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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许是看出了杜如晦的不自在,李世民压下唇角的笑意?将想要脱口打趣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说起了正经的朝事:“算算日子,唐俭应是已经到了吧。”

杜如晦长舒一口气下意?识顺着李世民的思路回道:“是啊,若是照陛下的推测,这李靖只怕已经要开始突袭了吧?”

李世民仰头,他的温汤池子是露天的,如今天光还未破晓,只消一抬头就是漫天繁星,李世民似乎是看痴了一般,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唐俭如何了,安修仁能不能保护好他。”

铁山,牙帐。

被?李世民惦记的唐俭显然算不得太?好,因?为?此刻的突厥牙帐已经被?唐军冲得七零八落了。

在尖锐的敌袭尖叫响起之际,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擂鼓之声吹响的牛角之声,这样的声音在这段时日对颉利而言可以说异常熟悉,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居然又中了李世民和李靖的圈套。

什?么同意?求和,这个?唐俭分明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弃子!

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如此心狠,李靖居然如此不顾同僚情分,果真?就是一对奸诈小人!

颉利红了眼?眸,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抽出他身边亲卫腰间的长刀,就是要跑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距离颉利最近的赵德言心脏在这一瞬停滞了片刻,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一推颉利,半边身子的重?量压下,颉利手一抖刀便落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空间恢复,生死面前?哪里还要脸面,唐俭飞快起身毫不犹豫一个?翻滚拿过掉落在地上的长刀躲到了营帐一角,如此他只需要面对前?方的敌人便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手比不得安修仁,所以他才更加不能在此时为?安修仁添麻烦。

他虽然年老,但是手脚还是灵活的!

颉利不敢置信地缓缓转头,似乎是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死死盯着尚且伸着手的赵德言:“你也是叛徒?!”

“什?么时候?!”

赵德言只觉得手脚发麻,颉利还有心思问他问题,可是他身边的亲卫却是没有这个?耐心,长刀既然被?唐俭所拿,亲卫当?即拔出另外一侧的匕首眼?见就要朝赵德言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安修仁挡在了赵德言身前?,匕首又哪里比得过长刀?

不过一个?照面,亲卫只觉手臂一疼,所幸有甲胄在身,不然的话这支胳膊恐怕是要保不住的。

虎口隐隐发麻,亲卫当?即大吼:“来人,保护可汗!”

话落亲卫一把拽过颉利就要往外头冲去,赵德言喘着粗气双手撑在桌面上忽而笑了笑:“从?一开始,颉利,我从?来都是心向大唐的。”

“陛下予我性命,我自是万死不辞。”

被?愤怒和恐惧包裹的颉利只觉得浑身发颤,他阴冷一笑,反正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如何会放过这一群欺骗他背叛他的混蛋!

不顾他能不能实现承诺,不顾此刻营地是如何混乱,不顾如今还有没有足够的突厥士卒,颉利疯了一般咬牙怒吼:“取这三人首级者,牛羊万头!”

话落,颉利不再回头匆忙翻身上马就要聚拢士卒赶往碛口。

可如今他这个?可汗都是狼狈的,又哪里会有人听他的呢?

安修仁要顾忌着唐俭与赵德言并没有追出去,他手握长刀警惕地护在二人身前?,见颉利跑远当?即大吼一声:“快走?,我们去寻唐军!”

骊山,温汤。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世民话语下的担忧,杜如晦倒是没了先前?的羞恼,他怔了怔,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病倒后再度醒来的不过一个?时辰,就瞧见了眼?窝青黑脚步匆匆的李世民。

当?时李世民好似也是这般的神情,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见他撑着身子起来笑着,忽而就这么落了泪。

李世民虽然不提,明面上表现的也不多,但是……

杜如晦叹气同李世民肩挨着肩一并坐下了。

“陛下不必忧心,唐俭聪慧,安修仁武艺高超,定?是都会好好回长安的。”

李世民依旧盯着天边,他没有回话,虽是露天,但是在温汤之中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他笑了笑:“唐俭与朕承诺,朕乃天子,谅他也不敢骗朕。”

“克明,陪朕看会日出吧。”

杜如晦点点头轻声回道:“自是要陪着主公的。”

“也不知晓这颉利如今是个?什?么境况?”

“阴山那处天冷地寒的,又下着大雪……也不知晓颉利会不会觉得好歹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纷争,陛下该如何紧张才对,他估摸怎么不会想到我们在此处泡温汤吧?”

李世民将双臂搭在汤壁上好笑道:“你倒是会逗我开心,区区颉利,跳梁小丑,有李靖便足够了。”

铁山。

有李靖确实足够了,因?为?此地的突厥士卒不是被?他所俘便是跟着颉利一道奔逃了,而剩下的残兵又能躲到何处去呢?

有苏烈开道,他们大军及时压上,虽则还是让颉利给跑了,但是这颉利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大军却是又散了。

此战出其不意?,只怕颉利能跑,那义成应是跑不掉了的。

李靖扫视着战场,刚想捉过小兵来问话的时候就见不远处匆匆跑来两个?人影,均是狼狈不已,这其中一人的衣袍也被?刀剑给割破了,露出了里头暗红的血迹,天气冷还是有一个?好处的,至少这伤口的出血量倒是不怎么大。

可看着这人唇色苍白的模样,李靖蹙眉应时下马有些迟疑地一把将人给扶住。

唐俭只觉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有个?倚靠这才缓了缓呼吸,谁料一抬眸就是害得他陷入如此情况的李靖。

虽然心中明白道理,可是……唐俭冷哼一声:“总管这场突袭实在是精彩。”

李靖轻咳一声:“我叫个?医工来给你瞧瞧,回来就好。”

唐俭禁不住“嘶”了一声:“还得是我机敏保下了性命,这般混战之中我都活了下来,药师,你说说我下一回也能不能跟你一块打次仗?”

这话里的自嘲揶揄也太?明显了,偏偏李靖是理亏的一方,他不好回嘴。

难得见着向来“清高”的李靖吃瘪,唐俭忍俊不禁摆了摆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行了,找义成公主吗?人在往前?最里头的那个?营帐待着,赵德言早早便去守着了。”

李靖叹气:“多谢。”

唐俭盯着李靖的背影嘀咕:“谢我做什?么,要不是为?了陛下,我才不会忍你呢。”

“这胳膊可真?是疼!”

骊山,温汤。

杜如晦彻彻底底放松了下来,他瞧着渐渐破晓的天边不由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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