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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先不提如?今朝廷上的那帮人同不同意,要是这群人真的全?入了朝廷,这往后?他上朝一眼望去有半数都是拥护秦王的,这糟不糟心?

若是能寻个机构官职, 既能让他们动不了他和他的朝臣的利益,又能安抚人心……

“陛下, 并非是妾受了委屈,而是、而是陛下啊。”

这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后?张婕妤又哭开了,她哽咽着,话语里是满满的替李渊不值。

李渊猛然?听了这么一句话,莫名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死死盯着张婕妤咬牙道:“你这话是何意?”

张婕妤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此刻的李渊,眼见他面上明显的怒意,忍不住心中自得。

秦王再?嚣张又如?何,不还是李渊的儿子吗?

她能日日夜夜同李渊接触,只?消碰碰嘴皮子就能让李渊对秦王不满。

如?此这般,也不知晓秦王会不会后?悔当日的决定?

张婕妤垂眸,让人看不清楚里头一闪而过的讥讽。

“陛下不是赏了妾一封手敕吗?”

“可是那秦王着实可恶,说妾的手敕是假的,抢了妾的田赏给了淮安郡王。”

“可恨妾拿着陛下的手敕去寻淮安郡王和官吏,却不料他们说什么是秦王的教?命先到了,这手敕后?到,便、便没有用了。”

张婕妤的话越来越轻,但其中为李渊打抱不平的意味确实很?明显。

张婕妤在心中暗暗点评自己,语气也好?表情也好?都寻不出一丝错漏,这下子她看秦王要如?何。

可就在她幻想着的时候,莫名的安静氛围却让她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渊怎么会没有一丝动静?

张婕妤心头一跳,悄悄抬眸打量李渊,却不料正正好?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却让人浑身发冷的眸子。

这一刻,什么自得幻想都被张婕妤抛之脑后?,她莫名觉得自己好?似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被吓得连话都讲不出口。

盯着瑟瑟发抖的张婕妤半晌,李渊突兀一笑,摆摆手轻柔道:“朕知晓了,这趟洛阳之行你也累了,退下去歇息吧。”

张婕妤踉跄起?身行了个告退的礼,等?出了门感受着阳光暖着身子,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此刻全?是冷汗。

张婕妤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快步往回走,途中与裴寂擦肩而过她也恍然?不觉。

裴寂看了眼神思恍惚的张婕妤,一时有些好?奇她这是在李渊面前说了什么,不然?李渊怎么会这么着急就要宣他谈话?

摇摇头,裴寂叹了口气,可千万别是同秦王有关的,他真的不想掺和这对父子之间的事情。

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裴寂甫一入殿,迎面而来的就是李渊愤怒的声音。

“好?得很?,李世民还真是好?得很?!”

“陕东道大行台的州县也是好?得很?!”

裴寂脚步一顿,内心暗暗叫苦,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宽慰李渊:“陛下,这秦王乃陛下爱子,向来纯孝,这其中可是有误会?”

“误会?”

李渊怒极反笑:“我诏敕不行,但他的教?命呢?!”

“州县即受!”

裴寂心中一惊,他勉强压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小心翼翼开口:“这,若是因着命令的先后?顺序而让州县官吏干了糊涂事,也是有可能的。”

李渊额角青筋狠狠跳了跳,难以疏解的躁郁让他面色涨红:“那又如?何?朕才是皇帝!”

“反了天?了,朕一个皇帝的话居然?还没有他一个秦王的话管用。”

“这究竟是朕的大唐,还是他的大唐?!”

“不过打了胜仗竟如?此嚣张,他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还知不知道我是他的阿耶!”

话落,李渊赤红着双眸子,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了从前李世民看向他孺慕而又亲昵的目光。

李渊猛地一闭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今再?想起?来的却只?有李世民逐渐失望与冷淡的眼神。

他们这对父子,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的?

李世民也曾是他最骄傲也最疼爱的孩子啊,缘何如?今逐渐陌路?

回忆与现实交织,李渊骤然?停下了咒骂。

他呆呆愣愣地立于原地,恍然?之间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般,他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扶着书桌喘气。

裴寂只?觉得此刻的李渊身上有股莫名的悲怆,他上前几步:“陛下身子要紧。”

“秦王如?今立有大功,陛下切不可在这个关头罚了秦王啊。”

李渊恍若未觉般,只?是不断地思考着他与李世民的关系。

这个儿子的眼眸中从来是鲜活的,那股子勃勃的野心便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向来是恣意又不加遮掩的。

那也曾是他最欣赏李世民的地方。

这样一个儿子,理应是他的骄傲。

可偏偏却又是这样一个儿子,这样一个耀眼到遮住了所?有人光辉的儿子,令他不自觉地陷入了无法抑制的嫉妒情绪中去。

只?因他们不仅仅是父子,更是君臣。

若是再?放任事态这般发展下去,他迟早会被李世民架空,会成?为李世民手中的傀儡。

不知为何,李渊猛然?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前朝旧事,手中无权的皇帝下场如?何,他不是不知道。

分明是入了夏的天?气,他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是皇帝,他想要收拢权利有什么错?

李世民作为他的儿子便要听他的话,乖乖打仗。

李世民作为他的臣子便要有自知之明,乖乖放权。

对,他没有错。

错的是李世民。

错的也只?能是李世民。

李渊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看向一脸担忧的裴寂不断喃喃:“二郎典兵既久,在外□□,早就被那帮子心思不正的读书汉教?坏了。”

说着说着李渊居然?轻轻笑了起?来:“二郎不再?是昔日那个二郎了。”

话落,李渊仿佛终于说服自己一般深吸一口气,不再?愤怒,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从今日往后?,李世民若是安安分分的,那便还是他的二郎,父子一场他也不愿见到他们二人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若他还是冥顽不灵觊觎皇位,那么……

李渊垂眸,遮掩了自己眸中一闪而过的狠辣。

从此往后?,他们父子便只?能成?为政敌了。

哪怕……

哪怕走到不死不休的那一步。

李渊分明想笑,可此刻的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只?是疲倦地闭眸,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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