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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好事了。
“这是在哪儿?”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洛阳别院,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长孙蛮打了个冷颤,牙齿在嘴里疯狂打架。她抖着声音,略怀一丝希望,问:“我阿娘是跟我一样美美地睡了一觉?”
何错沉思了小半会儿。然后迟疑两声:“应该是……吧。”
长孙蛮盯着他,目露怀疑。
何错摊手,“长公主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不用担心,君侯正在那里。”
长孙蛮抹了把脸,就是她爹在她才担心好吗!能想出下药晕人的招数,可见她爹是对她娘没什么耐心了。
她娘心思重,可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爹一颗玲珑心正事不干,全拿来研究怎么跟她娘见招拆招了——事先就摆明了饭后医治,直接把萧望舒的视线转移到提防秦互身上,结果她爹真正出手的却是将将摆上桌案的饭食。
这还怎么玩?!她爹算计了一次浮露寺就让她娘盖棺定论不安好心,现在直接把人药倒了……
长孙蛮欲哭无泪,牙齿抖得更厉害了。何错见状抱起她,想带她回屋,“昨夜下了大雪,郡主先回屋换身衣服,等会儿天放晴了,属下来陪您堆雪人。”
长孙蛮摇头:“我不回屋,我要去找我阿娘。”
何错委婉提醒道:“君侯在那儿。”
长孙蛮瞪圆了眼,像只张牙舞爪的奶猫。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责问道:“我也要找我爹!刚好,两个人都在,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您还是就在这里堆雪人吧。”说罢,他抱着小姑娘侧过身,长臂一勾,从檐角上折下一块坚硬如铁的冰棱。
长孙蛮嫌弃脸,极力往后仰着脖子,拒绝道:“是堆雪人,不是堆冰块……不对,是去找我爹!我才不要跟你堆冰块。”
何错很有些受伤。作为一个死士,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冰棱很锋利,是一个很不错的杀人武器。当然,这玩意比他手中的刀要慢上不少。
不过作为忠诚的属下,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绝不放人。
长孙蛮无奈,她往外指了指,道:“你看天这么冷,是不是很适合热炕头嗑瓜子呀。你放我过去,你就能……”
“属下就能雪天里吃断头饭了。”
长孙蛮噎了噎。她气得不行,脱口而出道:“药人这事到底是谁想出的馊主意!”
何错一板一眼地回道:“君侯足智多谋,深有远见……”
“……我没有问你,我只是在发表感慨。”长孙蛮深呼吸,打断了某位滔滔不绝的爹吹。
事已至此,她只能先妥协:“我爹是怎么打算的?”
木头人何错重出江湖。
长孙蛮忍了忍,好脾气的换了种问法:“我爹为什么要给我娘下药?”
何错深表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君侯做事,自有他的一番考量。”
“……你别逼我揍你。”
长孙蛮冷下脸时,其实跟她的亲娘很像,只是眉眼更肖似长孙无妄。
何错也不糊涂,他想了想,为难的勉强开口道:“幽州与公主府交手多年,盘根错节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除。非常时期,君侯不想再多生事端……郡主,长公主对长孙家的恨意,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
到这会儿,长孙蛮猛然想起昨夜她娘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爹无法自证清白——
他们之间的裂缝,起于成宗十二年的那场战役。那一战,玄衡军覆没,萧望舒母族一朝族灭。
第39章 风波
屋外寒风凛冽,不时簌簌落下一串晶莹的雪。
秦互瞄眼瞅了瞅天色,手下收针的动作不见停留。他归拢着银针,又探手把了把床上女子的脉象,继而慢悠悠说道:“穴位都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药浴排毒。我估摸着得要七天的时间。”
他身后不远站着一名身量颇高的男人,正伸手围着炭炉烤火,橘红色的光停在织金白缎上,透出几分温暖柔和。
“就七天吗?”长孙无妄垂着眼睫,火红的光色下,他的眼珠宛若琉璃剔透。
“药浴七天不能行动。七天之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秦互站起身,看他一眼,“不过先说好,前三天是试药,后面几天才是用药治疗。”
长孙无妄掀眼看他,“怎么试?”
“最原始的法子,以毒攻毒。”
秦互摊开手,火炉上方热浪澎湃,他微微眯起眼睛,道:“她身上的毒根深蒂固,先不讨论拔除干净,就是想辨明一二用量也有些困难。没有毒术方子,我无法对症下药。所以……试药的毒性有些猛,接下来几天会暂且委屈一下殿下。”
长孙无妄下颚微紧。他不自觉压直了嘴角,眼一垂,眉宇发冷。
秦互停了会儿话头,又道:“还好,小郡主只是娘胎里沾了少许,中毒不深。小孩子身子骨正长,我开几副方子给她调理一下,等过几年长长自己就能克化了。现在倒没必要大动干戈,免得伤了根基,得不偿失。”
话毕,他收回烤得热乎的手,拢了拢袖子,问:“君侯觉得如何?”
“噼啪”一声,炉子里的银霜炭爆出一声细微火花,男人放下手,转过身朝床榻走去。秦互站在那儿,只能听到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准备了多少药来试?”
秦互笑吟吟答道:“不多。除了我能确认的那几个,还要试……也就一二十种。”
“一一试之?”
“一一试之,直到我有把握。”
空气有些稀薄,沉在安静的气氛里。长孙无妄侧过身,乌黑的眼眸锐利如隼,他沉沉凝视道:“你最好有把握。”
对这句突如其来的威胁,秦互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他继续含笑问着:“那君侯是考虑好了吗?这药我是给长公主殿下,还是……”
“药量备好后送到隔壁。”长孙无妄率先走出内室。
秦互丝毫不见惊讶,显然他早有预料——长孙无妄会选择自己先行试药,以求能把剂量控制得更准确无害些。
屏风外,正有死士候在跟前领命。
长孙无妄从腰间摸出一枚青黑的令牌,迎着天光,现出一只匍匐回首的浴火麒麟。正是幽州之主长孙家主令。死士的头埋得更低。
“即刻调派人手,秘密押送毕兰因返回并州。记住,一切动作无需太过隐蔽,伪装成我们的车马,不要惹起追兵怀疑。”
他意有所指地放下令牌,死士不免开口询问:“君侯是指公主府亲卫?”
自月前衡山一事,毕兰因惹怒长公主而被禁足京郊别院,口信带回并州时,并州刺史毕显立表忠心,数次表态会好好惩治不知轻重的孽女,只望君侯能在公主府面前通融通融放她一马。殊不知当夜毕兰因就被偷偷送往洛阳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