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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一笔安置费,让她去外地,孩子交给你,你教养的?我才放心。”
果然,这话之后,媿姈唇角浮现?出一丝隐秘的?笑意。
可妻纲让她立刻收了笑,反过来规劝丈夫,“官人?偏重我,可也不该对金氏那么薄情。她一个女人?家跟了你,一直在?外头不说,如今生了孩子,却要她骨肉分离、去到外地,这也太……还是把她接回?来,免得外面生起些闲言碎语。”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可司樾睨着?她,心里?得意一笑——
呵,兵不厌诈,她是不会再上当的?。
这时候要是真应了,媿姈身上的?怨念就该暴走了。
她态度不改,斩钉截铁道,“不!我就不!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是。”媿姈慌忙低头,再不敢提。
吃了饭,到了晚上,司樾没有?离开,这使得媿姈十分高兴。
媿姈自然而然地替她宽衣,她站在?司樾身前,正要替她解扣,手?指忽而一顿,对着?她道,“官人?,今日是初八。”
“嗯,我记着?呢。”司樾颔首,“昨日是初七,明日是初九,嘿嘿——后日就该发薪。”
媿姈弯眸,浅浅地笑了,这才继续替她更衣。
司樾知道她突然提日期是为什?么,从前媿姈发作?时,也有?几次向她提过。
她们在?委婉且卑微地向她确认:今天并不是必须和正妻圆房的?日子,真的?要留下来么。
脱了衣服,司樾打着?哈欠爬上了床。
媿姈躺在?她身侧,平躺的?姿势,可余光总是往司樾身上扫来,目光中包含着?幸福和欢喜。
显然,这一道怨念也已许久没有?和丈夫同床了。
司樾想要睡了,以防万一,睡前随口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媿姈沉吟片刻,徐徐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恐烦扰了官人?。”
她守着?她那规矩的?睡姿不肯动,司樾便侧过身,支着?头看向了她,“都是夫妻了,说什?么烦不烦扰,你快说,说完我们都好歇息。”
媿姈莞尔,她身上的?怨念被司樾这一侧身的?动作?所取悦,连着?怨气也淡了两分。
“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罢了。”
司樾催她:“说嘛。”
她既然问,媿姈便说了,“官人?记得,上个月二妹妹来家里?么?”
司樾应和着?嗯了一声。
媿姈接着?道,“二妹妹带来了四支白参。祖母那里?自然是要给的?,按常理?,剩下的?正好给三房送去,但前些日子二叔叔病了,二房那里?缺了段上好的?鹿茸,是祖母私下拨去的?。不想这事竟被母亲知道了,她心里?不爽利,今儿早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捅了出来,要二婶婶用那根白参来补。二婶婶脸上挂不住,祖母说罢了,可三婶婶也不高兴,抱怨起年初六姐儿生病,祖母不肯替她请太医的?事儿。二娘子心直口快,说,这两件事怎么能比,叔叔是家里?的?支柱,六姐儿只是个女伢子。三婶听了当场起火,毕竟是亲生女儿,又是最小的?一个,好不容易拉扯大,眼看就要出嫁了却死在?年里?,怎么能不气?三娘子在?一旁不仅不劝和,还打自己婆母的?脸,就连母亲都看不下去,祖母被闹得头疼,让大家伙儿散了,至于那三根白参,让我自己看着?办。”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搁从前,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可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官人?,你想呢?”
“……”司樾想,媿姈需要个小红——或者两个。
媿姈怨念缠身时,司樾不敢说这话,顿了顿,道,“都拿来给我!我全吃了,就天下太平了。”
媿姈被她逗笑了,知道她只是在?说玩笑话。
“也罢,”她柔声道,“我明日再去问问母亲。”
媿姈身上的?怨念比媿娋少,也比媿娋的?怨念要宽容些。
只要顺着?她的?心意,发作?时的?媿姈和平日也无甚区别;可一旦司樾中途走了神,错了一处,那便是十数日的?不死不休。
司樾自以为今天算是对应得不错,然而翌日早上一睁眼,她便看见媿姈端着?一盏参汤,温婉小意地坐在?床边,半低着?头,微笑地看着?她。
“官人?,醒了?”
司樾扫了眼她手?中的?杯盏,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
媿姈倾身,“昨晚官人?说要吃那白参,我就把我手?里?的?这根熬了汤。官人?,尝尝。”
司樾低头,看着?她手?里?那姜色的?参汤,又抬眸看向笑吟吟的?媿姈。
“官人?,怎么了?”见她不喝,媿姈偏头,“为何?不喝呢?”
那双杏眼里?的?瞳色暗沉了两分。
司樾立马接了过来,欲喝之前,又再度看了眼媿姈。
她实在?是想不通。
“我昨天惹你生气了?”
媿姈掩唇而笑,“怎么会。”
司樾来回?排查自己昨天有?哪里?做错了。
她算来算去,算去算来,也就只有?昨晚媿姈和她聊天时她稍一走神,想了下小红。
可恶,这倒霉的?小红!
在?媿姈柔情蜜意的?期盼下,司樾愤愤抬盏,将那参汤一饮而尽。
“官人?——”亲眼看着?司樾喝完了参汤,媿姈脸上露出一抹似喜似悲的?凄笑来。
她环住司樾的?脖子,伏在?她胸口,痴痴地笑。
她低笑着?,半晌,自司樾胸前发出沙哑的?一句:“官人?可知,那汤中有?毒?”
司樾打了个饱嗝,“我知道。”
媿姈骤然抬眸,震惊地看向司樾,脸上还留有?泪痕。
“官人?知道?”她怔怔道,“既然知道,为何?还饮?”
司樾把空盏放去一边,空出手?来拍了拍媿姈的?背。
她答,“你给的?,我自然饮。”
霎时间,媿姈峨眉紧蹙,绝望而粲然地一笑,笑意未绝,两行清泪便滚落而下。
她复埋入司樾颈间,呢喃着?,“若你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司樾抬头,看着?媿姈身上的?怨念化?为齑粉,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渐渐消散离去。
她嗯了一声,回?抱着?怀中的?媿姈,与她静静坐在?床边,目送那缕红灵。
香魂离散,徒在?司樾颈边领口留下一片湿凉。
……
恒子箫从神识中传来的?画面里?抽出。
只是看完一次两人?发作?时的?状况,他便明白了,为何?这两姊妹会对师父如此忠心。
纠缠着?她们数千年的?怨念,尽被师父一人?揽下。
她接受她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