
村东边养羊的老两口小跑着过来,老奶停下歇口气,挥着手让老头赶紧先去,“你头走先去看看,一群没人性的玩意。”
老汉埋头往前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拨开门口的人群,就看到周方圆被人按着打耳光子,又气又急,大喝了一声,“干什么这事,停手。”
老汉跑上前想把人扯开,被徐猛的奶奶的一把拉住,自己倒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哥啊,你是不知道,不是我们欺负人,是这坏种要杀人啊。”说着就扯过徐猛给老汉看。
“说,还打不打?”
周方圆的脸肿的不成样子,鼻血不知道是流到嘴巴里,还是牙龈出的血,嘴里吐得都是血水,她张着嘴说不了话,狠狠吐口带血吐沫。
徐猛爸脸色沉的难看,又接连打了几下。
“你要打死她吗?那干脆给她一刀,她死你进监狱,没这么折磨人的。周金山刚入土几天?你们全家找上门打人,这是活生生准备把人打死?这是新中国,不是封建社会,法治社会打死人要赔命的。”老汉推开徐猛的奶奶,把徐猛爸扯开。
徐猛妈还想解释。
就听老汉说了句,“自己儿子惯得没样,还来教别人?”
徐猛爸被人当面诋毁,面子下不来,红着脸梗着脖子怒吼一声,“用你多管闲事,再说连你都打。”
“好哇,欺负人啊。”老奶刚进来就听到这嚣张的话,顿时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喊起来。“欺负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你们一家还是人吗?老天怎么不打雷劈死你们啊。”
段立东隔着十来米远,都能听到隔壁闹腾的声音,家里王阿姨一阵小跑进来,“我的天,我的天哪,杀人杀人了,这个村可真吓人啊,小孩大人都一个样。”
王阿姨就把隔壁看到的说了,“隔壁小女孩子被男的用鞋底抽了十几个大耳光子,话都说不清楚了。那女孩脾气倔种,说两句软和话,求个饶怎么了。哎呦,可怜啊,被打的满脸是血,照我看在这样下去,要死人的。”
段立东急忙站起身,“就没人管一下拦一下?”
“哪有人管啊,都站在旁边看着,都打红眼了,又是菜刀又是锨头的,没人敢上前。”王阿姨不敢去看了。
陆可为从里屋冒出头,“觉得自己没错的人,宁死都不会认错的。”他觉得那女孩是那样的人。
段立东顾不上陆可为,急忙就往外面走。
围在外面的人群一看到段立东,都自觉让出一条道。
这是段立东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见过这样的院子,来不及细看,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猛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都住手,都住手。”
周方圆瘫在地上,不远处就是她的小羊,她使劲眨巴着眼睛,可眼睛很奇怪,眼里一切都旋转着重影。
她似乎看到小羊动了一下。
脸上原本火.辣辣的,可现在疼到发麻,反而没有知觉。脑袋里,像是过年有人在放烟花一样,耳朵里就像住着一千只蜜蜂,一千只苍蝇。它们全都藏在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吵得她什么都听不到。
忍不住伸手却掏耳朵,可掏了半天似乎有东西再从里面流出来。
手指放在眼前,黑的,不是,是红的,是血啊。
原来她耳朵出血了。
段立东从没想过一个贫穷的乡村里,会发生这样恶劣的殴打事件。他走过去想要扶助女孩身子,却发现她神情很不对劲。
“你有没有事?”段立东急切的问。
周方圆能看到人,耳朵里刺啦刺啦的生疼。是上午骂她的人,见他张嘴说话,还以为他追到家里继续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