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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长孙蛮时,耳室里候着的诸人眼皮子一跳。
“郡主……两位郡主感情甚笃,故而同行。”婢女很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当然,贵女不和这个传闻,宫里早就满天飞地传扬了。
大家深谙皇家套路深,权当瞎子信了这番说辞。
长孙蛮打量一圈耳室,算是看懂了。敢情除了丹阳心腹,这些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要是没这么迂回行事,大大咧咧跑去紫宸殿,估计还没踏上台阶就被人给压住了。
这会儿,林滢闹起小脾气,众人都在哄她。
长孙蛮趁没人注意,悄悄对霜霜说道:“我让你跑,你就甩开腿使劲儿冲,进去后别磨蹭,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霜霜犹犹豫豫:“我,我没看过家啊。”
“……那只是一种比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进去要哭,嚎得越大声越好,最好是抱着你爹的大腿嚎!”
长孙蛮算盘打得啪啪响,先放火车车长萧霜霜同志过去震一震场子。然后嘛,她再拖着林滢……
“那,那哭不出来呢?”
这一打岔,长孙蛮大脑一卡壳,差点思绪顿飞。
她正了正脸色,苦口婆心道:“萧霜霜,待会儿你一定要哭出来,而且是越伤心越好。你,你就想想要是你娘没了……等等!我没让你现在哭,憋回去。”
霜霜瘪嘴,两眼包着泪花,委屈巴巴:“阿蛮。”
长孙蛮艰难扶住膝盖,以免自己当即跪地。
正好时机来了。
她撞了撞霜霜的屁股墩,示意开跑。等了几秒没反应,长孙蛮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见一个撅得老高的小屁股,“……萧霜霜,你干嘛呢?”
大概是撅久了,霜霜涨红了脸,她扬起小拳头,严肃问道:“阿蛮,我往哪儿跑鸭?”
鸭,鸭个屁股蛋!
……
霜霜是颗勇敢的小炮弹,虽然心里慌得雅痞,但这并不耽误她义无反顾地冲进boss圈……然后抱错了大腿。
长孙蛮蒙住脸,实在不想承认她选了只找不到亲爹的笨蝴蝶。
趁耳室众人皆被这场惊变呆怔原地,长孙蛮拖着尚处呆愣的林滢就往她娘身边冲。
果不其然,丹阳脸色骤变。她刚想命人把林滢带过来,萧望舒身边拱卫的亲卫早已迅速侧过身,将林滢掩在身后,丝毫不露。
长孙蛮抹了把薄汗,又吭哧吭哧跑进去,费劲扒拉开霜霜的手。
后者感受到外力阻扰,破音的嗓子越发卖力,她嚎道:“父方!父方呜呜呜!父方——”
长孙蛮捂住她的嘴,看着殿中同样呆立的数人,心中嘶吼:别嚎了别嚎了,那不是你爹,那是你外祖父!!
第6章 长安(六)
她娘见惯了大风大浪,第一个调整好表情问道:“阿蛮,你们怎么在这儿?”
长孙蛮一激灵,连忙答道:“我们跟林滢一起来的。霜霜,霜霜想她爹了,一激动就——”她比划了两下,一旁尴尬不已的淑妃丞相等人总算缓过神来。
听到自己名字,林滢忙扒拉着跳了两下,挥着手叫道:“阿娘,阿娘,长孙蛮她使诈,是她——”话音一顿,她瞪大眼“唔唔”两声,长孙蛮一边捂紧她嘴,一边抹了抹额头冷汗。
萧望舒似笑非笑地盯了丹阳一眼。
丹阳面色铁青,估计是被林滢气得不轻。
不过几个小孩儿跑进来闹这么一场,紧绷的气氛荡然无存,丹阳操纵的局面,似乎已有了突破口。
相比这边支支吾吾纠缠良久的表姐妹,霜霜更是上道。
只见她饿虎扑食,准确无误地抱住了亲爹跷起的二郎腿,“呜呜父皇!我要母妃呜呜,呜呜呜!”
淑妃局促地搓了搓手,勉强露出一个笑:“母妃在这……”
霜霜卡壳了一下:“……呜,呜呜呜!!”
长孙蛮抬头望天,萧成霜你能不能行啊!
后来的后来,据权威人士回忆,当年紫宸殿现场的场面一度失控。
文丞相是个顺杆上爬的老狐狸,又是撞柱又是抢地,大义凛然以死明志的模样无不动容。林滢成为公主府人质,丹阳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果如长孙蛮所料,举棋不定,斟酌复斟酌。
虽然再等上半个时辰,丹阳从临潼调来的林家亲兵就能赶来了。到那个时候紫宸殿局势大变……不过萧望舒可不会留给她这个机会。
丹阳只能求助看向她哥。
谁知皇帝正被淑妃两母女哭得头疼,当即一拍板让大家各退一步。
这会儿,萧望舒已经无意再做纠缠。
她今日调用三千禁军,是打着保护陛下的名号入宫的。无人置喙,本就要速战速决。
若丹阳兵至,紫宸殿内撕破脸来,一旦被打上“叛军”烙印,萧望舒不反也得反了。
两相权衡,大家都不得不采纳皇帝的建议。
当然,最后结果于萧望舒的计划并没有太多出入。
淑妃被褫夺主位,长居永巷;文丞相功过相抵,闭门思过。现在,丞相府事由暂由丞相征事高佑接管。
高佑是公主府这边的人,算下来文家势力也能瓦解的七七八八。
……
忙碌了一夜的众人都很疲惫。到了第二日下午,长孙蛮才坐上出宫回府的马车。
她安分坐在一旁,乖巧得不似平日。萧望舒在闭目养神。寂静的马车摇摇晃晃,长孙蛮昨夜没怎么睡好,到这会儿开始犯困。
“昨儿没歇息好?”
长孙蛮困意顿消,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头否认:“没有,我睡得很好。不信你问小葵。”
昨晚装睡,万俟葵半夜来看了她一次。
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后,长孙蛮放弃挣扎。
萧望舒漫不经心盯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是去了平就殿。怎么突然离开了?是学堂里不好玩吗?”
学堂里当然不好玩啊!
长孙蛮没敢说实话,嗫嚅着嘴:“老师在考算学,我在那里等得有些无聊,便出来了。”
她娘无法理解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所有的问题都让人窒息。
“既然无聊,为何不进去同考?”
“我,那个……刚想进去就考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林滢是怎么一回事?”萧望舒揉着眉心,那里很快留下道红印子,“你俩不是打小就不爱待在一处吗?”
长孙蛮只想当场表演原地去世。
她急中生智,一边整理呈堂公证,一边佯做无知地问道:“那阿娘先告诉我,为什么陛下要惩罚淑妃娘娘?”
萧望舒淡淡扫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着:“三十六计这本书,你可读完了?”
长孙蛮点点头,“这是老师去年布置的课业,我听小葵念完了。”
“那其中有一计,名偷梁换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