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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鲜香味道。
一碗热馄饨下?肚,整个人也舒畅许多,元妤仪的眼睛闪着满足的光,轻声问对面的青年。
“我们是到了,可阿浓他们在哪呢?”
谢洵扫了眼楼上的房间,“不急,让他们来找我们。”
说罢他伸出两指扼住自己喉咙,原本被刻意涂黄的脸色瞬间灰败,整个人忽然倒地,浑身微微抽搐。
事发突然,元妤仪一惊,脱口而出,“谢衡璋!”
她立即上前扶住青年颤抖的身体,哪怕亲眼所见是他自己动手,可心跳却还是无法宁静。
谢洵的喉结罩上一层青白色,他重重地咳嗽着,几乎要?呕血,哑声在元妤仪耳边开口。
“殿下?,哭出来,喊丹姒,择衍曾去梵春楼听过她的曲儿……”
虽不知他的目的,元妤仪的泪已经流了下?来,想到那夜的梦,泪水根本止不住,她放声配合道:“丹姒……丹姒,怎会如此??”
从后?厨跑过来的店小二也怔在原地,姗姗来迟的老板厉声道:“发生了何?事?!”
小厮挠头,底气不足,“这……这,他们方才还在吃饭啊。”谁知道这人会突然引发恶疾,浑身抽搐。
客栈大堂的动静太大,方才楼上禁闭着的房间门也逐个打开,吸引出不少看热闹的人。
客栈老板见谢洵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病情?看起来愈发严重,也不敢留人,只对小厮道:“快把他们赶出去,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
小厮咽了口唾沫,上前劝痛哭的女子,“这位娘子,你快带你家官人走吧,我们这是客栈,又不是医馆!”
元妤仪不理他的拉扯,只埋首在男子肩头哭诉:“丹姒,我们原本在梵春楼好好的,早知那卫公子这般凉薄,我……”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底下?人这般张冠李戴,楼上的最?后?一间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元妤仪半抬眼眸,果然看见熟悉的人。
卫疏居高临下?打量着这对陌生夫妻,怎么看怎么奇怪,忽然他身后?冒出一个女郎的身影。
是季浓。
元妤仪正要?出声唤他们,却被身侧的人悄悄按住手腕,青年颤抖的身子稍稍镇定,嗓子沙哑。
谢洵:“他以为花五十两便能让我身体康健么,咳咳……就算给丹姒二百两不还是落到上面人的口袋里……”
卫疏听完这种种巧合的细节,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的了然,还有什么不明白,谢兄分明又拿这事儿压他!
赶在客栈老板赶人之前,卫疏已经抬步下?楼,指了指那对狼狈的夫妻。
“给他们开间我们隔壁的房,一并记在我账上。”锦衣华服的青年掏出一袋碎银,笑?眯眯道:“这是定金。”
老板一愣,疑惑道:“公子,这?”
面前这位掏钱的郎君是个有钱的主,他知道;可是地上那两位很明显就是乡下?普通百姓,怎么就得了这富少施舍了呢?
卫疏摆手,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又冲站在楼上的季浓递了个眼神,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嗐,出门在外便当行善积德了,何?况我家内子身子骨也偶有抱恙,本公子于?心不忍。”
他的话说得十分真?切,众人最?初的不解和取笑?之意也倏然消散,各自回屋。
元妤仪闻言,将?头从谢洵肩上挪开,她的左手还扶着青年劲瘦的腰,趔趄站起身。
店小二也上前帮忙扶,却被卫疏挤开,贵公子笑?道:“劳烦这位小哥烧点热水来给他们梳洗。”
小厮下?意识点头,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狐疑。
虽是为自家娘子行善积德,可是这位公子的行为举止未免太熟稔客气,就像见到多年好友似的,普通人也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他挠了挠头,想不通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去后?院吩咐烧水。
而这边,几人进了房间,季浓在他们身后?进屋,主动问道:“我去跟小二说一声,让他找个大夫来瞧瞧。”
她正要?走,却被人拽住手腕。
元妤仪望着她,也没再刻意变换音调,眼底噙着未干的泪珠,“阿浓。”
谢洵吐出口中的凉茶,嗓音恢复一些,也温声唤了句,“择衍,季姑娘。”
季浓听完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在那张脸上看到几分熟悉的气质。
她反握住少女的手,语调不太确定,“阿妤,你不是失踪了么,如今兖州城固若金汤,你和驸马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卫疏耸了耸肩,瞥了谢洵一眼,桃花眼中带着同样?的疑惑。
谢洵方才演上那么一出戏,颇费精力?,嗓子还有些喑哑,是以元妤仪直接先他一步将?近日发生的事逐一坦白。
季浓听得震惊,气的攥拳道:“这江家叔侄疯了不成,一两年专横跋扈,便真?当这兖州城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卫疏叹了一声,上前替她捏肩,神态自若地宽慰道:“你跟这等小人置什么气,如今殿下?和谢兄平安归来,我们商议对策才是要?紧事。”
元妤仪眉梢一挑。
她竟从卫公子下?意识的行为中看到抹享受,他倒是很习惯侍候季浓,只是阿浓貌似未曾察觉。
而谢洵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公主的欣慰神情?中还夹着向往,看来他还要?多向卫疏询问些经验,或许也可以讨她欢心?
季浓气呼呼地抬头,却看见对面两人饱含深意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卫疏还在给自己捏肩,一掌拍掉他的手,神色嗔怪,有些赧然,低声骂了句,“狗腿子!”
卫疏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的神情?,桃花眼上扬,只觉得就算被她骂也是高兴的。
恰在此?时,店小二敲门送水,借着热水洗净脸上扮丑的妆容,谢洵和元妤仪这才露出本来面目。
卫疏拿出另一张兖州城地图和一张画好的寻芳阁内部构造图,几人围在桌前。
地图上早已圈出两个地点,正是他们落脚的同福客栈和招待上京官员的别苑。
“客栈和别苑之间隔了半座城,更何?况离别苑越近,周围守着的兖州侍卫便越多,要?想寻沈侍卫他们,恐怕难。”
季浓点头赞同,“我前日去过,守着的那群人身手颇好……”
元妤仪想到她在天峡山险被刺杀的情?况,兀自开口道:“像专门豢养的死士,对不对?”
季浓神情?凝重,“对。”
她是习武之人,一个人身手高低,是野路子还是正规军她最?清楚,这群人应当是半路出家,打法确实像经人训练过的死士。
几人脸色凝重,硬闯自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