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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一个像是被吵醒后不耐烦的模糊声?音骤然响起。
“何人在我府前闹事?”
一个有些?许矮胖的男人打着呵欠走了出来,然而下一瞬,他的目光便同杜怀信和杜如晦对上了。
打哈欠的动作做到?一半,这个男人浑身一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迅速左右环顾一周而后不敢置信般瞪大了双眼:“杜公还有杜将军,你们二人身为天策府的官员怎可如此仗势欺人!”
杜怀信一愣,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一出来直接就?将欺负人的帽子给扣到?了他们头?上。
然而还不等他反驳,那人涨红了脸痛心疾首看?在在一旁捂着胳膊的,趁此机会痛叫得更加欢的那个领头?人道:“可是你得罪了杜将军!”
“实在是可恶,你不过一个小小家僮如何来的胆子,实在是得罪了,我尹阿鼠给二位赔罪。”
话落他一瞪都懵了的众人大手一挥就?将人给全都赶回?了府,而后他隐忍地看?向杜怀信:“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的。”
而后他便不管不顾直接入了府,门?一关?瞬间消失不见。
活脱脱一个受了欺负又无可奈何的形象。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杜怀信看?得目瞪口呆,他下意识松了松握在手中的佩刀。
“子诺你先去弘义宫寻秦王。”
杜如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他蹙眉安抚着身因着方才的争斗而下有些?受了惊的马。
杜怀信调转马头?:“克明你多当心些?。”
杜如晦洒脱一笑:“无妨,既然尹阿鼠认出了我,我如今也算是安全了。”
话落,杜如晦看?着杜怀信担忧又急切的眼神点了点头?以示安慰,而后他看?着杜怀信逐渐远去的背影这才垂眸轻轻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袖。
杜如晦的眉眼越来越冷,他看?着自?己有些?脏污的衣袍和褶皱,不论?他如何抚平,几道难看?的划痕还是无法去除。
可惜了房玄龄特意赠他的道袍。
主明臣直,说到?底李渊自?己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下头?的人可不是上行下效吗?
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堂,这样败法乱纪又浑浑噩噩毫无进?取之?心的朝堂风气,又怎么可能开创太平治世呢?
杜如晦抬眸一拽缰绳,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一路往王晊的府邸方向而去。
从前他想着要小主公徐徐图之?,想着要小主公多立些?功,想着要小主公得到?多数人的支持默认,想着要小主公干干净净地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
到?底还是他想得太过好了些?,这一点上他确实不如房玄龄看?得明白。
或许,他们秦王府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尹府。
尹阿鼠只觉得烦躁非常。
尹阿鼠的身侧站着个宫女,此人是尹德妃的身边人,本是出宫一趟来告诫尹阿鼠这段日子安分些?,谁料她前脚刚说完事,后脚他们尹府又惹上了秦王的人,险些?便要动起手来!
“得赶紧让我儿知晓这桩事,你快快进?宫告诉我儿,是秦王府的人仗势欺人,这事同我没有干系的!”
顶着宫女有些?难看?的神情尹阿鼠恍若未觉,他嘴中不断碎碎念着,目光陡然落到?了眼前的一个恨不得让自?己当场消失却又因着尹阿鼠吩咐而不得不留下的家僮身上。
尹阿鼠眼眸一眯,此人就?是那群家僮中的领头?之?人,就?是这个人最为嚣张。
他身为这些?人的主子,自?然很是明白他们的德行,这几人中尤以此人最得他心,可惜了……
尹阿鼠突然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怜悯。
从方才起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家僮内心咯噔一声?,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可这分明就?是秦王府的人脑子有问题,同他又有什么干系!
穿成那样这不就?是平白惹人误会吗?果然是装腔作势的秦王府中人!
然而还未等他在心中咒骂完,尹阿鼠已然看?向了宫女低声?道:“秦王左右凶暴,打死了我府中的一个家僮,着实可恶,让我儿速速告知陛下此事,莫要让陛下被秦王给蒙蔽了。”
宫女愣了愣随即心领神会,她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回?道:“奴知晓了。”
家僮浑身冰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尹阿鼠脚边,红着眼眶抱着他的腿,唇瓣哆嗦着哽咽道:“奴、奴知错了,阿郎留奴一命吧!”
宫女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此时狼狈非常的家僮:“这个人还望阿郎解决妥当,莫要连累宫中。”
话落,宫女便往宫中赶去。
尹阿鼠盯着她的背影连连点头?,感受着自?己脚上沉重的力道,他低头?颇有些?不耐:“你方才嚣张的气焰呢?”
“这事要怪便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求我也是无用。”
家僮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突然后撤几步一下一下磕着头?,磕到?额头?地面上全是血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看?着他这副模样,尹阿鼠倒是有些?惆怅,毕竟是跟了自?己最久最得他心的人。
尹阿鼠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家僮的肩膀,感受自?己掌下不住颤抖的身躯他凑近家僮低声?道:“你的耶娘妻儿我都会帮你看?顾的,你我主仆多年,便是为了这多年的情分,你也帮帮我这个忙吧?”
感受着肩膀处尹阿鼠的动作一下重过一下,家僮呼吸一滞僵着身子,他抬眸泪流满面:“奴、奴知晓了。”
得了肯定的回?复,尹阿鼠满意一笑。
他站起身子看?向身侧一直为他处理麻烦事的心腹,二人目光对上,心腹点了点头?。
尹阿鼠这才将手背负在身后,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朝屋内走去。
只希望这回?能糊弄过去,尹阿鼠想着耳边却传来后头?家僮低低的啜泣声?,他嗤笑一声?。
他怎么可能留着这个家僮的亲眷,自?然是要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
哎呀,要怪啊,就?是要怪自?己惹了秦王府的人嘛。
尹阿鼠摇摇头?,便是入了地府成了厉鬼也该是要去寻秦王的,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太极宫,后宫。
尹德妃愣愣地听着报信的宫女讲着先前发生在尹府前发生的事情,听着尹阿鼠要他上报陛下的话语,一时居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尹阿鼠便又惹祸了,这回?惹得还是秦王!
但?是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枯坐了快一个下午却还是想不出来法子的张婕妤却是心思一动。
秦王吗……
反正都已经背了一个罪名了,为何不再?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